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一夜對兵災雪而言是一場賭局

    他總是能在紅煙一剪霞紅楓樹下找到山座香六牙,他一如既往站在樹下,看著遠方的天空.精雕玉琢的俊顏加上清冷無波的雙瞳,他給人一種不容靠近的疏離感.

    這樣的山座,兵災雪無法窺探他的心思,他只能按計畫驅動輪椅緩緩靠近他的獵物,見機行事.

    察覺到兵災雪,香六牙將眺望遠方的視線落在兵在雪身上,兩人四目相視,腦海中不由迴盪不久前的記憶,兩人一時竟不知從何開口,最後先移開視線的是香六牙

    兵災雪眼神一冷,手掌緊握暗忖:山座在躲避吾,為何?莫非山座對吾起了成見?不行,不能在這裡前功盡棄,必須掌握山座的弱點,才能突破他的心防,找出應對之策.

    他用手撐起身子,整個人往前傾倒趴跪在地上,香六牙驚聞見狀,立刻上前伸手欲扶住他跌落的身子.

    兵災雪推開他的手,然後朝山座將頭用力往地上一磕(山座,弟子不全鷹特來領受懲罰)

    (為師不懂你的意思?)

   .(山座你這是明知故問,那一夜...吾雖然意識混亂,但無論如何都不該對山座做出如此背德不堪的事.)兵災雪抬頭看著香六牙

    (為師並沒有覺得不堪,這一切都是六牙自願,你不需要覺得對不起吾.)香六牙語氣平淡到彷彿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怎麼可能,山座無須替弟子脫罪.)

    (那一夜你心思雖混亂,但還是應當知道山座是不是出自自願的才是.)

    (這......) 那一夜香六牙確實是自願的,但為甚麼呢?

    香六牙伸手抱起了兵災雪,走回輪椅旁,小心溫柔幫他座回輪椅上,輕輕拍了他的肩.(你的心意,山座收下了,不全鷹山座不是一個迂腐的人,每一個人都會有生理上的需要,這是自然的法則,這些年你把自己過得太壓抑了,為師能幫的不多,吾只希望你能放下過去,放下那些抑鬱的心結,這樣你才能真正了解世界是多麼的寬廣,就算你是折翼之鷹也能高飛.)  

    (山座這話是要趕吾離開湯問夢澤嗎?山座也不要吾了是嗎?)

    (吾不准你胡說八道,湯問夢澤永遠是妳不全鷹的家,要走要留隨你做主,未來不管山座在或不在,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香六牙不悅否認道.

    (是嗎?)

    (自然.)

    (若事情真如山座所言,那為何這些天,山座要躲著不全鷹,而且當吾碰觸到山座時,你當下雖然沒有移開卻是流露抗拒的氣息.這是為什麼?)

    (這.....)香六牙聞言為之一愣,心遲疑了.

    (山座為什麼?)不全鷹語充滿強硬.想要個答案.

香六牙雙眉不由微皺,若可以他絕不願透露原因,但他明白不全鷹,一旦執著起來,就非要個答案不可.而且若不說真話,只怕他又要鑽牛角尖.

    雖覺得尷尬又難為情,但香六牙只能無奈地嘆道:(因為.....突然發生了那樣的關係,吾...六牙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怎麼面對你,對不起,吾應該表現更成熟才是,六牙的幼稚,讓你誤會了)

    他從面無表情陳述著到最後滿臉紅霞,害羞低下頭向不全鷹致歉..

    從沒見過這樣的香六牙,兵災雪心中閃過一股悸動卻也燃起一個念頭,他靠近香六牙一把握住他的手.

    香六牙不解看著突然緊握自己的兵災雪.

    (山座,你說這一切是你自願的,不全鷹想知道,那一天是老師單純想替弟子解決生理需求,還是在山座的心理不全鷹是特別的,如吾所想的那種特別)話落,唇也落在香六牙的手背上.

    溫熱的觸感從手背延燒的心裏,心莫名燥動起來,香六牙慌張抽回他的手.

    (你胡說什麼,六牙才.....)

    (你喜歡吾.)不全鷹用堅定的眼神鎖定香六牙,斷了他未竟之語

    (吾沒有)香六牙一口否定,然而太快否決反顯示他的心虛.

    (所以山座的意思,你是會替弟子提供發洩的人囉!)

    一道氣勁瞬間在兵災雪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山座的憤怒,彰顯你的自欺欺人,承認不全鷹在你心中是特別的人讓你難堪嗎?還是不全鷹這身殘破的身體,配不上山座高貴的身分.)這道血痕代表了一切,香六牙啊香六牙你永遠能出乎吾意料之外啊!

    (在為師眼中你殘缺的不是你的身體,而是你的心.)一出手香六牙便後悔了,看到不全鷹臉上的傷口,心中更是懊悔不已,但縱是懊悔他也不願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他選擇了逃避.

