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班,實在是相當的不習慣。

例如…教我的那個老店員。其實他外表不過是十幾歲的男孩,跟我差不多的年紀。

不過他很堅持自己年紀很大,要稱呼他”裘老”。

怪怪的高中生,我想。

「你是讀夜校嗎?」他努力解釋怎麼使用收銀機時,聽到問題給我一個詭異的笑。

”不想說”的那種笑法。我也識相的沒追問下去。

瀏覽過這間店,比外表看起來的大很多,很多。

麻雀不僅五臟俱全還有個鳳凰肚子,外表是小間的,就如同一般超商一樣。內在嘛~看過超市吧!?就是那種過份的大。剛進門我還以為這是哈利波特的魔法,天曉得我五歲就不相信魔法這種鬼東西了。別的小孩看”美少女戰士”研究變身秘笈時,我卻轉到別台,開始注意新聞裡的世界,我們的世界。

「這是易碎商品,補貨時要注意別打破。」裘老指著眼前一排瓶瓶罐罐,裡頭全是不明的液體,或氣體?

好奇心被裘老的一個眼神制止。「非常易碎。」他又再度的強調。

那到底是哪門子的商品?即使我們走向下一個櫃子,我仍然不停回頭看,好奇咩…

門口盯咚一聲,未抬頭的我們喊了聲歡迎光臨。這個客人走路很輕,沒發出腳步聲的走道我們旁邊,然後聽到低沉且憂鬱的嗓音。

「”夢元”在哪裡。」

裘老看也不看指著剛剛放玻璃罐的櫃子,繼續告訴我一些注意事項。

夢?下意識抬頭一看,穿著長色黑大衣的背影,緩緩”飄”向那個櫃子。好吧,他像用飄的過去,感覺詭異。然後,我們緩步走回設在入口處的櫃檯,由我來是著為男人結帳。

裘老嘖嘖做聲看著男人兩籃滿滿的玻璃罐,還挑起一罐來檢視一番。

「你會不會太勤勞?」相當熟稔的口氣。

男人發出好聽的輕笑聲,拉下大衣的帽子,露出清秀的俊臉。「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到天使館買夢的人變多了。」然後,他的眼神移到我身上,讓我尷尬的臉紅一下。

「新來的?小裘,別欺負她唷。」

裘老發出個像是”去”的音節,接著幫我收錢。「我跟你們館裡的那幾個不一樣,老愛欺負女生。聽說那女的快呆不下去了?」

看著他找錢,男人偌大的手掌接過錢,好聽的笑了幾聲。「怎麼可能,我們很愛護她呢。」

看著客人走遠,我還是有點恍惚的直盯門口看。

詭異的人,詭異的店,詭異的一切…發覺時,我已經有點害怕，但已經來不及了。

「別怕,我是跟妳一起做晚班的。」裘老遞過來一瓶飲料,恩…看起來很正常的飲料,知名品牌的可樂。「這樣就怕,那妳遇到那種的不是昏倒了?」手指,指著門口剛進來的客人。

四肢缺了右手剩三肢,一個眼睛變成深不見底的黑洞,腦袋破了一個洞,混著腦漿的血液滴到地上卻馬上消失無蹤。

他發覺我在看他,靦腆的對我一笑。

然後眼前發黑…

還聽的到裘老的聲音。

「膽量不錯,還會觀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