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不愧是人人口中的小京城,果真繁華熱鬧,但有別於京城那種處處都是青石街道的冷硬,山明水秀的燕州,又更添一份詩意的柔美。
「什麼?沒空房了!?」夾雜著怒氣的吼聲自客棧中傳出,其聲音之大,讓路過客棧的路人們紛紛駐足觀望,好奇心大些的,更擠到客棧門口瞧熱鬧。
怒吼聲又傳出。「掌櫃的,你可不要誆我。」
「這位客倌,我怎麼敢誆您,但小店裡是真的沒有空房了。」面對眼前怒氣沖天的客人,客棧掌櫃愣是為難,但自個兒店裡沒空房,這也是事實,這下子他除了哈腰、解釋加陪不是外,也真是沒法子了。
「這如今又沒逢年過節,怎麼就沒空房了?」
「姑娘想必是頭一次到本地吧?」
「是又怎樣?」小姑娘臭著一張小臉冷哼。她是不是第一次來,跟有沒有房住有啥關係?
「咱們這燕州除了景色如畫、美人如雲,最能吸引人的便是每年六月間時舉行的觀荷季,每到這個時節,城裡城外的各家客棧經常都是客滿,因此遠在各地,又希望能盡情賞荷的人士,大都在仲春時節便差人至當地的客棧訂房,以免觀荷季時無處可住。」客棧掌櫃一提起觀荷季,整個人都眉飛色舞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問了各家客棧,家家都客滿。但……這次主子是來辦正事的,總是不能讓主子露宿野外。小姑娘皺了皺秀眉,又轉向掌櫃。「掌櫃的,你再確定確定,我們公子也是好人家來的,銀子絕不會少給,您別擔心咱們會給你住霸王店。」
「這位姑娘,您就別為難小店了。」
「我為難你?!」可愛的嗓音因為生氣倏的拔高,又惹來了眾多關注的視線。「我們不過是想住個店,哪裡為難到你了?!難不成你這家客棧外掛的金字匾額是假的啊?什麼江南第一樓,怕是誇大了吧!」
「姑娘,您這話是在侮辱本店。」這話一聽進耳裡,著實讓掌櫃動了怒。
「我哪裡侮辱了?連個客房都不給住,還開什麼客棧。」她哼。
「妳……。」掌櫃氣得抖著食指指著眼前盛氣凌人的小姑娘,半會兒說不出一句話。
不罵,他心裡難受;罵了,他這店的招牌就會被自己硬生生的砸了。
「小緣。」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介入劍拔弩張的兩人,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位身著青衣的俊俏男子。「妳太失禮了。」
客棧掌櫃看得下巴差一點沒掉到地上;他在這燕州待了大半輩子,粉雕玉琢的絕色佳麗他看過不少,但如此俊俏的男子他還是頭一次看到。
「公子,這老頭不讓我們住店。」小緣一見主子,氣焰已經少了一半。
「不讓我們住店?」俊公子的聲音微微揚高,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掌櫃桌上的住房紀錄,然後轉向掌櫃。「掌櫃的,這孩子年紀小、脾氣衝,您別往心裏去。但可否再請您確認看看,興許還有間空房呢!」
「呃……噢……好好好,我這就幫您看看。」掌櫃的回神,用力的眨了眨眼,收斂起自己的失態,忙不迭的翻著住房紀錄的本子確認,直到整本本子翻到底,才一臉歉意的抬起頭。「客倌,實在對不住,小店每間房都已經被訂下,怕是沒法子替二位效勞了。」
「無妨,您忙吧!」男子一笑,倒也不為難什麼,以眼神示意一旁的小姑娘同他一道離開。
才踏出一步,後方有聲音響起。「兄台請留步。」
跨出的步伐因為這一聲叫喚而收了回來,同時轉身看向聲音來源。
喚住兩人的是位白衣男子,而白衣男子身後,跟著一個瘦小、約莫十幾來歲的少年。
「掌櫃的,把我這兒多出的一間房讓給這位公子吧!」倚著桌子,白衣男子以扇子敲了敲掌櫃桌面上的住房本子。
「元公子,這樣不是委屈了您和祝小公子了嗎?」掌櫃心裡雖然很高興不用多得罪一位客人,但是對眼前這位老主顧,他更是不敢怠慢的。
元狄公子自五年前的觀荷季光顧這間客棧後,便包下了一間上房,每年只要到了燕京的這個時節,他定會來到他這兒住上一陣子;而在去年,元公子又向他包了間上房,這間房則是給身邊那位祝小公子住的。
這麼一位大貴客,即使無法得知他的來歷,但單就憑他有能力包下他店裡最好的兩間上房,就夠讓他這個小掌櫃將他供在佛龕上又膜又拜的了,哪裡還有膽子得罪?
