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的眼淚051

    小紅緩緩的說：

    「真的！小時候我爸沒錢給我唸書，所以我比其他人晚了兩年才開始念書，其實我應該要唸高中二年級才對，那有什麼辦法！那時候黃欣剛出生沒多久，村子裡其他小孩都上學了，我阿公說我爸被罰了很多錢，叫我先別上學，兩年後才讓我到學校去唸書，剛開始我還很不習慣呢，總覺得自己比人家大了很多，尤其功課又沒比別人好，我還曾經哭著告訴阿公說我不要唸書，我要去深圳跟著爸媽看鋪子。」小紅想著以前，不知不覺把話匣子也打開了。

    「我小學畢業本來想要像其他同學去外面打工賺錢，我爸說他的生意好了很多，要我繼續唸初中，我原來想說可能考不上，但是，去考的人也不多，所以就糊裡糊塗的考上玉湖中學，現在也畢業了，我想要繼續唸書，我爸也答應過我，所以每年放假我就帶著弟妹去深圳，幫我爸擺攤子賺些錢，因為我爸說會把錢存起來，讓我唸高中的時候用，你知道嗎？其實我也知道我賺的錢很少，不過，去深圳我也很無聊，那也當作一種遊戲就是了。」小紅邊說邊拔著身旁的野草，然後把野草撕成一條條丟進水裡。

    陳立洋安靜的聽著小紅說，心裡卻在想著，難怪她看起來那麼成熟，絲毫沒有初中生的青澀樣子。

    小紅繼續說：

    「過年後我回到家，本來打算放棄繼續唸書的念頭，因為我爸的生意出現了問題，我擔心繼續唸書會給他帶來太多負擔，小青接著要唸初中，黃欣也才要念三年級，這負擔我是知道的，我才想要去外面打工算了，其實，你知道嗎？小青也是慢了一年才開始唸書的，她比我聰明，書唸的比我好，人又漂亮，我覺得應該去造就她，以後一定比我有出息。」

    其實，陳士穩已經在惠州時，把小紅她爸的概略情況告訴陳立洋，他心裡也非常清楚小紅有這種想法是很正常的，小紅沒有說出她爸的「失敗」原因，陳立洋也沒打算說穿，只是「嗯！嗯！」的回應著，繼續聽小紅說：

    「過年後回到家，我遇到小時候的同學楊麗梅，她在外面打工三年了，她告訴我，如果有機會唸書一定不要放棄，像她，年紀那麼小就開始工作，實際上能賺到的錢不算多，沒學歷也不可能調整工作，永遠都是工廠裡最下等的人，能夠期待的就是滿了二十歲趕快找個人家嫁了，以後可能還是在田裏面辛苦過日子，待在鄉下一點希望也沒有。」（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