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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卡、天皇、馬賽克 I
2015/09/03 22:17:58瀏覽229|回應0|推薦3

 

 

                  

       波卡、天皇、馬賽克 I

        

 

-- 從日本的「有禮無體」到台客皇民的「無體更無禮」

 

                                       

 

  人們常說,日本人是「有禮無體」。此次的波卡風波則凸顯出台客皇民已突破「有禮無體」之宗主家法,臻至「無體更無禮」之恥度無下限!

                

  何謂「有禮無體」?何謂「體」?中文常講:「不識大體」、「有辱國體」、「成何體統」云云。如果說「禮」是一種禮儀、禮節之外在形式,「體」就是「禮」所欲體現的實質內涵與精神。孔夫子說:「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仁就是禮之本,就是禮的實質內涵與精神,換言之,仁就是禮之「體」。

  在這意義下,「有禮無體」意味著:徒具禮之外觀形式,卻喪失禮的實質內涵與精神,成為繁文縟節而流於空洞化之「虛文」!日本民族性的奧秘與文化特質就體現在這「有禮無體」之「虛文」中:一種極度的mannerism,極度的形式化、矯飾化、風格化,同時又極度的「中空」、「空心」。manner是禮儀、儀式、風俗,也是形式、方式、風格。日本人是出了名的謙恭有禮,禮多人不怪,mannerism一詞最能形容日本人的有禮多禮到讓人感到「矯情作態」,「矯揉造作」。「有禮無體」則更直指mannerism之「中空」、「空心」本質:極度的儀式化與形式化是為了掩飾內在的極度空洞。內在的極度空洞卻反過來變成一個偽裝的「中心」,環繞著它,一切「有禮無體」之虛文儀式得以裝模作樣,煞有介事地運行下去,形成一個行禮如儀,道貌岸然,井然有序的文明體系。

  天皇作為日本文化中之「至高者」(the sovereign ),至尊無上之精神權威,卻是一個沒有實權之虛君空位。此至尊地位之虛化、空洞化正體現了矯飾主義之「中空」、「空心」本質,天皇就是一個偽裝的空的中心,而「空」之為用大矣哉!沒有偽裝出一個空的中心,矯飾主義欲成為一文化體系是萬萬不行。天皇之虛君空位滿足了日本人的「有禮無體」。此話怎講?請進一步釐清「有禮無體」之涵義。

  孟子說:「從其大體為大人,從其小體為小人。」所謂「有禮無體」之「體」當然是指「大體」,仁義道德也。所謂「小體」,人欲私欲也。「有禮無體」就是不識「大體」,只從「小體」,沒有仁義,只有人欲,卻不忘作出文明有禮狀。傳統的日本和服可視為「有禮無體」之具體表徵:外觀端莊典雅嚴謹,內裡卻不著寸褸,引人無限遐思,此之謂「和服的誘惑人欲沉淪無下限就會變成獸慾,「有禮無體」就是衣冠禽獸,卻要裝得人五人六,文明高尚。所以「有禮無體」推到極致,「禮」不只是空洞的虛文形式,此虛文形式更可成為掩飾一己私欲獸慾之「遮羞布」。天皇作為一虛位化的至尊,當然就是整個「虛文之禮」的終極基礎與最高典範。在這意義下,天皇實乃整個日本文明體系「有禮無體」之「終極遮羞布」,用來遮掩美化從個人到整個國家民族之私慾獸慾與集體罪行。

   試以幕府將軍為例。眾所周知,在日本戰國時代,任何幕府將軍一旦得勢坐大,皆須迎接侍奉天皇,以合法化正當化其霸主地位。為什麼不索性廢掉天皇,自立為帝呢?此舉看似尊奉孔夫子之春秋大義:「天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禮樂征伐自諸侯出。」實則直承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梟雄行徑。幕府將軍與曹操又有何不同呢?曹操對漢獻帝並無半點敬意,純粹視為利用工具,隨時可棄如敝履。幕府將軍對天皇卻有一種弔詭乖異的尊崇信奉。實質上想當「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卻要裝作「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之「天下有道」狀態,尊奉天皇可充分發揮「掛羊頭,賣狗肉」之妙用。天皇之虛君空位就是一個虛懸的假道學羊頭,用來遮羞美化軍閥割據之暴虐無道。但天皇之妙用不只是遮羞布,更可以作為推卸一切罪行責任的終極託辭藉口。幕府將軍說:「不要怪我,我所做的一切罪行獸行都是為了效忠天皇。」天皇也說:「不要怪我,我只是無實權之虛君,對發生的一切都莫可奈何。」空之妙用無窮哉!天皇之空位提供了一種「雙重卸責」之終極藉口:軍閥把責任推給天皇,天皇自我卸責。此「雙重卸責」已成為日本政治之深層精神結構,從幕府將軍到二戰軍國主義一脈相傳。直至今日安倍政府強推新安保法,仍不脫幕府將軍心態。

