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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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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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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聽說小潔家是四代同堂，共有老少十六口，友人們有的瞠目結舌、有的讚佩不已。然而，其中甘苦實非一般人可體會，只有小潔身歷其境，始知箇中滋味。若有朋友投以羨慕眼光，小潔的回應是酸甜苦辣辛澀百味雜陳。
上有年紀九十幾的老奶奶、六十好幾的公公婆婆、四個兄弟、三個妯娌，下有姪兒輩六人。這個家一向由婆婆掌管家中大小事，婆婆的一言一行就像古時皇帝聖旨般威嚴，喜怒哀樂盡在婆婆臉上表露無遺，就像氣象一樣，晴時多雲偶陣雨、東邊飄雨西邊晴，一家之主權威之重，簡直不得讓人暫時喘息，說一不敢回二，叫往東怎敢向西行，指令一下，就算天塌下來都不准有異議。
三個妯娌之間，相處真的像跳探戈，偌大的廚房豈能容得下四個女人？不只是妯娌輪流洗手做羹湯，婆婆對於三個媳婦的烹煮也多有意見，阿公要煮鹹、阿嬤要煮淡。這一戶小家庭愛甜食，那一戶小家庭愛辛辣，另一戶人家重口味，光是煮一頓飯就大費周章、絞盡腦汁。經常見到的飯桌景象，不是杯盤狼藉、鍋碗朝天、不夠吃喝；不然，就是剩菜一堆，困擾難理。只要是輪到掌廚日，小潔就苦不堪言、頭痛異常，到底要甜還是鹹？辣或酸？清淡濃稠？千般滋味皆不同。
大家庭人多口雜，難免閒言閒語、捕風捉影、似是而非，只能右耳進左耳出，最好只要聽一聽，不要附和贊同或異議，更不能有任何意見，說白一點就是要敷衍了事、敷衍塞責。
而且做大家庭的媳婦還得三頭六臂、面面俱到，堂兄弟姐妹的教養是各個小家庭的責任，有無良好家教都得睜一眼閉一眼，最好是眼不見為淨（靜），大不了關起房門，不參與爭論。
古時候的多子多孫多福氣，身為長媳的小潔一點都感覺不到，光是每個月的生活開銷、各項雜支就夠嚇人的。為了怕妯娌間諸多計較，除非酷熱難耐，見其他小家庭都開冷氣了，小潔才敢吹冷氣，否則，頂多電風扇吹一吹，連看電視都盡量避免，電腦網路呢？根本不敢安裝，家裡電話也少用，各自用手機聯繫，好處是減少口舌贅言。
每次說到三代同堂、四代同堂，小潔的神情總苦多於喜，然而諸多缺憾中可喜的是遇有特殊情況，兄弟妯娌還是會挺身而出，互相照料，偶有突發狀況，一通電話就見手足情深，個個當仁不讓，怪不得小潔對身處大家庭的回應是酸甜苦辣百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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