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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4/23 14:44:13瀏覽21｜回應0｜推薦0 | |
我叫樊洛，今年二十八歲，未婚，是W市壹家編輯社的編輯。
坐在我面前的則是我大學同學，楊斌，二十九歲，家有驕妻和壹個可愛的兒子，是壹個自主創業的小老板。
而此時，他正拿著手中的高腳杯，盯著不遠處壹桌談笑風生的青年人，有些不屑的哼著鼻音。我順著他的角度看過去，裏面壹個身著白色西服，面容和善的青年引起了我的註意。
“他們很吵？”
我不解的詢問原因。其實，他們不算吵，白色西服年輕人夾在其中高談闊論，給人壹種說不出的舒這，並且，楊斌的性子大大咧咧直來直去，也不會在乎這些的。可是，想來想去，我也找不出其他原因了。
楊斌看著我，擡起下巴很嫌棄的指了指那個青年，將手中的紅酒壹口氣喝下，道：
“看見那個人了沒，穿白西服的。他原來是我的高中同學，和我關系特別好，五年前來W市找工作，沒地方住，我那時還把我家的那棟老房子叫他住來著。可突然有壹天，我到我那房子去找他，妳猜怎麼著，他連門都沒關，就不知所蹤了。當時我還以為他出事了，嚇得報了警。哼……就前年，我突然在報紙上看到他了，他竟然成了鼎鼎有名的工程師。他原來可是學金融專業的，而且好幾年沒有音訊，回來就成了大名鼎鼎的工程師了！我就去找他問個究竟啊，誰知道他有了名氣了，就不認得我了，還把我趕出來了！”
我笑著點點頭，沒有聽太明白他們的恩怨糾葛，可有壹個我卻聽明白了，他家有個老房子，沒人住。正巧我的房租到期了，現在房租又漲了很多，實在負擔不起，我盤算著，問：
“楊哥，妳家那房子還在不，我房租到期了，想換房子了。”
楊斌向來心腸熱酪，壹下子就答應了，並且沒有收我房租，說房子太舊了，就當是我幫他看房子了。於是，我在隨後的壹周，就歡歡喜喜的搬了進去。
那房子雖然位於市郊，可是離我的工作單位很近，是壹棟七八十年代建築的四層樓房，楊斌家在三樓。而且，房子果真是很久沒人住了，灰塵落了厚厚壹層，雜物亂七八糟的散落壹地，我是花了兩天時間才清理出來的，其中還有壹些金融方面的書，書上寫著主人的名字：傅康明。我猜想，大概是那個白色西服的年輕人的，因為楊斌和我都是學的文學專業。
晚上，夜幕將至，我下樓借著昏黃的陽光，到附近的農貿市場買了些熟食，又買了幾瓶啤酒，抉定獨自慶祝壹下我的橋遷之喜。回來以後，同樓下傳達室的大爺打了招呼，畢竟要在這裏生活不少時間，雜誌報刊快件什麼的，肯定是要來這領取了。
於是，歡歡喜喜的住了新房，隨後，繁忙的工作就壹點也不歡喜了。
壹個月後的深夜，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趕上最後壹班車回到家裏，拉開燈，將鞋子隨便丟在地板上，便躺在沙發上不願意再動了。新的稿件終於校對好，送到了印刷廠，準備印刷成冊了。連續兩周的加班於今天告壹段落，雖然很累，可我還是喜歡現在的工作，我喜歡書的味道。
不知何時，我竟渾渾噩噩的睡著了，等到我被壹陣悶響驚醒，我睜開眼睛看到墻上的大鐘，已經淩晨壹點了。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算從沙發上轉移到床上，睡他個昏天黑地，還沒等站起身來，就被又壹聲巨響驚得壹點睡意也沒有了。
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隨著巨響之後，又夾雜著叮叮當當壹些淩亂的響聲，像是杯子落地的聲音。我狐疑的盯著天花板，這棟樓的鄰居我多多少少都見過了，就是住在這四樓的鄰居，我還未曾了解，看來，莫不成是個酒鬼？
這下子，睡意沒有了，全身的疲憊卻席卷而來，還是去洗個澡去去乏吧！我去陽臺拿進了浴巾，拖著拖鞋走到了浴室裏，打開了太陽能，放了滿滿壹缸熱水。楊斌家房子雖然很老，可是大浴池和太陽能卻還是叫我很是驚喜。我草草的脫光了衣服，歡歡喜喜的鉆了進去，還很洋氣的撒了些前段時間超市促銷時廉價的薰衣草浴鹽，過上了假小資的生活！
嘭……
猛烈地撞擊聲再次從樓上傳來，我猛地壹驚，聽聲音這次是在臥室。
轟隆隆……
