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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12 20:53:54瀏覽69|回應0|推薦0 | |
@@17年前書信曝光 劉曉波:殉難者出現,就會徹底改變一個民族靈魂上報快訊
中國流亡作家廖亦武在臉書上揭露一封劉曉波17年前寫給他的信,其中劉曉波論及對自身遭遇的反思,認為中國需要一個「道義巨人」,強調「一個殉難者的出現,就會徹底改變一個民族的靈魂。」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罹患肝癌末期,負責醫治劉曉波的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第中國11日院方發出病情通報,稱劉曉波陷入「感染性休克」,病情不甚樂觀。劉曉波的好友、中國流亡作家廖亦武知情後即居中斡旋,協調劉曉波赴德就醫的安排,同時也在臉書上揭露一封劉曉波17年前寫給他的信,內容是劉曉波閱讀廖亦武著作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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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波在信中表示自己「很羞愧」,指出「『六四』後有太多的被捕者判得比我這樣的『風雲人物』重,強調獄中的條件之惡劣,非常人所能想像。但在沒有看到你(指廖亦武)的《證詞》之前,這只是一種感覺而已。《證詞》才使我能夠真實地觸摸到『六四』悲劇的真正受難者的心跳。」 劉曉波在信中自嘲,「與其它共產黑幕中的人物相比,我們都稱不上真正的硬漢子。」「這麼多年的大悲劇,我們仍然沒有一個道義巨人,類似哈維爾。為了所有人都有自私的權利,必須有一個『道義巨人』無私地犧牲。」 劉曉波強調,「一個殉難者的出現,就會徹底改變一個民族的靈魂,提升人的精質。」指出「甘地是偶然,哈維爾是偶然,二千年前那個生於馬槽的農家孩子更是偶然。(佩娃註 應指耶穌 但佩娃以為自 鼓勵自私自利的漢武帝獨董仲舒 的罷百家獨尊 以來知識分子成為國王的)」強調人的提升就是靠這些偶然誕生的個人完成的。不能指望大眾的集體良知,只能依靠偉大的個人良知凝聚起懦弱的大眾。 劉曉波表示,我們這個民族(指中國)需要道義巨人,典範的感召力是無窮的,一個符號可以喚起太多的道義資源。+++因此他說,「六四」以後的沉寂與遺忘,很重要的原因是「我們沒有一個挺身而出的道義巨人。」
當時因爲毫無發表渠道,廖在6月4日淩晨,在天安門大屠殺進行之際,同步朗讀了這首詩,並製作、複製成錄音帶,傳遍了全中國許多城市。這是當時的血腥鎮壓和瘋狂搜捕中,唯一來自於文學的公開反抗。目前廖亦武現居德國。(李先泰/綜合報導) 《曉波的一封舊信》全文 親愛的胡子或禿頭: 夜以繼日地讀你的《證詞》,劉霞讀得快,我讀得慢。一目十行與逐字領會之間,你應該知道哪頭更熱吧。以後你再豬腦子,也該知道對誰應該坦蕩,對誰應該曖昧了吧。 與你四年的牢獄相比,我的三次坐牢都稱不上真正的災難,第一次在秦城是單人牢房,除了一個人有時感到死寂外,生活上要比你好多了。第二次8個月在香山腳下的一個大院中,就更是特殊待遇了,除了沒有自由,其它什麼都有。第三次在大連教養院,也是獨處一地。我這個監獄中的貴族無法面對你所遭受的一切,甚至都不敢聲稱自己三進三出地坐過牢。其實,在我們這個非人的地方,想有尊嚴只剩反抗一途,所以坐牢只是人的尊嚴的必不可少的部分,沒有什麼可炫耀的。怕的不是坐牢,而是坐過牢之後,自以為可以向社會討還血債,號令天下。 我一直知道「六四」後有太多的被捕者判得比我這樣的風雲人物重,獄中的條件之惡劣,非常人所能想像。但在沒有看到你的《證詞》之前,這只是一種感覺而已。《證詞》才使我能夠真實地觸摸到「六四」悲劇的真正受難者的心跳。我的羞愧是無法形諸於文字的,所以,在我的後半生,只能為亡靈,為那些無名的受難者活著。什麼都可以過去,但無辜者的血淚是我心中永遠的石頭。沉重、冰涼、有尖利的棱角。 《安魂》是一首真正的詩,比《大屠殺》還好。 與其它共產黑幕中的人物相比,我們都稱不上真正的硬漢子。這麼多年的大悲劇,我們仍然沒有一個道義巨人,類似哈維爾。為了所有人都有自私的權利,必須有一個道義巨人無私地犧牲。為了爭取到一個「消極自由」(不受權力的任意強制),必須有一種積極抗爭的意志。歷史沒有必然,一個殉難者的出現就會徹底改變一個民族的靈魂,提升人的精神品質。甘地是偶然,哈維爾是偶然,二千年前那個生於馬槽的農家孩子更是偶然。人的提升就是靠這些偶然誕生的個人完成的。不能指望大眾的集體良知,只能依靠偉大的個人良知凝聚起懦弱的大眾。特別是我們這個民族,更需要道義巨人,典範的感召力是無窮的,一個符號可以喚起太多的道義資源。例如方勵之能走出美國大使館,或趙紫陽能夠在下台後仍然主動抗爭,或北島不出國。「六四」以後的沉寂與遺忘,很重要的原因是我們沒有一個挺身而出的道義巨人。 人的善良和堅韌是可以想像的,但人的邪惡與懦弱是無法想像的,每當大悲劇發生之時,我都被人的邪惡與懦弱所震驚。反而對善良與堅韌的缺乏平靜待之。文字之所以有美,就是為了在一片黑暗中讓真實閃光,美是真實的凝聚點。而喧囂、華麗只會遮蔽真實。與這個聰明的世界相比,你和我就算愚人了,只配像古老的歐洲那樣,坐上「愚人船」,在茫茫大海上漂泊,最先碰到的陸地就是家園了。我們是靠生命中僅存的心痛的感覺才活著,心痛是一種最盲目也是最清醒的狀態。它盲目,就是在所有人都麻木時,它仍然不識時務地喊痛;它清醒,就是在所有人都失憶時,它記住那把泣血的刀。我曾有一首寫給劉霞的詩:「一只螞蟻的哭泣留住了你的腳步。」 我沒見過你的姐姐飛飛,她該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你的筆使我愛上了她。與亡靈或失敗者共舞,才是生命之舞。如果可能,你去掃墓時,代我獻上一束花。 曉波於公元2000年1月13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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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兩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