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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1/05 15:54:33瀏覽197｜回應1｜推薦5 | |
不惑篇【上】1986~1994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雖曰不惑，卻仍在人生切膚苦澀之境，像布拉姆斯二號交響曲的開頭，沉迷煎熬於光影多變的生命情愫，不能自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目錄 1.中年 2.暗戀黃昏 3.無盡的愛 4.哀樂中年 5.憂鬱的媽媽 6.瓦解 7.那夜，我看到了耶穌 8.哀自由 9.遠離台北 10.出航記 11.四十自述 12.哀我人生 13.追意未逝的往事 14.犬儒學派 15.十七才之狼 16.劇終 17.時齡四十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中年》 1986.3 疏疏白髮赤子心 過河卒子左右行 去他媽的規與矩 飄遙天地一蛆蛆 ………………………………………………………………… 2.《暗戀黃昏》 1986.8 夏 不是中年的季節 咖啡廳的微涼 聊慰一二 同賡老板的殷勤 擋不住身後隱約的倩影 傳來的纖弱顫慄 更是一種邀約 我於是信守不渝 每日午後 承納妳無言的 遞送 添加 清換 收拾 …… 直至 偌大的店裡 只剩音樂 和 兩顆寂靜的心 落地門窗外 斜陽滿街 我收起香煙、筆記 走向櫃檯 此刻 千里迢迢 不勝峭寒 等候那雙明眸的光輝 自烏黑與雪白間幻昇 我心飛盪復飛盪 而顫慄之手 承受找零 常是 難奈的 夏末 ………………………………………………………………… 3.《無盡的愛》 1986.10 橫躺在傾斜的地平線上 你焦躁的向後扭頭 迎面劈落 白雲晴空夕照 你的奔逃戛然僵止 於是你攤開雙手 一左一右： 從右手指縫 一潭清溪曳出幾道紅色的絲帶 左手呢 炙血凝塊 一冷一熱 竄聚心頭 你悉心維護這個姿態 像童稚般裸裎的中年之軀 卸盡猥褻的道德 騰下的澀味 頗生遲疑 ………………………………………………………………… 4.《哀樂中年》── 繪畫方法論﹝一﹞ 1986.9 誰 把銀白的鑽石 嵌在寶藍的天毯 還在底邊 滾上一道火紅的穗帶 我不是星星 我是漫天而過的雲朵 用磁白沾些煤黑 狠狠刷下幾筆 無情處 深沉濃鬱 纏綿處 藕斷絲連 像禁慾的苦行者 無聲的踱過明艷的空衢大道 灰雲啊 你鑲戴著銀冠的薄暮之王 莫把傷懷帶給華麗 這悲劇的晴空 ………………………………………………………………… 5.《憂鬱的媽媽》───悼母親 1987.5 您 站在海邊 凝望遠方的 海與天 風 吹動著您的髮絲與衣裳 日漸西沉 媽，您的眺望 我看不到 您彎下腰 刨了刨海灘的沙泥 且鬆開手掌 任其簌簌滑落 風 吹動著您的髮絲與衣裳 日漸西沉 媽，您的心思 我猜不到 日正西沉 依偎著 危顫顫的 空氣 與抖晃的 海面 風 吹動著您的髮絲與衣裳 媽，您的喟嘆 我聽不到 日已西沉 彷彿陷沒的 火種 …… 風 吹動了您的髮絲與依裳 您 眺望遠方 遠方那片 潔淨無垢的 海與天 1996.5 母逝九年後定稿 ………………………………………………………………… 6.《瓦解》 1987.12 設想 你的心 往內收縮 ──爆炸 顆粒狀的粉末 飄落 紛飛的雪花 …………………………………………………………………… 7.《那夜，我看到了耶穌》 ───五二○街頭運動側記 1988.10 那夜 我看到了耶穌 在動盪的街頭 被剝光衣服 我看到 他細瘦的腰間沒有遮布 全身不止五處傷口 血 從頭頂滴流如注 我看到 他張開的口在問：「為什麼？……」 他的哭泣 充塞我的胸臆 那夜 我看到了全副武裝 手握盾牌和棍棒 面澤鮮潤的 羅馬士兵 ………………………………………………………………… 8.