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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Adelaide(阿德雷德)到Port Augusta(奧古斯塔港)
2010/12/24 21:42:08瀏覽3573|回應1|推薦5

 

匆忙中的出發

 

在二月中的兵荒馬亂裡,我終於將論文提交了,我的指導教授同意我提交了論文,這也代表了我的博士研究短暫地算是告一段落,之所以說是「短暫」是因為接下來的論文審核可能會長達六個月,而在這論文審核的時間裡,於學術研究上我是無事可做的,對於一個之前每日埋首書堆的研究生而言,這無事可做其實是莫大的恩賜。我於博士攻讀期間其實也曾經兩度偷閒,第一次是到紐西蘭的南島,第二次則是到澳洲南方的大島塔斯馬尼亞,兩次的偷閒儘管時間上不長不短,但是在心境上卻又未必是放鬆的,因為我始終知道自己的博士研究還未結束,或者說是學術研究沒有結束的一天,但是論文的提交始終是個里程碑,更何況當時的我連博士論文都尚未動筆,之所以偷閒也是因為想擺脫那種無以名狀的苦悶,或者說我只是拿旅行當作逃離現實的遁詞罷了,總之我按奈不住對於旅行的想望,於是那兩次的偷閒也算是偷得美麗。

 

在澳洲攻讀博士都是以by research的方式進行的,即使是碩士也有以by research的方式進行的,但是碩士生以by research方式攻讀的比較少,一般人選擇攻讀碩士多半都還是以by course的方式,這種by research方式我在英國時便已經知道,我認識幾個研究生就是以by research方式攻讀碩士的,但是因為我的碩士是以by course的方式取得,因此我對於所謂的by research方式感到陌生,所謂的by research方式就是研究生自行從事研究,而指導教授採取一對一的方式指導,對於許多國家的博士生而言這似乎聽來很容易,畢竟許多國家的博士生還是要上課(by course)、修學分,乍聽之下似乎澳洲的博士研讀聽來容易多了,但是這似乎是容易的部分其實才是最艱難的所在,因為by research意味著無止盡的閱讀與反覆思考辨証──就像是牛在草原上吃草一般,那是放牧不是圈牧。往往一個簡單的問題,指導教授會要求你讀上幾十本書、期刊等等,因此若是從事的是人文社會研究,則鎮日待在研究室是常態,而從事自然科學研究的話則往往以實驗室為家,我便認識一個讀癌症細胞研究的朋友經常睡在實驗室裡。

 

二月底我的指導教授在看完我的論文之後要求我在結論的部分再行補強,我在一天之內便將補強的文章寫了出來,他則在一天之內回覆我,之後的我們經過再次討論之後他便同意我提交論文了,那個午後我將裝訂好的三份論文交給了Graduate School,那之後,我的整個人的確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畢竟這糾纏我許久的陰魂,總算是被我暫時的擺平了,我的指導教授Tony與副指導教授Katrina都知道我酷愛旅行,他們也知道我即將從事跨越澳洲的長途旅行,而他們兩人儘管是澳洲人卻少有機會進行那樣的旅行,對於他們而言,那樣的旅行是一種大冒險,對於我而言也是如此,因為我從未在這樣廣袤的大地上駕車奔馳。

 

論文的提交是在週五,周日則是我與房東的租賃契約終止之日,我對於那位原籍東歐斯若伐克的房東素來並無好感,他不僅小氣而且喜歡找麻煩,在我的看法裡他是那種典型的東歐移民──原來在鐵幕中生活的人一旦到了自由世界便變得囂張起來,儘管他已經在澳洲定居了二十幾年了,卻仍舊不改那種共產習氣。在我租賃的期間內,我算是最安靜、最準時交租的房客,那是因為我平日便早出晚歸,加上我們的居住習慣很「保守」很「安靜」,因此那位原籍菲律賓的房東太太對於我們很是喜歡,而我們在那裡也的確是唯二的亞洲人,其餘的住客都來自於東歐的斯若伐克或是捷克,房東由於經常不在,因此平常與我對話的窗口都是菲律賓籍的房東太太,我和她平常的交情其實算是不錯,但是就在我們要離開的那晚,情況卻有了一點變化。其實早在一個月前,我就幾番通知房東說我們要搬家了,只是那剛剛從泰國渡假回來的房東似乎不當一回事,於是當我們那週開始收拾東西時,房東才氣急敗壞地質問我為何將屬於資源回收的紙盒、瓶瓶罐罐等等塞滿了資源回收的垃圾桶。