   記得小時看過一部麥克阿瑟傳記片,有一段描寫日本無條件投降,麥帥代表盟軍到日本受降,日本代表向麥帥提出的第一要求就是不要廢天皇。現在回想起來,當年麥帥的不廢天皇,就如同老蔣的以德報怨,皆屬鄉愿偽善,錯過了根治日本之「根本惡」(radical evil)的千載良機。不能說天皇就是日本的萬惡之源,但天皇的確是日本人犯下「根本惡」之極端罪行時自我遮掩美化之遮羞布與自我卸責之終極藉口。天皇雖非發動戰爭的罪魁禍首,但至少是甘願充當人頭背書,為虎作倀之共犯結構。二戰後,天皇不只該廢,還應與東條英機之輩同列為戰犯,接受國際法庭審判。直至今日二戰結束已七十周年,日本仍未真心道歉悔過,此與天皇的存在並非不相干。日本早已進入現代民主憲政,天皇作為卸責藉口亦成「三重卸責」:民眾將責任推給政府,政府推給天皇,天皇無權,所有責任乃自動推卸解消於無形,如百川之入空海。天皇作為一絕對無權無責之虛位至尊,乃成為一「不可咎責」之超越性空體。大前研一說日本已進入「集體不負責」之低智商時代,天皇作為「不可咎責」之超越性空體,就是日人「集體不負責」之終極的空洞藉口與先驗託辭。

   對天皇之無上尊崇竟成為日人「有禮無體」之終極遮羞布與卸責藉口,此一乖異「信仰」(faith)其實是一種「自欺」(bad faith)且看沙特對「自欺」的經典分析:一般的欺騙是自己知道真相,而對他人掩蓋真相。自欺卻是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對自己掩蓋起來,自己騙自己,騙子和被騙者是同一人。自欺乃成為一種不可思議的「意識半透明狀態」(translucency of consciousness),意識自我遮掩、自我蒙蔽有如半透明的「毛玻璃「有禮無體」之日式矯飾主義就是建立在這樣一種自己騙自己之自欺意識之上。有趣的是,日本人之自欺意識可在日本A片發現其最佳表徵:日本A片的「馬賽克」不正是一種意識自我遮掩蒙蔽之半透明「毛玻璃」歐美國家也會拍A片,其猥褻淫穢未必輸給日本,但唯有日本A片硬要在女優男優的第三點打上毛玻璃般的馬賽克」,真箇殺風景,莫名其妙之至:A片的本質不就是要直拍男女性事?「馬賽克」豈非A片之自己打臉?自相悖謬性正好體現了日本人「有禮無體」之自欺意識:既想窺淫,又要裝得什麼都沒看到之假道學狀,「馬賽克」是遮掩美化日本人窺淫慾之「遮羞布」,卻是睜眼說瞎話之自欺欺人,完全無法成立。天皇作為日本文化「有禮無體」之「終級遮羞布」,在當代亦成為一「超級馬賽克」,讓日本人可以集體自欺,集體睜眼說瞎話,集體對自己遮掩蒙蔽日本二戰之罪責獸行,集體耍賴不負責。反過來說,「馬賽克」亦預示了日人「有禮無體」之矯飾主義文化已荒腔走板,自我解構崩盤。

   談了那麼多日本,當然是為了了解台灣當前這一波皇民化復辟運動。唯有掌握到日本文化「有禮無體」極度「矯飾主義」,又極度「中空」、「空心」之本質,當前台客皇民們種種悖謬不可解之「馬賽克」怪象才能一一解碼!

 

 

( 時事評論政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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