「兩個人住一間上房都還嫌大呢!讓出一間也沒什損失。」他一笑,房間倒也是出讓的乾脆。「不過這另一間房我還是包下的啊!」他最後緊急的補上一句。
「那當然,那當然。」客棧掌櫃笑著,眼睛都瞇成了一直線,然後再看向打住腳步的青衣男子。「這位客倌,元公子願意將多出的一間上房讓給兩位,不知二位……。」
「這位公子是京城人士吧。」青衣男子收起摺扇,笑道。
「好耳力。」
「這哪裡稱得上是什麼好耳力,在這裡要聽出京城口音並不難。只是你我素不相識,為何願意出讓自個兒的房間給我呢?」青衣男子問,臉上依舊笑著。
「舉手之勞而已,況且你身後的這位小姑娘和掌櫃爭吵的聲音,已經打擾到其他的客人了。」
經元狄這麼一說,青衣男子看向客棧裡;確實,在客棧裡吃食的客人,個個臉上都含著慍怒。青衣男子淡笑的眼收回,責備的看向後方的小緣,小緣一接到主子的眼神,認錯的低下了頭。
「如今正值燕京賞荷的大日子,每年一到這個時候,燕京城裡城外各家客棧都是客滿,不事先訂房是沒客棧住的。兩位想必是第一次到燕京,所以並不知道吧。」他怡然自得的靠著桌子說著,手中題了詩的扇子也悠然的搧著。
「原來是這樣。」看向小緣的眼裡,責備的眼神少了些,但並未完全褪去。
「今年來觀荷的人潮較以往來的多,要找著空房就更不容易了。」元狄的抬眼望了望外頭的車水馬龍,又收回。「也莫怪這位小姑娘心急。」
「是這樣的嗎?小緣?」帶著詢問的視線向後一掃。
「公子,我已經問了二十來間客棧,可都沒有空房,我真的急了,所以……。」小緣解釋著,但話越說到後頭,聲音就越縮越小。
「那就這樣了!掌櫃,把我東廂的一間上房劃給這位……。」元狄說到一半,才想到自己還不知道要如何成乎眼前的青衣男子。「敢問如何稱呼?」
「在下姓陶,單名一個然字。」經元狄這麼一提醒,陶然才發現自己還未說出自己的名字。
「陶然?是個好名字。我姓元,單名狄。」元狄自我介紹完,看看天色,忽然急了起來。「要趕不上了。掌櫃的,把我東樓的那間上房讓給陶公子,再有勞您幫我把東西收拾到另一間房去,多謝了。」
隨著話落,人也消失在客棧門口。
「那麼,陶公子請隨我來,我給二位帶路。」掌櫃的見一切都解決了,開心的忙著招呼主僕二人。
「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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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其實已經計畫很久了
篇名也是一兩年前就已經定下來的
只不過到了今年六月才開始寫
但是寫了五個多月
思來想去、又改又刪了好幾次
卻還是在第一章和第二章之間徘徊
真的......非常之慢
(寫長篇故事,真的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啊= =)
這一小節其實是已經被我刪去的部份
它不算失敗品
只是當時寫著寫著
到後來,我覺得應該能有更好的編排
所以就暫時撤換掉這段
但是我還是將他留在我的電腦裡面
以防以後需要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