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染病一波又一波,記憶裡印象最深刻的疫情,就屬小時候最夯的頭蝨。
60年代的鄉下農村,窮鄉僻壤,不知頭蝨從何而來。每學期學校總要對全體學生做一次徹底用藥。不管男女,一律包巾將頭髮封緊,如此殺蟲藥才生效。
有年暑假不知是否貪玩過頭,和同學四處趴趴走,天天頭髮奇癢無比,母親眼尖發現小蟲子在髮堆裡打鬥,二話不說拿了臉盆、梳子,將我押到大太陽底下。那支像掃把的木頭梳子執起重責大任,一隻隻肥滋滋的頭蝨,像豆子一般往鋁製臉盆叮叮咚咚掉下去。
太麻煩了,母親拿起剪刀、剃頭刀,狠心向我的「西瓜皮」橫掃千軍,從此我就變成家裡突然多出來的小男生。那個暑假只能躲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玩伴來找,一律說我去了外婆家;返校日,則由嚴父出面請假。
如此斬草除根,真的連頭蝨卵都不見蹤跡,現在想起來,應該是嚴格禁足,沒有出去鬼混,才有如此好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