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五天,大部份時間,自己一個人待在病房休養,望著窗外的藍天與蒼翠的仁愛路菩提樹。躺在病床上,頭頂那片天花板,愈發把思緒抹得空白。 仁愛醫院五樓病房,拉開窗簾,從台北市的大樓間隙中,正好看見遠遠的陽明山頭。夕陽下山時,偶爾瞧見天空被染橙的雲塊,這方窗景,伴我渡過五天住院時間。 說起來有些傷感,工作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也是唯一的四天休假,竟然是生病住院。或許是長期的壓抑與心怨,在無法更換工作,潚灑離開的情況下,自然地,病痛漸漸的浮現,精神、生理都病了,接二連三的。 像騎腳踏車一樣,一個人走人進醫院,形單影隻在院區遊走準備手術前的檢查。一直到進手術室前,血壓維持在146/104左右降不下來,面談麻醉醫師時,說明以前的精神病史,她認為在手術過程可以隨時控制。慢步病房裡的長廊,寂寞的感覺,像自己的成長過程。 接下來,開始離家五天;好久沒有獨自一人離家了。 記得第一次離家是高三那年,參加救國團暑期自強活動。步下國光號,踏上恆春的土地,迎面而來的是夏日風情與墾丁美景,四天後,對於回家卻有份依依不捨的情感,留在南國的熱浪翻騰。也是第一次,有點不想回家的感覺。 離家最久的一次是當兵吧!在板橋體育場前面,搭上台北客運半小時便到林口憲訓中心。與世隔絕好長一段時間,一連六個星期假日會客都被禁止。營部廚房開伙,常有一道煮大白菜,像媽媽的味道,每次在嘴裡嚼著,想回家的淚水,不由得在眼眶邊打轉。二年後退伍,才真正體會到回家的感覺。 當兵後馬上報考二專聯招,考上二所公立學校的其中一所,遠在高雄,我放棄了,退回台北讀私立學校。身邊的家人朋友無不婉惜,但我一點也不覺得可愔,因為,我想天天回家。 五天來,望著窗外天空不時變化,第三天飄雨了,東邊漾出一道彩虹。心裡老是惦記家中,二個小孩有沒有穿雨衣帶雨傘、功課寫得好不好、院子裡的九層塔澆水了沒...這次回家的渴望,比以前強烈許多,手上那瓶點滴就像葉子沾了春潮的露水,怎麼也滴不完似的! 出院前接到老妹電話,抱怨為何沒告訴她進醫院開刀,隔天特別跑來接我走出醫院。看見311倏地刷過眼前,妹妹伸手叫計程車,我原本又想有違大家的意見與醫生囑咐,偷偷搭公車回家。拔掉點滴後,幾天沒吃飯的身體有些虛弱,站在周末的秋天陽光下,涼風吹過臉龐,一陣微暈掠過腦門,還好老妹來接我。 家裡有妹妹的鮮果汁、稀飯,媽媽的一鍋魚湯讓弟弟提了過來,小孩老婆一切無恙。躺在家裡的沙發上,感覺真好! 攝影、文: 茶花小屋 2010.10.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