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之前是企業家第二代，他喜歡上的人就是我媽媽，但是我媽媽並不喜歡他，這是我爸在發酒瘋時告訴我的。他說媽媽會生下我是因為她不知道我是女的，其實我媽是想拿生男的來當作籌碼，好趁機跟我爸那邊拿一筆錢，之後我被生下來，因為不是男的，我媽就把我丟到孤兒院。」

  「妳說妳媽媽把生小孩當作籌碼？」

  「對，因為我爸是獨生子，但是他偏偏只肯接受我媽當她的老婆，又偏偏我媽不想跟他結婚，爸說媽的家裡窮，所以我媽就想了這個賺錢的方法。」

  「這麼說妳媽不愛妳爸？」

  「是呀…總之，我媽瞞著我爸把我丟給孤兒院之後就在也沒出現過，我爸在我十三歲那年找到我，他帶我去證明身分，我也很訝異他是我爸，然後…他連給我跟你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就把我帶走了。」

  「原來如此…妳爸那時候就是酒鬼了嗎？」

  阿溫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非常的模糊，「我爸…他也把我當成籌碼，他把我帶到媽的家，想要知道媽的下落，結果他真的見到媽了，我也見到了…」

  「感覺…怎麼樣呢？」

  「很差，」阿溫對我苦苦一笑，「她看我的樣子就像完全不知道我是誰那樣，但是我從她眼神中還是看得出來她認得我，然後她和我爸大吵一架，因為…我媽有她的家庭了，她希望我爸別再來找她。」

  「所以…妳爸就開始變成酒鬼了？」

  「對啊，我爸開始喝酒澆愁，把錢都拿去買酒，公司也開始不管，最後公司被人家以低價收購，他的兩位老人家也被氣得生病，一下子就歸西，他也不管，他還是繼續喝酒，沒酒就去買，沒錢就去借，我還以為被我爸領回來可以是千金大小姐，結果卻是幫酒鬼老爸還錢的阿信。」

  「對呀，我也以為妳不見是因為去過好日子了呢。」我不知道現在的情況該說些什麼，但是我不想要阿溫的心情這麼低落。

  「讓你失望了…」阿溫說著說著，眼淚就不聽使喚的從眼角流出。

  阿溫把臉埋進雙手裡，雖然她沒有哭出聲音，但是她顫抖的肩膀令我不捨，我拿出衛生紙，把衛生紙折成長條狀塞進阿溫的指縫中。

  「阿河哥…你在做什麼…」阿溫抬起頭，流著鼻涕問我。

  我再拿出幾張衛生紙輕拭她的眼角，「當然是在吸水啊。」

  阿溫，其實妳不用覺得自己在我面前哭很不好意思，我反而很希望妳能常在我面坦率一點，要哭就哭吧，不要像小時候，每次躲起來哭完才跟我說妳沒哭，妳紅虹的鼻子每次都跟我說妳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