 

「若不是放這裡的垃圾桶,請你告訴我要將這些紙盒、瓶罐等等放到哪裡?」我問。

「總之,你這樣我很難處理!」那嚴肅小氣的房東面露不悅的說著,他實在找不到正當的理由反駁我,於是他含糊其詞,嘴裡念念有詞的繞了半天,我則是來個相應不理。因為我反正也沒什麼需要忌諱的,這種事情在雪梨經常發生,原因是雪梨的「住」是留學生、外籍人士、甚至是本地澳洲人的一大惡夢,許多惡房東經常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故意扣住房客押金,我之前就曾經遇過這樣的印度房東,結果我將他告進了法院,最後不僅連本帶利拿回了押金,連訴訟費都由那位惡房東埋單。

 

最後一晚我們請來了房東太太檢查房間,房東太太卻說房間不夠乾淨。當初我們搬進那房間時,房間裡的一切其實是有點髒亂的,那電視機蒙了一層灰塵,廁所磁磚的間隙裡也長著青苔,我們好歹也將它整理一番了,不明就裡的房東太太顯然也不知道我們隔幾小時之後便要搭乘澳洲國內線班機前往Adelaide(阿德雷德),她竟爭議起若是我們於午夜十二點終止合約便不能使用浴室,這倒是有點天方夜譚,因為我們在那裡住了將近兩年,對於這點爭議我實在已經感到不耐煩,不過這時那位惹人厭的房東倒是有點良心。

 

「無所謂!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用用浴室這也沒什麼的,明日一早你們也離開了這裡,也算是我們之間的完美句點。」他的臉上掛著微笑說著。

 

沒想到平常錙銖必較的房東先生倒也突發善心,如此我也就省下與他們周旋的時間了,我們把那斗室再行整理一遍之後,房東太太便再沒有異議了,時間約莫也是半夜的一點了,而我們所搭乘的Jetstar www.jetstar.com 班機在清早的六點半便要起飛,這也意味著我們必須在四點半左右抵達機場,由於澳洲的國內線班機很普遍,加上國內線航班的check-in手續非常電腦化,晚到的旅客往往得匆匆忙忙地趕飛機,這是因為大多數旅客都已經懂得以機器操作check-in,而一些不諳電腦化操作的旅客依舊臨櫃辦理登機事宜,若是以電腦化方式check-in時,那麼臨櫃只需要辦理行李拖運事宜罷了,只不過有許多旅客仍舊以傳統的方式check-in,於是時間便可能被拖延了。

 

我們將「房事」完全搞定大約已經是兩點多了,其實也沒有睡,四點半一到計程車便已經到了門口,所幸我們所住的Tempe區與機場很近,我們無須花太多時間在交通上,只是臨別時的一團凌亂,幾乎搞得我們人仰馬翻,而且那晚原本答應我們載運行李到學校存放的朋友竟然放了我們鴿子,我才發現年輕女孩果然是難以被信任的,尷尬的是那兩個女孩之一還是自己的台灣同胞,於是那晚的十點多,我還忙著搭公車搬運行李到學校的研究室去。就是這樣一團事情絞成一塊的當下,我們在忙亂之間暫時與雪梨道別了。

 

阿德雷德

 

我從未去過Adelaide(阿德雷德),之前曾經聽過朋友形容過那裡,說那裡有免費的電車,有微涼的微風,我記得我很小時候看過一部卡通,那部卡通描述英國人登陸阿德雷德殖民的故事,除了這部卡通之外,我對那裡並沒有太多的認識。當飛機飛抵阿德雷德時,我往窗邊一看,那櫛比鱗次的屋舍與澳洲其他地方並無太大的不同,阿德雷德的規模似乎比雪梨小了許多,也比後來我們去過的西澳Perth(柏斯)小了一點,這個南澳的首府似乎有著小巧的面貌,或者說在飛機上俯視的情況下我低估了她? 

