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興隨筆──土雞與肉雞】

　　是日早起，隨手拿了一本《何來　阿姜查》的禪書，看了書首幾頁，思及遂
筆。

　　在台灣南部，一定會聽過土雞比肉雞好吃的話。但對一個餓得兩眼金星的人
而言，我想，只有當下能填飽其肚子的雞肉才是天下第一美味。

　　電影《葉問》裡有這麼一段，那北方佬被葉問打敗後說北方拳輸給南方拳了
，但葉問認為問題不在拳，是因為：「修行在個人。」

　　「修行在個人」，很簡單的一句話，但往往讓人輕易略過。好幾年前，無知
的在網路上跟一些奉南傳為寶的網客抬摃。那時，南傳似乎還方興未艾，但其擁
戴者就像是土雞的愛好者一樣，強調天然原汁原味，於是對所謂的大乘就嗤之以
鼻，貶抑有加。我是看不下去，於是拿了譯自巴利文的《南傳大般涅槃經》（因
為巴利文的佛典最原味）的問題考他們，那時行徑現在想來頗覺好笑。

　　看了手上的禪書讓我想起那北方佬的話。

　　書中引了　阿姜　查的話附和佛陀的毒箭喻。讓我瞭解到原來能解決問題的
法才是最好的法。原來，只要能解決飢渴就是天下第一美味；能打贏對手不是自
己強而是別人弱的關係。土雞與肉雞、南拳與北拳的優劣之分不過是一些吃太飽
的閒人與好事者的茶餘飯後罷了。

　　當你用心不正，再好的法也會令你走火入魔，或是只能學到皮毛，難入精髓
。於是重點出來了，終究是「人」的問題罷了。法門重在契機，原因也是在人的
根性上。大乘也許真的較諸南傳無法忠於原味，但是卻契了中土之機，安撫了幾
千年來無數中土人之心靈，其興盛其來有自。今天，就算搬請最原始的東西來，
也不一定能契所有人之機，最好的師父通常觀機逗教，不契就叫他找相契之師，
不一定要是我門中人，誰能成就他就令其找何師，這樣的老師才見高明（禪宗有
此種公案）。

　　就算佛陀在世之時（沒有比佛陀金口更原始了吧？），周利槃陀伽也學不了
佛陀的聲聞、緣覺之法，於是世尊只教他好好留心掃地，終悟離垢得證四果。

　　於是我瞭解到：「沒有最好的法，只有契機的法。」
　　
　　土雞與肉雞哪種才好吃？已二十幾年不知肉味的我無法作答，但我想，答案
應該是那個餓得兩眼金星的人最知道吧！　
lotus 2009.05.26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