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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10 00:37:40瀏覽981|回應5|推薦57 | |
五十年前的八七水災那年我剛出生,大水重淹南台灣家在北部的我們躲過了,可是在我很小很小,小到剛有一點點片刻模糊的記憶時,來了一次大颱風、大淹水,把房子給淹倒了,那個房子還是租來的。有個印象一直深植腦海中,我外公披著塑膠布﹝當時一般人的雨衣﹞戴著斗笠,一手抱著我、一手拿著一只熱水瓶,走在水中往鄰家避大水。 後來就在旁邊跟地主租了塊地,緊臨著小溪,蓋起屬於自己的一間小平房,也總算有了個小窩。也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水患,但頂多水就淹到床腳下。孩提時的我們總是被困在床上,也不懂害怕,反倒是在床上和姐姐披著床單演起歌仔戲來;餓了有阿嬤總會在颱風天準備的綠豆糕可以吃。長大後看到綠豆糕總會讓我想起小時後的颱風天和憶及我的阿嬤。 現在我家阿母還住在這個房子裡,雖然後來跟地主買了地也加蓋整修多次,雖然談不上豪華但出入方便,還有個我們笑稱﹝林家花園﹞的後院,讓喜歡花花草草的母親有個地方可以活動活動種些花草植物。平時阿母也住的習慣和喜歡,但每當颱風要來她老人家就剉咧等。 我和姐姐都和媽住的很近一百步之內就走回娘的家了,我們的孩子都還小的時候也淹過兩次,那時候七手八腳又要照顧小孩又要搶救家當,眼看著不對勁了趕忙把最小的孩子往背上一背,隨手操起最大罐的罐頭先往排水孔一擺﹝你看過用鮑魚罐頭去堵排水孔的凱子嗎?﹞一罐不夠來個兩罐相疊,我娘事後還會消遣我一翻:「你以為你的車輪牌就比較夠力嗎?有夠天真啦!」背上的小子興奮的兩腳亂划一邊指著滿地開始亂漂的拖鞋:「黑.....姐姐ㄟ」我咧管你誰ㄟ我趕快把電視搬高要緊.......喂喂快閃啦!冰箱倒下來了啦! 後來經驗豐富了,終於懂了。冰箱要把東西清空、插頭拔掉,然後把門打開。不然它會變成一個大浮桶,水一高漲它就 咚......倒下。 最嚴重的一次要算2001.9.18的納莉颱風了,眼看著不行了,水已經快到膝蓋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我的車還停在外面路邊,拿著鑰匙衝出去看,水已經到路面了。趕快開著掉頭過橋往靠山的高處開去,等我停好車再跑回來時ㄚ~~~~我死了水已經漫過橋面半尺高了,還好我姐夫也是開車去停別處,也剛好同時回來困在橋的另一邊。 真是急死人,要過怕橋斷,不過更不行,我阿母還泡在水裡溜。硬是拉住我姐夫的雨衣兩個人真的是拼了命的划回來,繼續搶救家園。 這一年我的女兒在彰化唸大學,兒子也唸書住台北。姐的小女兒在台南,家裡的少年ㄝ只剩下她大女兒。我們這妞太可愛了,在我們宣告棄守老家之後,衝回她家拿出相機開始苦中作樂。她說雖然從小到大有過好幾次經驗了,但這次是破記錄的高,一定要拍起來給不在家的弟弟妹妹看。 看到沒?我家阿母穿的雨衣胸前的字寫著「快樂向前行」真的好笑到噴淚!這是選舉場子拿回來的雨衣,千萬別相信任何政客的拍胸脯掛保證的肖話。 當我們深陷大水之際靠的都是自己。 水退時,天也剛亮。整條巷子已經一層一尺多的泥巴,每走一步就得用力把腳拔出來,屋內也是。廚房大灶上的大鍋子裡還有一條小魚被困住,還活著咧。 水剛好淹到下層的神桌,ㄛ秘朵朵福ㄛ!在上層神桌的神明還有我的阿公阿嬤真正有靈喔!沒被大水沖走。 在工程界討生活的我,這輩子最英明的事蹟就在此刻發生........... 我第一個衝到五金行去敲門搜購了工地用的推車、鏟子.........當我滿滿一車的工具給推回來時,你得看看我那老母和我阿姐那種讚嘆的眼神,哈哈 誰說生女兒沒用,咱家的女兒硬是當兒子用。 我本來還很慈祥的殷殷告誡我的寶貝兒子:「颱風天你不要騎車回來,到處都在積水很危險。」當我鏟了二個小時的泥巴之後馬上翻口供了「兒子啊!家裡就你一個壯丁了,想辦法不管怎樣繞道,也得給我滾回來鏟泥巴。」 我和老姐都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清洗家當,也沒能煮飯,餐餐吃買來的便當。你以為「災民」有便當會送到家嗎?門都沒有啦! 整天就是洗不完的衣物、鍋碗瓢盆、家具...........洗到花轟、洗到全身酸痛,手是痛到手心骨子裡去。東西丟出去的比留下來的多,丟了衣櫥才發現留著抽屜。ㄚ~~~~反正心打橫的丟啦!只要人還在一切就有希望! 瞎米「苦民所苦」的屁話。要我們這種吃過苦頭的人才懂的啦!那些坐辦公室吹冷氣,光練嘴功的人懂啥叫做苦?更何況我們的苦還存有希望,有些人的苦是一生努力就此泡湯、更或連命都沒了呢!那才更苦一層。 水會退、天會放晴、所有事都會過。 加油!可敬的台灣人 靠自己 快樂向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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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