    (所以你寧可獻出自己,也不願接受吾?)

    (山座的作為無須你置啄.)

    (那一夜,山座雖然動作看似大膽熟練,但實則拙劣到令人想到未嚐情事的處子,那一夜古色雲軒床上,該是山座你人生的第一次用那令人難以啟齒的地方,承歡說愛不嗎?)露骨的言語,只為讓香六牙想起那一夜的荒唐,那除了痛楚之外,更有情欲下的歡吟與渴望

    (山座,能讓潔身自愛,冷靜自持的你做到這種程度,不全鷹非冷血之人怎麼可能不察覺山座的心意.)兵災雪用炙熱的眼神盯鎖住香六牙的眼,彷彿要將他吞裹入肚般.

(吾親愛的山座,不全鷹可以要你的真心嗎?)

   被那張充滿欲望的眼盯視著,宛如被蛇盯上般無處可逃的香六牙不由感到一絲恐懼

   他忍不住轉身想逃,

    (山座.)一聲叫喚,他想阻止香六牙的離開,整個人跌落,輪椅不偏不倚壓在他身上

    身後聲響,阻止香六牙的腳步,他驚慌上前推開輪椅,蹲下身關心問道:(不全鷹你還好嗎?有哪裡受傷?)

    不全鷹卻在這一刻緊緊的握住香六牙的雙臂,藉此撐起身子,靠在他的胸前,也困住山座的退路.

    他痛苦傾訴(山座,請別再逃避不全鷹好嗎?不全鷹只有你一人了.)音充滿難抑的痛苦,內心卻是滿滿算計,他冷忖,香六牙將是兵災雪復仇的第一人.山座請你入殼吧!

    強烈的情感從緊握的雙臂傳遞過來,香六牙實在不知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若知道事情會演變至此,他就不會縱容自己的懦弱,接受不全鷹的請求而有了一夜的縱慾.

    原以為兩人可以互相慰藉後,止於此處,畢竟不論是兩人的身分,性別不全鷹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也不可以不是嗎?

    香六牙不願他對自己產生情感,他想推開不全鷹,卻又不願他倒落在地,傷了他的自尊,登時他進退維谷心思大亂時,不全鷹那句我只有你一人.

    瞬間香六牙心整個軟下來,他無奈的垂下頭輕輕一嘆.(我們不該...不是嗎?)你真的能接受這樣的香六牙嗎?

    (是山座起了頭不是嗎?)看到棄械投降的香六牙,兵災雪嘴角瞬間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話落順勢從下吻上香六牙的單薄的雙唇,上次來不及享受的,就用這次機會好好體會山座這副男人的身體,能會自己帶來怎樣的喜悅語風情

    相準香六牙的體貼,他用身體的弱勢困住香六牙的行動,他在香六牙耳畔用充滿情慾的語氣道:(山座,吾要你.現在.)

    (不可以)下意識地搖頭想掙扎,但微弱聲音卻讓人聽不到一絲說服力.

    兵災雪輕笑道:(是嗎?但吾卻非向山座賠罪不可.)說話同時,他的手也沒有閒著,他伸手緩緩解開山座衣服上的腰帶.

    (賠罪?)香六牙不解.

    (吾要讓山座徹底忘記,留在你身上的傷痕夢靨,吾要讓山座不在恐懼不全鷹的碰觸.)這次將是有別上次的極樂天堂,就讓吾好好一玩你的身軀吧!然後在吾身下盡情的狂亂癡迷.一直到真相來臨那一刻,吾會非常期待知道香六牙你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

   香六牙聽完後阻止他進犯的手. (六牙說過一切都是吾心該情願,無須你為此贖罪,更不需要你勉強自己.)吾更不想要這樣的施捨

    (這不只是贖罪....還有吾的...想要你,吾想要在這屬於你的天地,留下你吾美好的記憶.)

    (在這裡?)

    知道香六牙的顧忌,兵災雪笑道:(放心,吾也吩咐魚雁書將與山座在紅煙一剪霞商論要事,禁止任何人進入,吾也在入口處設下結界,山座大可放心.)

    (看樣子,一開始你就打定主意,非要個結果是嗎?)

    (山座,始終是最了解弟子個性的人,不是嗎?)他手滑入香六牙衣服內撫上左胸的那別於女子的乳暈輕輕貼合著,同時他的嘴唇來到靠近心臟的那處凸起處,意圖在明顯不過了

    (山座,吾可以要你嗎?)他看著香六牙,帶著惡劣捉狹的笑意問著

    (你...)這話問的惡劣,擺明要香六牙自己開口承認他想要不全鷹,一時他羞紅了臉,撇開臉拒絕回答

    (山座不說話,吾就當你是願意了.)話一完他便吻咬住衣服下的凸起處輾轉嚙吻著

    從沒有被這樣對待的身體,除了不安之外,從那被撩撥而益發敏感的地方,傳來莫名的酥麻感,一股難以言喻的炙熱,從那一點擴散出去,這未知的感受,讓他想起那夜複雜瘋狂下的痛楚,明知是有別那夜的感受,香六牙雖想忽視但依然無法不為此感到害怕.