《哀自由》 1987.10 沒想到 自由 長在椰子樹上 同胞們 遠離政治、遠離社運 來罷，來這裡 一棵小型的椰子樹下 不，不是那邊 是這兒，斜後方兩三步 對，就此坐下、仰望 這唯一的方位 而且、而且要沉默 像結實渾圓的樹幹 像孱弱垂喪的枯枝 像終必低頭的繁茂之弧 一簇、兩簇、三簇…… 負載多少不堪的重壓 突然，頂梢 稀疏寥落的一撮 呈幾乎垂直的角度 沖向青空 自由 瞬間完成 同胞們 來罷，就在你家院的一角 當你遠離政治和社運 並化身為椰子樹 自由 瞬間完成 ………………………………………………………………… 9.《遠離台北》 1988.10 一上橋面 塊然的天地人文便360°橫裎無遺 白輪西掛河川 逼映雙重的光訊 天蓋垂覆秋的眷憐 奇姿疊嶂 或陰翳默默 或激盪生變 或微啟銜青 或簌簌含淚 而最遠處的慰藉 漸於四周吐息的山巒 該無撼了罷 橋下水袖柔情的環抱 麇集的樓宇公寓 斷塞的馬路街衢 污臭的濃煙廢氣 腐臭的社會沉痾 都在 咫尺天涯的懷鄉中隱沒 這最後的 淨土 ………………………………………………………………… 10.《出航記》 1988.11 起錨啊！ 我心愛的三桅船 拗不過海的招喚 和季風的攛掇 終於揚帆啟航 兩舷傳來清冽的碎浪盈耳 船尾晃盪漸遠的碼頭熙攘 誰在裡頭？ 彷彿有些不能分辨的身影 太遲了 船以千鈞一髮之勢 滑行出港 看哪！ 一切都太遲了 生命霹靂啪喇一逕向外翻捲 直到天邊 面紗盡除 好 風 好 水 好 天 ………………………………………………………………… 11.《四十自述》 1988.11 海 閃爍不定的語詞 方要迸湧成句 即碎解成空 如此絮絮不休的斷片與斷片 交融成磐石的篇幅 字裡行間 漫有蒼茫之意 迷惑啊 如此廣邈 如此巧小 自天邊熨貼到心頭 層層疊疊的 波折起伏 都被收妥復釋出 乃知 此無盡之旅 清明如鏡 ………………………………………………………………… 12.《哀我人生》 1989.9 最初的嬰孩 多皺的小老兒 我不忍的俯身向你 你中年的父性 多少有些茫然──回憶 匯聚在一張張模糊的臉上 隱現在大學的樓宇間 田野、小學的行走間 今日都會的匆忙間 對未來的遙想間 在這個或那個身影上； 從噁心的現實逼吐出來的 如此搖擺不定的 稚性── 準確、清朗 而你已預見 正午的影子在黃昏的樣子 吾子 吾父 吾愛 我緊緊擁抱你們──我們 這三位一體 在逐漸老去的 心裡 ………………………………………………………………… 13.《追憶未逝的往事》 1989.9 終於 山窮 水盡 卓然迴視 天旋 地錯 前緣往事 一股腦兒打砸過來 便是樹老皮脫 忍把刀割 累累舊創； 千里星空問淚影 長夜漫漫路迢迢 ………………………………………………………………… 14.《犬儒學派》 1990.1 遊移於繽紛的現象界 你的視線 從不聚焦 由偶然的跳接 建立起必然的因果 再掇拾康德的牙慧 把因果消除 像一次次精準的外科手術 最後留下 純粹的理念 乾淨素樸 操刀之手 潔白無玷 自此開始漂泊的生涯 散發著消毒水的芳香 ………………………………………………………………… 15.《十七才之狼》 1990.5 走在四十歲的紅磚道上 我的步履依然十七 多了些落腳的準頭 穿梭依舊 看風景的眼 少了些邪思 我愛手淫 緘默 公車 電影 和 白日夢 且信守不渝 或許有天我長大老去 並懷抱童心入棺 墓誌銘： 年僅十七 ………………………………………………………………… 16.《劇終》 1990.6 我聽到關於G君的評語 「自從女友走後 他難過了好幾年」 ( 一股依稀的暖流湧過； 我小心翼翼的 探詢 扮演局外的身份 ) 其實 這簡短的陳述 遺漏了另一段前後搓捻多年的線索： 就在劇本內不為人知的一角 蟄伏著一顆微燙的心 ………………………………………………………………… 17.《時齡四十五》 1991.12 歲入秋冬 時序已亂 廣茅塌陷 綿延斷裂 灑落一地的拼圖 沉思 癡笑 自嘲 ─── 彳亍蹣跚 手舞足蹈 恁的撿起一片 又一片 …… … 終於 完成一幅 璀璨的綴錦圖 棲息其上 不知所止 (continued…) ──不惑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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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詩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