〈啦啦隊經濟學:台式應援如何成球場外的吸金利器?〉除介紹臺灣啦啦隊女孩們的吸金術外,作者另提及富邦娛樂總經理陳昭如的看法,認為啦啦隊確實讓整體討論度提高,不僅創造話題,也能帶入更多票房,同時吸引非球迷的關注,有些人因為啦啦隊進場,進而研究棒球、欣賞棒球。
在我看來,這涉及「隨興休閒」(casual leisure)和「認真休閒」(serious leisure)行為表現或實踐的差異。
在啦啦隊女孩等偶像明星的支持行為表現或實踐上,我認為造成差異的影響因素,總地來說還是法國社會學者布迪厄(Pierre Bourdieu)實踐理論之中提到的慣習、經濟資本、社會資本、文化資本等,其中的慣習,具體來說可能包含對於休閒參與,還有對於啦啦隊等表演者或演藝人員工作職業,以及日常生活中對於觀看球賽、舞蹈表演或演唱會,乃至於對鑑別他人好壞的認知、態度等,這些,都是從各自所接觸的家庭、學校、工作場所、同儕、大眾傳播媒體訊息淺移默化、耳濡目染之下形成的。
對於啦啦隊女孩、演員、歌手、模特兒、直播主、新聞主播、節目主持人、作家,或者保險、房產、汽車、靈骨塔、醫美產品等的銷售員,還有空服員、列車服務員、餐飲店員或服務生,乃至於八大特種行業從業人員,有些顧客、消費者或粉絲會為對方的情緒勞動產出暈船,而投下大筆的金錢、時間、心力,甚至著魔似地為對方搞家庭革命、為對方六親不認,或到人家居住、工作或其他出沒的地點圍堵、騷擾人家,衍生出社會案件,但也有的就是相對平和地支持、消費光顧,或者進一步深入研究所提供之產品或勞務背後的專業知識變成「認真休閒」參與者等。
凡此種種,說穿了都是各人「慣習」的差別,也正因為如此,我不贊成現在就做出臺灣粉絲比韓國粉絲尊重啦啦隊女孩的定論,目前我覺得,也有可能是臺灣主流媒體為了大內宣,而挑韓國粉絲的負面案例報,並挑臺灣粉絲的正面案例報,然後刻意以偏概全、觸犯全稱謬誤。
其次,經濟資本就是各人的財力,有些粉絲、顧客或消費者的財力,就是比較能夠支應他們去購買內心想要的情緒勞動產品,譬如若要跟啦啦隊女孩、偶像明星等,在實體場所中近距離互動,就是要花錢買票進場,要跟業務員、店員或服務生長時間近距離互動,也常需要花錢消費、購買相關產品,也有的顧客會以其財力來跟八大特種行業從業人員談戀愛,或者在直播間大手筆地抖內(donate)金錢換取直播主的甜言蜜語、加入付費會員意圖跟YouTuber建立親密關係。
以上這些,相對起來經濟資本薄弱,阮囊羞澀、家徒四壁、一貧如洗的粉絲、顧客或消費者們,就可能做不到了!
接著,社會資本就是各人的人脈或關係,有些粉絲、顧客或消費者的社會資本較為雄厚,而有管道、有門路可以長期深入地參與情緒勞動產品購買活動,或跟啦啦隊女孩、新聞主播、節目主持人、作家、演藝人員、業務員、空服員、店員、服務生、八大特種行業紅牌搭上線、凝聚起情感關係,那些跟男性偶像明星談戀愛的女粉絲、跟女性演藝人員或新聞主播交往結婚的男粉絲,我覺得他們應該多少都有些相關的路子使其跟對方能建立親密關係,而男性粉絲跟自己所愛慕的女性公眾人物交往結婚,可能另外還有經濟資本的作用在內,何況經濟資本可轉換為社會資本。
社會資本比較貧乏的粉絲、顧客、消費者,可能也就比較無緣真正跟心中所仰慕的情緒勞動產品提供者,建立親密關係或情感關係了!
再來,文化資本便是各人的知識、經驗、技術、見聞,部分粉絲、顧客或消費者對於所接觸的情緒勞動產品提供者,恰好就具備其領域相關的背景知識、實務經驗或一些涉獵,又或者,有些粉絲本身對於棒球、籃球、壘球、羽毛球、網球等球類運動,或者音樂、舞蹈、戲劇、電影等具有一定專業知識,比起不具備這些方面知識、經驗、技術、見聞的粉絲來說,比較有可能會是「認真休閒」參與者,而不太會是「隨興休閒」參與者。
至於本來從未接觸棒球,但因為特定或某群啦啦隊女孩而開始喜歡棒球、研究棒球,成為棒球活動參與認真休閒者的人,我則覺得可能有愛屋及烏的心理因素在作用,這心態其實也算是「慣習」的一部分喔!
總而言之,我認為粉絲、顧客或消費者支持或消費、購買行為的實踐表現是多元的,而存在布迪厄所說的「秀異」,這當中有的實踐表現還會獲得認同、讚美,被傳為佳話,有的實踐表現則被視為失心瘋、著了魔、暈了船,成龍、劉德華、麥特戴蒙等演員的粉絲群中,都曾出現過後者,成龍曾有女影迷為其自殺、劉德華曾遇六親不認的追星女子、麥特戴蒙曾遇女影迷攔人示愛,都被新聞媒體報導出來,另依據《誰養出的魔鬼:忤惡老Z帶您一探殺人犯罪心境》的敘述,曾經在三重犯下殺人案的陳佳富,對於歌手卓文萱有強烈的情愛幻想,稱卓文萱為愛妻、寫信叫卓文萱不准拍吻戲,而令卓文萱感到困擾、驚恐。
對於啦啦隊女孩、演員、歌手或其他情緒勞動產品提供者,因為暈船而花費大把的時間、金錢是不好的,而對他們做出騷擾、威脅的舉動,或者為其六親不認、尋短,也是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