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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什麼都不要,尖叫
2015/04/23 14:31:03瀏覽16|回應0|推薦0
靜宜和俊峰是大三的在校生。由於學校離家太遠,中秋佳節也沒有回去,組織了壹大幫“同病相憐”的人壹起去爬山,順便慶祝壹下他們小兩口前不久安全度過三年之癢。

     “峻峰,這座山妳以前爬過沒有啊。”靜宜氣喘籲籲的對著身邊高大英俊的男人說道。

     “小時候跟我爸來過壹次,我隱約記得前面有壹個木屋,我想應該快到了吧。”峻峰撫摸著靜宜的小腹,壹臉的珍惜。

       眼看晚霞的剪影已經蓋過了半邊山,天色慢慢在轉暗。眾人開始擔心今夜的棲息之地。有人小聲說道,“這深山老林的,萬壹蹦出個什麼妖怪野獸的,那我們可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這番話惹得身後人壹片大笑。“妳還沈浸在那小時候老樹妖怪的陰影中的吧。”又是壹陣大笑。

    “靜宜,妳看那像不像壹個木屋?”峻峰問道。靜宜停下腳步,踮腳眺望在不遠處的半山腰上若隱若現有壹個木屋。

    “笨蛋,什麼像不像,那明明就是。”靜宜轉身朝後招了招手,領著大部隊向半山腰出發。

眾人滴汗淋漓得到達木屋時,夕陽已經沈入海平線。

    “這什麼鬼地方,陰森森的。”壹個女生驕聲驕氣的抱怨著。

    “峻峰妳也太不靠譜了,把我們帶到了這鬼地方。”接著又是壹個幫腔搭調的。

    “好了好了,現在地方住已經很不錯了。”另壹個看著漢子壹點的女生解圍道。

木屋壹角,峻峰冷著臉,對屋內的閑談充耳不聞,撫摸著懷裏女人的腹部。“感覺有什麼不舒服嗎?”靜宜搖了搖頭,甜蜜的笑了笑。

    “同誌們,我們來占壹卦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蕭雅從人群中跳了出來,調皮得像個精靈。

    “小雅,別鬧了,這地方本來都偏,妳要是再招來個孤魂野鬼,那就不好玩了。”壹個膽小的女生都囔著,不時地拿眼瞥向門外空曠的空地。

    “正因為地偏,占的卦才會更準,妳要不要來壹卦啊。”蕭雅邪魅地沖著女生笑著,作勢朝她走去,嚇得女生縮成壹團,尖叫著跑開了。蕭雅咯咯地笑著,朝屋角的峻峰靜宜小兩口走去。

    “靜宜姐,他們都不跟我玩。”蕭雅撅著嘴,小臉蹭在靜宜肩上。靜宜無奈的搖了搖頭,拍了拍蕭雅的背,“來給我占壹卦吧。”蕭雅壹聽,立刻精神抖擻,坐直了身子,靜宜笑罵道“臭丫頭。”

    “ 啊!”蕭雅尖叫著扔掉了手中的簽,連退了幾步。

眾人聞聲紛紛趕了過來,峻峰檢起地上的簽,臉色瞬間變了變。

蕭雅接過仔細看了看,臉色蒼白像張白紙,不停地搖著頭,嘴裏反復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下下簽,內容卻是空白壹片,自己的簽裏從來沒有這壹支,那這壹支是從哪裏來的呢?

      靜宜奪過竹簽笑了笑,“蕭雅,妳技術可又差了啊。這哪來的鬼神,是妳壹時大意做工具時漏掉了吧。”話音還未落,木屋突然像死海上獨渡的船只瞬間失去了平衡,左右搖擺了壹下,暗黃色的燈光詭異的閃爍著,整個木屋好像蠟燭上最後壹抹燭焰,搖曳不定,忽明忽滅,好似下壹秒,整個木屋都會被壹種詭異的力量抹滅壹洋。

      屋內壹陣躁動,本來都不安定的氣氛頓時有使得滿屋子人人心惶惶。

    “安靜壹下。”嘈雜的十幾個人經這麼壹聲吼叫頓時安靜了下來。壹身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走到眾人面前,眾人打量著這女子,高挑的個子卻瘦骨嶙峋像煉獄裏的幹柴鬼。黒直黑直的長發和森白的小臉形成了詭異的對比,那壹雙銅鈴大的眼睛本該充滿著青春的朝氣,此時卻空洞,深邃得令人心頭壹顫,蒼白的唇沒有壹絲血色,因為缺水幹裂得撕開了壹道道小口,細小的血絲在無聲的外滲著。

       房間裏鴉雀無聲,死壹般的靜寂。

       眾人不敢相信剛才那麼有魄力的壹聲吼叫會是這單薄的女子口中發出來的。

靜宜也在打量著這個女子,年紀似是二八年華,眼神卻有著活了七八十年老寡婦的幽怨。靜宜拼命地在腦海裏搜尋著,想要找到壹點關於這個女子的回憶,可卻什麼也沒有回憶起來。

       她轉身準備問峻峰,他們都是壹個高中畢業的,考上了現如今的同壹所大學,儼然這女子並非現在的大學同學,會不會是高中不熟識的同學?

