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定，是訓練出來的。

晚餐

三顆小番茄、兩片鳳梨、一片楊桃、兩根香蕉。

一碗雞湯，裡面有三隻雞腿。

一杯草莓冰淇淋。

一罐可樂。

半杯的咖啡兩杯。

半杯柳橙汁、半杯冬瓜茶、半杯白開水。

三個炸洋蔥圈。

七、八根炸地瓜。

一個炸雞胸、一個炸雞腿、兩個不知道哪個部位的雞肉。

五個炸雞塊。

游泳兩個小時。

每游一個小時就到蒸氣室幾分鐘。

潛入水裡，有飛行的心得──

不必用力，只要保持輕盈，就能上升。

隨著意念左翻、右轉，滾動或急停，

都能隨心所欲。

小時候在花蓮時，每到暑假的午餐過後，

就會自己騎著單車，到中山公園的游泳池玩一個下午。

來台北時，聽人說，他會蛙式，不會自由式。

就覺得很訝異──各種姿勢不就是動作差異而已，

怎麼會有會這個而不會那個的情況呢？

喜歡貼著地板前進，假想是「紅色十月號」，

潛行在大西洋底，在前往自由之地前，

就已經得到自由了。

有時候手是蝶式，腳是自由式；

有時候下半身蝶式，上半身蛙式。

有個大約五十多歲，全身肌肉鮮明的人，

在我休息時隨口說道，全場就你游最快。

我只能裝出笑容說：「沒有啦！」

我有個朋友在我游十公尺左右時，

已經能游超過三十公尺了。

這件事讓我想起「太極拳」課時，

有個助教跟我說，你是全班最厲害的。

這類讚美真的很沒意義──

全班不是盲人就是老人，根本是挖苦吧！

中山公園的游泳池，那時門票只要十元。

剛到台北時，習慣去中興游泳池，

門票從二十，一直游到四十、五十。

現在的室內游泳池，每次門票一百，

讓我有點擔心，窮人家想游泳怎麼辦？

現在已經沒有那種價廉的游泳池了。

三島由紀夫的《女神》我買了很久，

一直沒拿出來看過。

但我讀過郭沫若的《女神》，

自己也寫了「女神」系列的組詩十二首。

游泳池裡的視野很藍，聲音很靜。

可以聽到自己右肩關節的聲音，

也可以聽見「咕嚕咕嚕」的氣泡聲，

還有像豎琴絃音般「琉璃」作響的水聲。

有次颱風來襲，我去室內游泳池游泳。

隔著落地窗，看著窗外的樹幾乎快被風給壓倒，

回家寫了首詩，連一個字都沒修訂就投稿了。

很快就收到刊出的消息。

小時候游泳都自己去。慢慢長大，就習慣邀同學一起。

同學來來去去、有聚有散，竟然也就忘了，

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去游泳。

好長一段時間，沒人邀約就不會去。

很愛一個人的時候，你以為有他才有幸福。

於是你忘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不僅能創造幸福，還懂得散播幸福。

你喜歡某個人，但因為害怕，

所以失去了他。多年後他只告訴你，

當初你只要勇敢一點就好了。

這話讓你想起他那經常花天酒地的配偶，

以及為了「傳宗接代」而生的兒子。

你以為你在閱讀，但其實是流浪在我的思緒裡頭。

但請放心，這趟旅程是安全的，

會有一些些幸福、一點點美好、淡淡的憂傷，

以及微微的善意或惡意......。

你喜歡小孩，他們總是說實話；

你喜歡老人，他們懂得你誠實；

你喜歡小狗，你們彼此都真誠。

回到家，小狗就聞到你身上吃過美食的味道，

於是眼神跟肢體動作，就彷彿說著，

你自己都吃過好料了，還不趕快給我狗糧。

才想著入夜，也可以拉著牽繩，帶狗走遠一點，

繞久一點，就有滴雨打在頭上。

要下不下的雨，很討厭；

要愛不愛的人，也是。

趴在窗台上觀看街道、感受空氣，

感覺再下雨的機率一半一半。

還是帶狗出門吧！

我們要走得比平常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