 

我們下了飛機之後便搭上公車往市區前去,下了公車之後 我們背著沉重的大大小小行李往Europcar www.europcar.com 租車公司走去,所幸那租車公司的距離不算是太遠,否則走起路來豈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於是一開始我們對於阿德雷德的印象有些粗淺,那裡的人們一如大家口中所說的和善,機場巴士的公車司機親切的告訴我們如何在下車之後走往租車公司,那裡的確比雪梨悠閒,只不過我們也發現阿德雷德的大陸移民不比雪梨稀少,有趣的是阿德雷德的黑人比雪梨多很多,原住民(aboriginal)也比雪梨來得多,至於市容則比雪梨有秩序一些,大約就是因為人口較為稀少的原因,畢竟雪梨的人口已經突破了四百三十萬大關,而阿德雷德的人口目前只有一百一十萬人左右,這大概就是我們對阿德雷德最初的印象。

 

這回我們的行李其實包含了一些多餘的衣物,那純粹是因為前晚還在搬家之故,原本我們的旅行都是講究輕裝簡從的,無奈這回多了一些累贅,而這原本也在預計當中,由於我們打定主意決定租車旅行,因此總以為可以把租車當作一個簡便的家,租車?那是因為考慮了許多旅行方案而得出的最終結果,我初抵澳洲時便考慮買一輛二手車當作代步工具,澳洲的二手車一向很便宜,只是因為我們搬來搬去始終都在雪梨市區內活動,若是買一部二手車還得負責養車,而人工在澳洲可一點也不便宜,尤其是對我這種沒收入的窮留學生而言更是一大負擔,於是我們在雪梨便放棄了買車的念頭,不過若是住在郊區的城市,則買車成為一種必然,因為澳洲的郊區十分空曠,若是沒車,基本上連買菜都會成為一個大問題。

 

租車對於我們而言算是最為划算的方案,因為澳洲的交通貴到令人咋舌,一般而言打算長期在澳洲旅行的人要不自己買部二手車,要不就租車旅行,我甚至在西澳遇見過一對德國夫妻在澳洲買一輛全新的休旅車,然後在旅行半年之後以很不錯的價錢脫手賣掉的例子,不過即使是租車都得看準時間下手,因為越早租車其租車價錢越便宜,而我們當然是看準了時間才下手的。

 

Europcar租車公司是一家國際租車公司,在我們的澳洲跨陸之旅中,我們前前後後與幾家國際租車公司打過交道,其中服務最好的算是Europcar,而最糟糕、最惡劣的該算是Hertz。我們租的是一部韓國現代的小車Gertz,那部車在澳洲的銷售非常好,因為它的售價最便宜,於是大多數的租車公司都有大批這款車,我因為只習慣開手排車,所以剩下的選項便不多,在澳洲若是指定要租用手排車的話,那麼租到Gertz的機率極高,那小車基本上也符合需求,除非你把它當越野車使用,否則問題也不大,不過相信我,這機會的確也存在著,至少我在西澳便真的這樣嘗試過,我們租的小Gertz很新,是一輛才跑了三萬多公里的新車,它火紅的顏色也很亮麗,儘管車身小巧,不過該有的設備都算是齊全,唯二的缺點是上坡起步時有濃厚的油煙味,還有在換檔時排檔有些緊迫的感覺,就像是在拉弓時未能拉滿一般,但是以它的價格而言,或是說以韓國車的標準而言,我大概也難以苛求它。

 

約莫九點我們便抵達了租車公司,櫃檯的服務小姐很親切的與我們解釋南澳的一些路況須知,我們並沒有購買額外的保險,因為我相信我的駕駛也不至於會有什麼閃失,保險在澳洲總是一種困擾,儘管租車公司已經給付了大多數的保險,但是那並不是全保,因此小心翼翼的租車者往往會加保全險,或是至少保個半險,而我這種粗枝大葉型的租車者則往往很少自掏腰包買保險。我們先將行李擱在租車公司裡,然後便信步地走向附近的街道,租車公司的所在地剛好是在市中心,因此那一帶的街道總有繁忙的人群穿梭,加上那天剛好又是週日,於是熙來攘往的人們川流不息地點綴著阿德雷德的風景,我帶著我的雪梨大橋紀念帽出門,那頂螢光黃綠色的棒球帽是我在澳洲旅行時的必備,走著走著,路旁一家露天咖啡座上的一群年輕人似乎與我揮手致意,我本也不是那麼的在意,畢竟澳洲的年輕人本來就很狂野外放,我也揮揮手表示友善,然後我們又信步走向了另一條街道,只是沒想到後頭突然有一個年輕人竄出,這倒令我感到有點吃驚,那年輕人原來也是坐在咖啡座上的,我對他總有一點印象,那是因為他的動作最大,表情也最突出,若是換成日本的旅者或許會緊張到不知如何自處,我倒也不介意他的突入,畢竟我也不是第一天在澳洲,尤其是在澳洲的都會區,稀奇古怪的事情可也不少。

 