靜宜有所思得朝峻峰望去,此時峻峰卻直勾勾地看著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眉頭緊瑣,白色的襯衫緊貼著後背,細密的汗珠順著發梢流在年輕的脖頸上。

       靜宜納悶的皺了皺眉,輕聲地喊著,“俊峰,俊峰,”兩聲,峻峰卻沒有壹絲的反應。只是兩眼直勾勾得盯著那名女子,眼神怪異說不出是驚訝還是呆滯,抑或驚恐。靜宜莫名其妙得渾身壹涼,心砰砰不安地跳個不停,手心的汗漬因為過度緊張,潮濕的面積不斷擴大。靜宜顫巍巍地伸出了手,小幅度地拽了拽俊峰的衣角,她不敢有太大動作。說不上來為什麼,她總是覺得這個白衣女子很詭異,長著壹張惹人憐愛的臉,渾身卻發散出壹種令人發寒的氣息,空靈壹般的存在。峻峰感到衣角被人稍稍地拉動,渾身不禁壹個寒顫,重心不穩整個人後退了壹步。回頭看是自己的女友,似是舒了壹口氣,但峻峰卻沒有對靜宜說什麼而是立刻轉過身去。

此時的峻峰已經亂了方寸,雖然僅三年前那壹夜的纏綿,他還是認出了那個風花雪夜裏承歡在自己身下的瘦小少女。

       峻峰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那天夜裏自己本無意冒犯,但酒精的刺激下和燈光下女子驕羞的臉勾動了男人體內那些不安地分子。在他褪下蘭幽身上最後壹件衣物時,他依舊處於自我安慰中,他不過是幫助了壹個需要安慰的寂寞女子,從頭到尾他壹直以為蘭幽不過是壹個不用花錢的妓,直到事後發現床上那壹抹殷紅時,他才真正的淩亂了,他壹提上褲子就逃也飛飛了。

       靜宜臉色瞬間蒼白,,那種莫名其妙地不安有更深了壹分。她握上了俊峰的大手,腳步不經意地朝他邁近了壹些。她總覺得這個悶熱的小屋裏有壹雙看不見的眼睛壹直在默默窺察著這裏的壹切。這次峻峰並沒有忽視她的動作,他的大手反過來回握著她的小手,靜宜感覺到峻峰堅定的力道,心裏不禁壹陣溫暖,臉色稍稍緩和了壹點。

     “蘭幽,妳怎麼在這?”峻峰努力的控制著自己顫抖的聲音,那眼底的慌亂卻騙不了跟了他三年的靜宜。蘭幽?峻峰怎麼認識這個女子。靜宜內心翻江倒海,壹片混亂,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慌張的峻峰,靜宜擡起左手習慣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不容許自己再多想,她相信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無比的堅信。眾人焦聚的那個白衣女子緩緩擡起眼,橫掃了壹眼峻峰,視線卻落在峻峰和靜宜緊拉的雙手上,嘴角不禁輕輕揚起了壹個微笑的弧度,僅壹瞬間,沒有人發現這個空靈般的女子在笑,但心思細膩的靜宜卻捕捉到了這壹抹空靈的笑,那笑冷冽的似乎能剝去壹個活生生的靈魂。她猛然壹個激靈,冷汗不停地從毛孔裏往外滲,她覺得握著自己小手的那雙大手似乎也猛然僵了壹下。

     “因為妳在。”白衣女子微動口唇,還沒讓人看清她張口,那聲音便自發而來,空洞的像是牛皮鼓上敲擊發出的悶響,悶卻響,震耳欲聾卻又細小如蚊輕落入眾人心。令人腦海不停地回放著這女子的聲音。那語調說不出的怪異,是仇恨卻帶有依戀。

       蘭幽轉過頭,朝屋子的壹角望去,靜宜緊隨著蘭幽的視線望去,原來這屋子的壹角有壹個微型探頭,不仔細去看,壹般不會有人發現它的存在。難道自己壹直感覺到的那壹雙眼睛是這個玩意兒?可是。。。探頭的另壹端並沒有通電,靜宜疑惑,收回視線,轉過頭卻猛然撞上了蘭幽那雙銅鈴般大的眼睛。靜宜尖叫著閉上了眼睛,撲進了峻峰的懷裏。就是這雙眼睛,是這個感覺,沒錯。蘭幽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充滿著將人生剝的殺意。靜宜敢肯定,自己所感覺的那雙眼睛就是蘭幽的眼睛。

     “怎麼了,宜?”峻峰親吻著靜宜的黑發,大手在靜宜削弱的背上輕拍撫慰著,滿眼的心疼。

     “沒事,峰,我沒事。”良久,靜宜從俊峰的懷裏掙脫出來,慌亂地擦著眼角的淚,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發顫的聲音和雙腿。

     “別怕,有我在。”靜宜耳邊突然壹陣濕熱,熟悉的聲音和氣味正是峻峰散發出來的,三年前,也正是因為峻峰這壹份細膩,她才壹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他。

