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臉記】
前幾天問他﹕「夢裡你的臉孔往往突然會轉變成我所討厭人的臉嚇到我,怎麼回事﹖而且昨天我嘗試告訴自己”把臉換回來”…夢中卻無法想起你臉部的細節。」
而後自問自答﹕「應該是討厭人的衝擊程度太大吧﹖」
「此外,你我聊天,好像都晃頭晃腦不會細看。」
那麼要如何植入所愛之人的臉於夢中呢﹖
他說﹕「我夢裡的人都沒有具體面目輪廓…」
嗯,孰悉一個人的輪廓,要像《追憶似水年華》裡敘述者馬賽爾看照片時那麼深入。盯著人看會失禮,家人愛人也會不安。
而當認識時間拉長,歲月也進來擾亂記憶時,對方的臉好像是個進化中的圖形,無法定住,有如影片,是千百個角度與比例所構成的複雜圖像。
當敘述者著迷於”姓氏”的意義時~「名字不過是一張有照片的普通身分證」;然而當他在聖盧書房發現蓋爾芒特公爵夫人的照片時~「凝視照片就如同凝視一個我從沒有看見穿過袒胸露肩連衫裙的女人的胸脯和胳膊,對我來說無疑是發現了一種銷魂的快感,使我受寵若驚。這些線條對我似乎是禁區,現在我可以在照片上對它們進行研究,就像研究一本對我唯一有價值的幾何著作中的線條一樣。」(Vol.III)
拿出研究數學幾何的精神﹗哇﹗
其實還好,當天我只是偷偷地瞄他好幾次,記住現在的臉部,今日便歡歡喜喜地報告﹕「臉不會變了,只是細節稍模糊而已」
【被莫內的花園擁抱】
有的時候旅程目的地,遠不及到達目的地本身來得記憶深刻。因此當我把流體畫乾了的多餘顏料拼成莫內花園時,非常不滿意。
索性學習《尼貝龍人指環》裡齊格飛的鍛Nothung劍方式,把拼貼重新切割碎片後~「再拼貼」(Double Collage?), 才找出屬於自己的記憶。
原來是種被顏色與陽光水影擁抱的記憶。
並非某個固定的角度、顏色,甚至不只是”蓮花”…因為開得並不茂盛。是個被所愛的兩個男子簇擁的午後,氣喘吁吁後停駐時的安逸。
純粹屬於童趣歡愉。
照片見此http://album.udn.com/albertineproust/453285
「ㄟ, 來看一眼覺得如何﹖」
訓練有素的老公點了點頭。
「真好,顏色真好,這隻貓的顏色真好~是哆啦A夢嗎﹖」
該不該變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