「我猜想你們是第一天到阿德雷德對吧?!」那年輕人客氣友善的詢問我。

「是啊!今早剛到。」我答。

「你們打哪來啊?第一次到澳洲嗎?」他繼續發問。

「喔!我們在雪梨住了近三年了,不過阿德雷德倒是頭一回來。」

「難怪!我總覺得你的帽子說了一些什麼的!」

「喔!這是雪梨大橋七十五週年紀念帽,市政府免費的贈品。」

「我是道地的阿德雷德人,不介意的話我想向你介紹這個美麗的城市!」那年輕人顯然興趣盎然的想向我們兩位異鄉人介紹他心目中的阿德雷德。

「我們很有興趣,但是因為我們十二點便要離去這裡前往北邊,因此時間上不是太充分,否則我會很樂意一道與你閒逛這座城市的。」我說。

 

「我是否令你感到無禮呢?若是這樣的話,我誠心地向你道歉。但是我並沒有惡意的!」那年輕人儘管臉上仍舊掛著笑容,但是他的語氣漸漸地嚴肅起來。

 

「請別誤會,我真的不認為你無禮,相反的我很感謝你的盛情,只是我們真的得在十二點去取車。」我笑著說道。

 

「那真的太可惜了,不遠處的街角有一家賣煎餅的老店,那裡的餅是全阿德雷德最好吃的,而且它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只可惜你們的停留時間太短。對了,我想買下你的棒球帽,我覺得你的帽子很酷!我出十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嗯,這頂帽子是我旅行時的必備,而且我也只有這頂,否則我可以送你的!」我笑著說道,那年輕人則是有點失望的搔著頭。

 

那年輕人與我握手道別之後,我們繼續著我們的信步之旅,總覺得這種偶發經驗是一種天外來的一筆,那年輕人儘管唐突卻也很有禮貌,外放開朗是澳洲人的天性,而這樣的天性你很容易在澳洲年輕人身上看見。

 

奧古斯塔港

 

我們在十二點領了車之後便直接往目的地Port Augusta(奧古斯塔港)前去,這不是我第一次在靠左駕駛的國家開車,因此在適應上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一開始我仍舊會搞錯雨刷與方向燈的位置,因為右駕與左駕的車輛其儀表配置是相反的,一開始總有些忙亂,不過適應許久之後也就不算是生疏,而且阿德雷德的市區交通不比雪梨複雜繁忙,何況出了市區之後便是一路的馳騁,所以我一路算是悠閒地開往了奧古斯塔港,離去阿德雷德不久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派的澳洲田園風光,許是秋季的關係,那田野看來稍帶著蕭瑟的顏色,收割過後的小麥田剩下的是殘缺的麥梗,連綿羊的毛色都帶著點土黃,我戴著必備的太陽眼鏡一路瀏覽著屬於南澳的第一印象,儘管顏色有些黯淡,但是南澳的陽光卻依舊耀眼,那刺眼的陽光往往讓人感到不適,不久之後我便發現我們的小車還有一個問題──冷氣不夠冷,原以為那是個別車輛的問題,不過在北澳、西澳所租用的同型車也有一樣的問題,冷氣不夠冷大概就是Gertz這部韓國現代小車的致命傷,因為在炎熱的澳洲荒野裡開車,要是車上沒有夠冷的空調,那可是會令人受不了的。

 

我們一路馳騁地往奧古斯塔港前去,兩地相距大約三百二十多公里,奧古斯塔港是前往北澳與南澳荒野的鎖鑰,從阿德雷德往北到奧古斯塔港之間基本上還算是南澳的濕潤區域,至於阿德雷德以西附近的酒莊區域就更溫潤了,由於那裡的氣候屬於地中海型氣候,因此很適合栽植葡萄,於是阿德雷德的葡萄酒也享譽全球。不過從奧古斯塔港以北便屬於荒涼的地帶了,那蠻荒地帶裡人煙稀少,那裡除了零星的放牧業與礦業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人類活動。

 

在南澳的速度限制是每小時一百一十公里,超過這個限制便算是違法,澳洲是一個很講究生命安全的國家,加上澳洲屬於大陸型國家使然,看似無動靜的綿延不絕道路往往讓駕駛人掉以輕心,因此道路旁總有警告標語,而且標語出現的頻率很高,在南澳的道路旁其標語通常這樣寫「StopReviveSurvive」,這直接醒目的標語事實上多少有點效果,因為我很少在南澳看見車禍。車子駛出阿德雷德之後,便是一路的鄉間風景,我一路馳騁,但是也一路的困頓,因為前一晚我並沒有真的入睡,遑論在飛機上的睡眠了,我總以為我應該會累到睡著的,但是實際的狀況是我在飛機上也無法入睡,我也知道疲勞駕駛的危險性,但是當時的情況我也無可奈何。