    香六牙努力不想讓不全鷹發現,但顯然失敗了,他放開原來的目標,改輕吻著山座的唇,邊聲輕撫.

    (山座,別怕,吾不會再傷害你,請你好好感受吾的真心)他解開香六牙的衣服,直接吻上胸膛上的茱萸.同時他開始不斷在這美麗的軀體烙下名為憐愛疼惜的情慾之火,緩慢到近似煎熬,看似溫柔的體貼反成催人失心瘋狂的折磨,

    香六牙從沒想過人與人的肌膚之親竟可以同時是天堂也是地獄.這緩慢而溫柔近乎呵護的撩撥,使得每一寸肌膚,如熱火燎原般充滿渴求,渴求被滿足被滿足,身下的慾望不由自主的張狂著,身體更是不受控制顫動,他努力不讓失控的律動起來,夾雜著痛苦的呻吟不斷從香六牙口中流洩出來,體內喧囂著一股想要被狠狠貫穿,滿足的慾望

    他想要....好想要,他想要不全鷹進入他,然後一起狂亂,他身體被撩撥到再也無法思考,只能在兵災雪的魔法下大口喘息呻吟.

    直到香六牙以為他就要發瘋時,不全鷹將他昂揚的慾望深深進入他早已刺激到敏感到不行的稚嫩部位,原以為終於可以得到滿足,但面對卻是一別先前殘虐的衝撞,溫柔的律動彷彿在對待名貴的易脆品般小心翼翼

    然而這對香六牙而言無非是飲鴆止渴,他終於害怕地想逃,怕自己會反客為主強迫了不全鷹,但他已被深深困住無法逃逸,因為他極度敏感的交合處正承受不全鷹慾望的進出.   

    香六牙想要不全鷹解放自己的慾望,更想要被瘋狂被對待,但終是開不了這個口,他不想讓不全鷹認為自己是一個如此放縱無恥的人,更不想辜負不全鷹的心意,只能任他將自己帶到歡愉的地獄.

    春風幾度迷亂,靡音歡吟在紅煙一剪霞寫下一頁篇章,直到彼此雙雙卸下欲望的潮水,亂了滿身,直到彈奏的人收了手勢,結束這場名為極樂地獄的表演

    兩人依然相擁著,誰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感受彼此 

    香六牙聆聽相擁的身軀傳直的心音,從狂亂到沉穩,這為自己跳動的旋律,屬於自己的旋律,他不禁自問.

     不該這樣沉淪吧!

    但為什麼還是沉淪了?

    香六牙穿過上方的紅色楓葉,看著遠方的夜空滿空星斗,香六牙總有將被黑暗吞嗜的錯覺

    (山座.)察覺身邊人異樣的情緒,兵災雪輕喚香六牙

    香六牙回過神,看向身旁的不全鷹,他正用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這一刻香六牙明白自己為何貪戀這個人.

    因為不論歲月如何流轉,每當自己孤身站在紅煙一剪霞時,身後.回眸處盡是他一人,不全鷹.香六牙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兵災雪深深被這一抹笑容吸引,他不自主再次吻上香六牙的唇,手又再次探弄滿是狼藉的雙腿間,歡愉後依然異常敏感的身體,無法抗拒的吐出銷魂呻吟,心不由再次狂亂起來,   

    察覺他的企圖,知道不可再如此放縱自己,香六牙阻止了他蠢動的手.無聲地搖了搖頭.

    (是嗎?)兵災雪在耳畔輕聲撩撥,沒受制的手,以指為筆,以胸為紙勾勒那兩點脹紅的朱墨,然後只指而下直到界臨男人象徵處前,方停了下來,然後充滿惡意問道:(山座真的不想要嗎?)

    沉浸在指下歡愉的聲音,顯得沙啞顫抖:(夠了,不..要,為師收到你的心意了)

    (可是我還想要,我想讓你徹底忘記有如噩夢的那一夜,我想讓你再次體會幸福.)兵災雪不許的道

    聽完後,香六牙再次露出一抹微笑,然後伸手擁抱住他,將自己窩進他的懷裡,靜靜感受不全鷹的心跳與溫暖.

    (對六牙而言,只要能像這樣擁抱著就是幸福了.)

    霎那間兵災雪有股想把香六牙緊緊抱在懷裡的衝動,再狠狠的吞沒他,但伸出去的手,終還是停了下來,對兵災雪而言香六牙是他的敵人,永遠只能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