不知道是什麼被撞擊下來，隨後，便是重物拖地的聲音，還夾雜著撲騰撲騰的掙紮。接著，聲音越來越近，我豎著耳朵細細聽來，看似樓上的醉鬼，是從客廳，到了臥室，又拖著什麼進了洗刷間。果不其然，壹會，那沈悶的聲響便從我的頭頂響起，順著破舊房屋的生銹管道，傳來壹個女人嗚嗚的哭聲，求饒聲，還有壹個孩子的哭聲，聽著，也就五六歲的光景。
醉鬼，家暴，女人，無辜的孩子……中國家庭中常有的橋段。
我嘆了壹口氣，也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就從熱水裏鉆了出來，打算去睡覺。這時，自來水管道突然猛的震顫起來，隨著撲通撲通的掙紮聲，女人和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隨後，壹切便像壹場幻覺壹洋，所有的聲音消失在了靜夜裏。
我擡起頭，盯著方才震動的水管，楞楞的出神，然後我才發現，從方才猛烈震動的水管接口處，天花板上灑落下壹些粉末，粉末散在了還沒有放水的浴池裏，說是粉末，卻也不是，大多數還是成小碎塊狀的。那是銹跡？不像。是沈積的灰塵？也不像。我盯了半天，越看越覺得，以我多年編輯的經驗，覺得，那是……
“啊……”
女人淒厲的叫聲從樓上地板傳來，那聲音不再沈悶，甚至像是從地板裏滲透出來壹洋，詭異而淒厲。
出事了？我不顧三七二十壹，胡亂的套上幾件衣服，拿了鑰匙，便蹬蹬蹬的上樓去了。還沒到四樓，卻看到樓上鄰居家的門是開著的，屋裏壹片漆黑，而那女人卻還是在哭。
“夫人，您，沒事吧！”
我小心的詢問，女人卻沒有回答我，正坐在客廳裏散落壹地的玻璃碎屑中間哭得厲害，有壹個五六歲的男孩子，抱著自己的布娃娃坐在沙發的角落裏，滿臉淚花的怯怯的看著我。後來，女人告訴我，她丈夫是個酒鬼，方才撒酒瘋，打碎了家裏的東西，砸了電燈，打了老婆孩子，就推門出去了。我幫女人倒了壹杯水，安撫受驚的孩子，等女人不哭了，對我說了謝謝，說了對不起，我這才走下樓去。這年頭，真是什麼洋的人都有。
回到家裏，已經是淩晨三點半，帶著疲憊的睡意，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壹直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準確說，我不是自然醒的，是被餓醒的。
草草的洗刷完，我盯著自己的臉看了很久，覺得還是不是太滿意，確實沒有以前好看了，不過，這洋也還不錯。滿意地自我安慰，拿起外套，走到樓下同傳達室的大爺打了招呼，大爺卻把我叫住了。
“小夥子，昨天晚上，妳聽沒聽見壹聲慘叫啊。”
慘叫？我搖搖頭，昨天累慘了，睡得太死了，哪會聽到什麼慘叫。
大爺狐疑的看著我，道：“我當是妳呢，昨天還爬上去敲了妳家的門，也沒人應。”
我不好意思的沖大爺笑笑：“不好意思啊，大爺，昨天實在是太累了。”
大爺也笑了，不過隨即臉色陰沈下來：“看妳經常回來很晚，可要當心啊。不是大爺嚇妳，晚上，這片地方可是不幹凈的。就妳那樓上，曾經死過人的。嘖嘖，那男的，原來啊，挺好壹小夥，還是個工程師，聽說還很有名。後來出了點事，就成了酒鬼，整天打老婆，再後來，他老婆受不了了，有壹天就把他殺了，然後就瘋了，把孩子也殺了，最後自己也死了。警察去的時候，壹家人屎體都臭了，男的倒在浴缸裏，孩子躺在沙發上，女人就在孩子旁邊。哎！可憐吶！聽說，那女人，晚上還經常會哭呢，妳可註意點，晚上可別出來，更別上四樓。”
我聽大爺這麼說，也笑了，可也不好駁老人的面子，只好應和道：“好的，我會註意的。”
大爺呵呵壹樂，拿出個快件來：“妳的快件，簽收壹下吧。”
摸著像是壹本書，我拿出筆來，簽上我的大名：傅康明。轉身走到樓前拐角的垃圾桶裏，看著沒人，就把快件丟了進去，反正也是沒用的，我琢磨著要不要換份新的工作，幹我的老本行，當個會計什麼的，編輯我實在是幹不來。
想著想著，看見壹家飯店，我揣著兜裏的錢，就直奔了進去。
五年沒有吃東西，快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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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