 

從阿德雷德開往奧古斯塔港的路是沿著海岸走的,但是由於陸地的阻絕,因此沿線總難以望見海洋,直到抵達奧古斯塔港之後,海洋才短暫的迤邐起來,那兩線道的高速公路實際上並不像是高速高路,這是定義的不同所導致的誤解,因為在澳洲凡是兩線道而無紅綠燈限制的都有可能被稱之為高速公路,即使那兩線道其實並不寬敞、來往的車輛也不算多,這也是因為大陸型國家使然,畢竟澳洲實在太大了,他們所謂的一號公路將整個澳洲串聯起來,但是那一號公路在大半的路段也都只是兩線道。

 

由於整夜沒有好眠加上一開始又必須再次習慣靠左駕駛,因此那三百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幾乎耗去我所有的精力,在抵達奧古斯塔港之前我便發現我的視神經與手部神輕已經無法有效的連結,嚴重時竟有彌留一般的錯覺,因此最後的那十公里感覺有些的迷幻,等到我最後將車停妥時,整個人幾乎已經無法動彈地坐在駕駛座上,我最終還是將車子駛進了露營地,那三百二十多公里的駕駛成為一種迷幻的記憶。我們投宿在奧古斯塔港的Big 4露營地,Big 4 http://www.big4.com.au/ 是一家澳洲的連鎖渡假園區,它提供了許多不同的選擇,例如車屋、小木屋、露營地等等不一而足,在這裡就必須先了解一下關於澳洲旅行住的資訊,通常在澳洲的中型市鎮都有所謂的Caravan park的存在,這種綜合性的住宿地點通常包含了許多選擇,而成本最低的選擇便是露營,在澳洲跨陸旅行時我們投宿的露營地其價格從澳幣17元到36元不等,平均最常見的價格約略是介於2527元之間,價錢的高低泰半也與市鎮的所在地有關,例如靠近大城市的露營地當然比較昂貴些,而在理論上小地方的價格則相對便宜。

 

將車停妥之後,我們徒步去尋吃飯的地方,一來是因為天色尚早,五點多的天光依舊非常明亮,二來也是因為長程奔襲,我已經無力再駕駛。在進城的途中便已經見到一些速食店散落於小鎮的前方,在澳洲的人文地理中,速食店的分布大抵在進城的路上,其距離市鎮的距離短則一到兩公里,多則三到四公里,而我們第一天的晚餐便是在一段不遠不近的散步之後在某家匹薩店內解決的,在祭飽五臟廟之後,我們往小鎮的超商去買一些日用品及食物,同時我們也想在超商內拿到免費的厚紙箱,厚紙箱?很多人不知道厚紙箱裁切之後的紙板很適合拿來當露營用的睡墊,因為它的大小適中,它的厚度也剛好,同時它環保,而且澳洲超商內的厚紙箱都是可以免費索取的,這招其實我是向我的朋友蕃薯學來的,之前我們也曾經一道在塔斯馬尼亞島旅行。

 