靜宜定了定神,情緒才緩了緩,她卻再也不敢擡頭看蘭幽的臉了,那種眼神看壹次都能讓她的靈魂被剝去壹層。事情發展到了這裏,所有人幾乎都看出了三人的糾紛。

     “放輕松,不要緊張,大家都不想死,就陪我玩壹個遊戲,高興了我就放妳們活著出去,但是不高興的話...”蘭幽禽著冷冷笑意的眼睛猛然放大,惡狠狠得盯著眾人。屋裏有幾個想要上前的壯漢都被蘭幽的眼神嚇退了腳。那雙眼怎麼看都不像是壹個活人的眼睛。

     “遊戲很間單,現在離太陽躍過地平線還有壹刻鐘,在這壹刻鐘裏,我要妳們圍成壹個圓圈,我不管妳們用什麼方法,把臉抓爛也好,把胳膊砍掉也好,記住,只有嚇得對方尖叫妳才能活下去。至於尖叫的人,我就會把妳們的舌頭拔出來。“不大的空間,那女子後半句幾乎是咬牙低吼出來的話回蕩在空氣中,像遊魂扼住了每壹個人的喉嚨,說不出的壓抑感,讓人下壹秒就可能受氣流擠壓而七竅流血身亡。

     “放輕松,”蘭幽抿唇頷首輕笑,“遊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切記不要輕易尖叫哦!”那眼睛似乎不經意瞥了壹眼靜宜,後者卻只是死死的咬著牙,點了點頭,誓死不擡頭看那雙眼睛。

     “準備好了嗎?遊戲開始。”音落,屋子裏唯壹的光源隨之驟然熄滅,只留得蘭幽那空靈的聲音回蕩在空。

       手電筒在人群中傳遞著,每個人都在琢磨著如何嚇到對方,有些人不惜咬破自己的嘴唇,讓鮮血染紅了牙齒,用那尖利的指甲狠狠的劃開自己的臉,留下血淋淋的劃痕。

       人在危機到生命的那壹刻,和動物壹洋的本性就會爆發出來。

       尖叫壹聲聲想起,越多尖叫者的舌頭都在張嘴的壹瞬間被連著靜脈拔掉。靜宜感到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她撐在地上的手漸漸被那流淌了壹地粘稠的血液浸透。滿屋子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突然背後傳來輕輕的拍打,靜宜猛然僵直了身體,她知道輪到了自己。她轉過身,拼命地按捺住自己壹觸即發的情緒,心裏壹遍遍的告誡著自己,不要尖叫,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能尖叫。靜宜緩緩擡起頭,用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對上了對面人的面孔,壓抑到心底的尖叫騰空而起,那麼撕心裂肺的尖叫震得存活著的人五臟六腑都要碎裂。

       伴隨著靜宜的尖叫,屋子裏驟然亮如白晝。

靜宜永遠也忘不了她剛剛看到的那壹張臉,不是別人,正是蘭幽。森白的面孔淤青的額頭,幹裂得唇往外不停地滲著血,臉頰上布滿鉤鉤壑壑的傷痕像是被人無情地用刀亂砍傷的。那雙銅鈴大的眼睛帶著笑意,死死地盯著自己。最恐怖的不是這些,而是那張臉出去那雙眼睛,其余的五官分明就是自己的面孔。

       靜宜長大了嘴,尖叫聲變得幹澀,暗啞。還沒等眾人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蘭幽的身子閃過眾人視線,站在靜宜的背後,隨後從蘭幽口中騰空壹條似是舌頭的肉體帶著鮮血的腥臭越過靜宜頭頂伸進靜宜的口中,順著喉嚨探進靜宜的肚子裏,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甩向空中,飛賤壹墻壁的腥紅。“是個嬰兒,”有人喊道。蘭幽的長舌瞬間收回了口內,留下了壹灘汗血染紅了半邊白衣。

       峻峰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壹切,雙腿完全癱瘓,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屋裏死壹般的寂靜,只有墻上的鮮血滴在地上粘稠聲。

       沒有人知道那天木屋最後發生了什麼,只是天明後,木屋周圍的植物都染成了紅色,像是地獄裏的腥紅。

       那個黎明沒有人再從那個屋子裏走出來,也無人再踏進去。只是聽周遭的村民說,每當雞鳴時刻,那木屋的門都會自動打開,從裏面走出壹個男子用輪椅推著壹個女人。那女人雙眼帶笑,撫著自己的肚子,嘴裏喃喃地念刀,“寶寶,我的孩子,快叫媽媽。”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村子裏流傳壹句話,婦孺深夜夢到黑發白衣女,千萬莫要尖叫。


蘭幽自述

  三年前我還是個十四歲情竇初開的少女,遇見他是在壹個初夏的雨季,空氣散漫著雨後的清新。我漫步在街角,轉身正中他的側臉,那時還不知道什麼是愛,只知道心跳得厲害。當他褪下我身上最後壹道防線時,他告訴我他的名字叫峻峰。

我閉上眼的那壹刻在想,這壹世,做鬼我也是他的人。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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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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