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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03 10:44:29瀏覽406|回應0|推薦3 | |
「可以辨得出方位嗎?這是哪個國家?」觀察了一年多,阿德還是一無所穫;反倒是這裡的番話大多聽得懂了。大家現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未來完全茫然,一點頭緒也沒有。 「聽說過幾天要開庭了。」那個經驗老到的老舵手又說話了。 「開庭?開什麼庭?國際法庭嗎?」阿德眼裡閃了一絲光芒。 「別傻了吧!他們扣我們這麼久,沒撈到點好處怎麼可能放我們走。」 「可我們當時補的黑鮪魚,全給他們啦!」 「那大概是吃飯錢吧!」老舵手輕哼。 這裡是南島,就如那舵手說的,他們要的是錢,還有捕魚的技術。幾天之後司法判決下來,居然說阿德他們捕撈過界,求償五萬美元才要放人。對於阿德他們的證詞,全不採信。他們出海那天,風平浪靜,浪高不過二三級陣風,哪知一出外海,就碰上秋颱,直把他們往南邊送,所幸船員沒事,只是這一趟出海,居然就是五百多個日子回不了家;也沒辦法跟外界聯絡,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日子一天過一天;希望有一天我國政府會派船來接。大概是不可能吧!或許連他們被扣在這兒都不曉得。 後來那幾個月,已經把他們腳上的鋼索解下來,也可以在警衛陪同下自由採買生活必須品。總有感覺似乎有求於他們,態度才軟化了下來。 在阿德的吩咐下,每個人下船買東西的時候,也多買一罐燃油。這種油並不難買,只是要掩護好別讓警衛發現。 「手機、收音機都收不到。」即使有逃的意願,也沒有逃的勇氣。在經過一次生死關頭之後,他們格外珍惜生命,不敢在全然沒把握的狀態下逃亡。 「已經可以確定回家的路線了,現在就等天公做美了。」多來幾個颱風吧!如果這些颱風能把他們送過來,那麼一定也可以把他們送回去的…… 這天小海豚的嘴裡啣了個酒瓶,上面塞了個軟木塞。隱隱約約,好像裡頭還有張字條。自從知道這裡有海豚,她填海的地點從岩岸改為沙灘;並不是她特別喜歡海豚,而是以前父親捕魚的時候,偶爾總會打撈到海豚,當然,都放生了;漁民不喜歡海豚,因為海豚會和他們搶黑鮪魚:一條完整的黑鮪魚市場價可以賣二十萬,海豚食過後剩不到兩萬。但牠們是保育類生物,撈到,也只能放生。她印象記得爸爸曾經兩次放過同一隻海豚,年紀不大,身上有斑的瓶鼻海豚應該不常見;或許……她是抱著希望來的;如果是眼前這隻……希望牠能給她一些消息。 她避過管理人員,游向海豚的地方,牠倒也挺乖的,把酒瓶交給她。她游上岸,拆開酒瓶,倒出那張小紙條……卻讓她失望了。紙條上什麼也沒寫。只簽了個「德」字;她靈光一閃突然想到爸爸的名字,叫阿德!只是……天下叫阿德的何其多,不會那麼剛好的。大海茫茫,這酒瓶也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唉!」她嘆了一口氣,世間果然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這片沙灘……真的要消失了嗎?她踏著腳下的金黃色細砂,還有點不相信。畢竟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從沒聽說過這種事;可是手裡捧著的資料確是這麼說的。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抗爭之後,政院終於承認「興建重件碼頭防波堤會在短時間內對黃金沙灘造成衝擊,影響其生態」。只是承認是一回事,有沒有提出合理的解決方案又是一回事;問到這個,政府方面一直都是支支吾吾,道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樣下去只不過挽了面子卻挽不回沙子,再過一陣子人民失去興趣,整件案子又變成懸案。 「船長,大家都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就只希望你好好的帶領我們。」一個水手對著阿德說。 探聽好這幾天就有個輕颱形成,阿德向大家宣告自己的計畫。如果運氣好一點,說不定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工具再多點幾次,乾糧等都買齊了?」 「足夠一個星期的份量。燃料也灌好了。經過一年多的敲敲打打,該修補的地方也都好了,現在就等時間一到,就可以出發了。」 「很好。這波颱風,如果在今晚掃進來,最快明早一定可以脫離他們的海域。要是到了遠洋,就不怕他們了。」 他們現在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測風向、測風力,但總是回家的一絲希望,與其繼續待著浪費生命,不如搏他一搏。 颱風果然在當晚襲進。趁黑他們剪掉鎖船的鋼索,趁亂警衛忙著防止海水倒灌,他們的小漁船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的大海裡。當地沒有人敢追,都怕船身不夠堅固被颱風拆了,他們也不敢開船燈,怕後頭追兵捕上,只能慢慢地摸黑前進。在颱風的暴風範圍裡,他們根本不需要用到燃料,放任颱風吹送就行,只要小心不要觸礁,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颱風的速度不快,他們也就這樣在海上載浮載沉,讓颱風帶著跑。最好颱風一路吹回祖國,那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似乎真是算準的了,飄流了四五十個小時,眼見大家都快失去希望,眼前突然出現陸地! 「是……是島嗎?」阿德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只希望不要再被吹到另一個番地了。 「是島!我們回家了!看!前面那片……那是著名的黃金沙灘哪!」 「真的是黃金沙灘!往前往後都是岩石……哦!感謝老天,我們就要回家了……」船員們興奮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一群人相擁而泣。 一艘漁船若要駛進沙灘確實嫌大了點,不過還好這是颱風天,海水浴場沒開放,他們的船繼續向北走,想找到原來的碼頭停靠。卻看到一整排的防波堤,頓時驚愕不已。大夥兒均想:「難怪遠遠看過去沙灘變小,原來就是這兒蓋了個碼頭。」他們自小在海邊長大,對於哪些東西會破壞海岸,都已經有很深的概念了。他們並不知道這陣子新聞鬧得很大,電力公司蓋了一半根本不敢繼續施工,不過不管工程進行到什麼地步,經歷了這番折騰,他們更愛這片土地,為了這片家園,他們一定會阻止工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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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