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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外公的悔過信
2006/04/09 15:36:50瀏覽134|回應0|推薦6

  三十而立有愧疚心的我,每當耳際響起:酒酐倘賣......沒,古物商的擴音機聲浪,就經不住的想躲避它的「叮嚀」,原因無他,只因這個行業令我勾起無限的悔恨。

  驀然翻著昔日泛黃又斑駁的寫真本,其中最珍貴的記憶,就是與外公同往大貝湖出遊的那一張寫真,相片內的爺孫笑開懷,任誰也想不到,這張唯一的合照,竟是我日後追思他的單一來源。

  話說外公他是一名社會低下階層的拾荒者,常老生常談的對我們兒孫輩言:「做人要腳踏實地,職業不分貴賤。」,每每他說上句時;下句便由我來說,因此我與他最投緣也最討他歡喜,就是他對我太「情有獨鍾」,所以便三不五時背著其他的孫子們,偷塞零用錢給我花用,惹得其他群孫們嚷嚷抗議,但,他仍然是不為所動,誰叫我是他最寵愛的長孫!

  然靠出賣勞力謀生的拾荒者外公,在我年幼懵懂時期,不覺得他與別人的外公有何不同,可是,當我步入另一階段─國中叛逆時期,外公的職業便成為我的人際關係「障礙」。

  說是「障礙」乃是我的無知,而這悲劇的發生,就要從那一天他興高采烈為我送飯包說起。

  當每位同學皆由「體面」的親人拿著飯包交予孩子享用時,我卻一直苦候的望穿秋水,等不到家人送飯包來充飢,於是我星如急火的打電話催促,家中的母親說外公已出門為我送飯包,再稍等一下就好......,最後我等待飯包耐不住性子發火,不一會兒,遠方瞥見外公如龜速般的踏著三輪車而來;又衣衫襤褸的拿飯包給我食用,一時間,我內心有鬼自卑起來,彷彿感覺週圍的同學皆訕笑我,於是惱羞成怒大手一揮,把飯包從外公的手中打落,現場的空氣是凝滯,留下錯愕的外公在校門外,從此無知悔恨烙印身。

  日後雖說外公不介意我的無知,可是這疙瘩猶尚駐紮我心頭。直到我要入伍當兵報國時,外公突然肝癌發作住院治療,我很煩憂他的病情,但人世間最無奈乃是:孫欲孝而親不在之痛,未幾,我入伍不到一星期,他過往離開人世,舅舅發了電報至新訓中心,要我返家奔喪,按軍中親等規定,外公過往礙難照准返家送外公人生的最後一程。

  那一夜,我痛不欲生似的躲在棉被內哭泣無法停歇。我好恨自己,以前瞧不起外公是拾荒者,他那麼愛我,我竟用這種恩將仇報的手段對待他,讓他暗自傷心難過。日後不管我用任何的方法催眠自己,忘掉過往孟浪無知的舉動,還是於事無補,不得以,只能對著那空留遺恨的相片,一字一句說著:對不起,外公,我好想你啊!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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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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