於是我們便拿著厚紙板與一袋的日用品及食物緩慢的步行回到露營地,穿過了跨越小海灣的大橋,閒晃過小鎮的街道,將斜的陽光依舊刺眼,海灣中的孩子正在戲水,遠遠的岸邊有一座冒著輕煙的工廠,而另一邊的陸地上則有一列火車悄悄地停駐著,從阿德雷德出發的貨運列車在此歇息,由於火車的載客服務比不上汽車的競爭力,於是從阿德雷德往北的火車僅存著名的The Ghan www.gsr.com.au 列車以觀光的目的仍舊行駛在這片大地上,我們在第二次的跨陸之旅中也特別地搭乘了這列有名的火車,早在1878年時位於Eyre半島的奧古斯塔港是駛向北方達爾文(Darwin)鐵道的終點,而達爾文與奧古斯塔港兩地相距有二千五百多公里,一開始這條鐵道是以窄軌(1067mm)的規格興建的,1910年也就是澳洲獨立建國之後的九年這條漫長的鐵道由聯邦政府命名為Central Australia Railway,有趣的是實際上澳洲的行政區域中並無所謂的Central Australia,到了1929年時這條鐵道延伸到了Alice Springs(愛麗絲泉),愛麗絲泉算是整個澳洲本土的中心點,其行政區域在北領地(Northern Territory)內,但它也是北領地內最靠近南澳的地方。在19131917年之間,澳洲聯邦政府從奧古斯塔港往東構築了一條長達兩千公里的鐵道往東,而這條鐵道是以標準軌築成的,關於澳洲鐵道的混亂是一個很值得研究的歷史主題,因為澳洲當局一開始並不認為澳洲全境會有以鐵道貫穿連接的一天,於是各省有各省的道,各地有各地的軌,這個現象甚至一直持續到二次大戰之後,而貫穿澳洲南北的The Ghan(阿德雷德到達爾文)鐵道的標準軌改造工程甚至到了2003年才全部完工,我的澳洲朋友Peter便說他小時候若是要從新南威爾斯搭乘火車到維多利亞,便要在兩省的交界換乘火車,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澳洲立國時各地的本位主義有多麼強烈,不過在時空的演變之下,當年的窄軌鐵道如今成了懷舊之旅的必要,在奧古斯塔港便保有當年的窄軌鐵道,這條名為Richi Richi的舊鐵道在九零年代裡重新以觀光的用途行駛,Richi Richi的舊鐵道行駛在南澳著名的Flinders山脈,其終點為Quorn鎮。

 

小巧的奧古斯塔港因緣際會的成為澳洲許多鐵道的匯集地,除了The Ghan鐵道之外,澳洲的Indian Pacific(從雪梨到西澳伯斯)的漫長鐵道也以奧古斯塔港為中轉站,這兩條鐵道每週有兩個班次,而奧古斯塔港則是它們的重要停靠站,也因為如此每年造訪這座小鎮的遊人多達五十萬人左右,奧古斯塔港同時也是南澳進入北方蠻荒的重要小鎮,說它小,但是它卻也是南澳的第五大城,它的人口約莫有一萬三千兩百多人,這樣袖珍的人口數量卻也是南澳的第五大城,由此我們就可以想像南澳的人口分布有多麼的不平均,很多人大概不知道南澳的蠻荒地帶其人口密度是每平方公里不足兩個人。奧古斯塔港本身便是一個天然港口,於1852年開埠的奧古斯塔港由Augusta Sophia所命名,她當時是南澳行政首長Henry Edward Fox Young的夫人,有趣的是奧古斯塔港的人口組成很平均,它的人口中有一半是女性,而在本地出生的澳洲人佔有百分之八十六左右,之所以會有這種調查是因為澳洲本來就是一個移民國家,因此不管第一代、第二、三代,甚至是第四代,他們的祖先都來自其他國家與區域,即使現在每年大約有十幾萬外國人申請成為澳洲公民,近十幾年來申請成為澳洲公民的大宗是來自於中國大陸與印度的人們,奧古斯塔港原住民的數量則約佔當地人口結構中的百分之十七,不過當地的失業率也頗高,它的失業率大約有百分之七,似乎高失業率成為澳洲小鎮的通病,儘管澳洲的社會福利算是健全,然而我們在旅行途中卻經常看見無事可做的人們在路邊喝著啤酒斜躺在人行道上,不可諱言的是這種酗酒的人們多半都是原住民,然而他們悲悽的歷史與澳洲複雜的政治生態有著密不可分的連結,澳洲儘管有堪稱健全的社會福利,然而許多澳洲人選擇無所事事的遊手好閒,這也是造就澳洲對於歐洲各國、日本、台灣等等國家實施打工渡假簽證的間接因素,因為某些澳洲人寧願請領社會救濟也不願意在太陽下工作。不算大的奧古斯塔港也有一座TAFE,所謂的TAFE是澳洲的職訓學校,透過TAFE的訓練可以取得一些工作證照,而它的課程廣泛且多樣,例如烹飪、烘培、美髮、汽車修護、美容、服裝設計等等不一而足,有些TAFE也提供語言課程的學習,由於澳洲是一個強調專業的國家,因此它沒有升學主義的幽魂作祟,往往通過TAFE訓練而取得證照者,其年薪要比大學畢業生更高。

 

那個傍晚我們閒散的回到了露營地,我們好整以暇的搭好帳棚之後才發現地上仍有白晝的餘溫,於是那晚的我們是枕著微溫入睡的,那種微溫不太熱又不至於太冷,它足以慰藉我們白晝的操勞。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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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娃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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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25 11:39
敬祝 聖誕快樂 平安喜悅
* 珍惜當下每個因緣,每一個當下,都是獨一無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