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字體：小 中 大 |
|
|
|
| 2010/11/01 13:39:23瀏覽170｜回應0｜推薦3 | |
而立篇1976 ~ 1984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卅來歲，夾在青年和中年之間，頻頻回顧、不捨青少的自己；尚未解嚴的社會充滿壓抑與反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目錄 1.寂靜的哨兵 2.天何言哉 3.戰爭終了 4.比利之死 5.最後的武林人 6.真福 7.酒族 8.給愛妻 9.哀傷歲月 10.我們的英雄 11.校長 12.再生緣 13.春遊 14.弦樂二重奏 15.灰色的秘密 16.季節雨 17.冷暖人間 18.短篇 19.重逢第一章 20.夜訪 21.在這世界的生存 ..................................................................................................... 1.《寂靜的哨兵》 ──記馬祖西莒當兵歲月 1976 長久以來的夜晚 波波的蛙鳴 無休地穿梭啟翕不斷的蟲啾 今夜 徒有風聲 推海上崖吹來 這兒會是戰場嗎 在夜晚有星星的地方 在晨晝有炊煙和雞啼的地方 會是離戰爭如此近壤的前線嗎 ─── 弟兄們的夢已在碉堡裡酣熟 卸下星月卸下鋼盔 卸下步槍和彈帶 你終於厭倦地睡去 惟寂靜的崖 永恆地守著 …………………………………………………………… 2.《天何言哉》 1976.4 無緣由的戰士啊 為贏得這一仗 你必得先被閹割 目睹血流如注的 傷口 一絲一縫的 攏閤 於是 你默默的 觀看 記述 把想吐訴的 和快湧出的 留給 世世代代 他們由此吞下千百年來 不變的 苦痛與淚水 為贏得這一仗 而先被閹割 無 緣 由 的 戰 士 啊 ……………………………………………………………………… 3.《戰爭終了》 1976.9.16 兵士，收起你的創傷 敬禮── 收起你潰爛的肚腸 ( 收起你殘斷的肢臂 ) 收起你炸落的眼珠 ( 收起你拋擲的頭顱 ) 敬禮── 收起你最後一滴血漬 賦歸罷，兵士 一切的仗，總要過去 但── 不必張望 英雄早已在鄉老的枯眥中飄零 起步啊！ 故鄉的山腳下 守候著 一條崎嶇的山路 靜謐的小溪 ……………………………………………………………………… 4.《比利之死》 1976.9 繫條花領巾 戴上黑手套 把帽沿壓住眉心 比利，別忘了你的槍帶 烈日當頭 風沙由側巷吹來 對面教堂的鐘樓上 有支槍管瞄準你 比利，你視若無睹 後面吧樓的扶欄下 有支槍管指著你 比利，你絕不回首 神甫焦急的在祭壇前等你 你的朋友不能來 該死的派特蓋瑞在等你 你揚起左手 派特頹然擲落煙蒂 鐘聲 你的招呼僵止 嘿！比利 他們一槍命中你的心窩 你的右手 堅定的挽著新娘 跪倒 PS. 聽電影「比利小子」Bob Dylan 的插曲而作， 派特蓋瑞是輯捕比利的警長，也是年輕時的玩伴。 1974 完稿遺失 / 1976 重繕略改 ………………………………………………………………………… 5.《最後的武林人》 1976.10.27 外鄉人的眼 順著溪水 在村邊打結 又遠去 打結 又遠去 留下靜謐的村莊 在陣陣的擣衣聲中甦醒 田地裡 鋤頭拋揚 村道上 雞鴨三五 塵土安祥 ﹝馬蹄雷動風行﹞ 重擔的村夫喘吁掠過 販夫 走卒 老嫗 童稚 走動逐漸慇勤 ﹝馬跡斑斑，是追？是逃？﹞ 買賣 交易 問候 說笑 ﹝人影幢幢，是友？是敵？﹞ 新市 鮮果 油香 祠旁 喧騰著 小小的市集 ﹝刀 劍 槍 矛 閃躲 迴身 反擊 刷────────────────﹞ 他闔起雙眼 躺下 巨大的樹蔭抵不過夏午的倦懶 和 一片耀眼的空曠 ﹝草原 啊 大草原 初秋的鳥瞰 跟蹤 枯草拔烈 黃沙飛濺﹞ 夢 退得更蕪遠了 母親溫柔的懷抱 父親進門時的體臭 ‧‧‧ 落日 荷鋤的農夫走過 田事後的體臭 引得他悠然初醒 爸！媽！ 年近三十的臉上 竟留下兒夢的淚痕 ﹝離家時的少年夢呢？﹞ 外鄉人的腳 不期然的步上村坡 晚星高掛天陲 暗山隱入大地 溪水澹澹 窗火熒熒 頓覺一股遼闊的暖意 ………………………………………………………………………… 6.《真福────給「統治者」》 1976.11.1 見過嗎？ 動亂時代的面貌 歷史中的面貌 貧困的面貌 乞者的面貌 無言的面貌啊 是無形的劍 深深刺入你心靈的內裡 橋墩下的破落戶 寒流中的圍烤者 一捆草蓆 一個窩 你見過嗎？ 被壓迫者無聲的怨尤 男女老少一張床 受辱者的家 洞簫與鋸琴 風風 雨雨 你真的聽過嗎？ 你當從高位退下 向他們 頂禮膜拜 你 從來不是 歷史的主角 ……………………………………………………………………… 7.《酒族───致超屏》 1976.11.8 那不能自已的兄弟啊 你的醉 是最偉大的語言 人生 風霜 歲月 以及哭與笑 皆不足以道時 那澎湃不止的情感 唯有酒 啊！酒 道盡一切 朋友 我怎麼說 異國鄉愁 生離如死別 不 你不了解 我 長長的奮鬥 長長的夢 長長的醒 那迤邐了這麼久的 折衝彎曲的 線 牽引著 一顆 燃燒的心 燒酒澆心 朋友 我醉了 不 我沒醉 告訴我 一些訊息 不 告訴我‧‧‧ 所有的故事 唉！ 我那不能自已的兄弟啊 你， 你便是我們的語言！ * 前夜與張逸東、于超屏、詹德源、陳杭昇 共飲於野柳德源家後作 ……………………………………………………………………… 8.《給愛妻》 1976.11 明空罩掛三里水田 三里外的海潮 又在打弄些什麼？ 那聲聲的坦蕩 足以洗淨全人類的戚苦 妻，把妳底幽思 輕輕垂靠我底胸腔 垂靠三里外鬆軟的灘頭 和奔騰的波濤 ── 在千古凝聚的淚潮裡 我們得到一再的寬慰 地上的雲哪 多想 多想 向上引洩 祇怨爬撲的灘坡太短 妳的背負太重 聽 月瀉 蛙鳴 海濤 妻，今夜 我們所有的憂苦 可以安放了 …………………………………………………………………… 9.《哀傷歲月》 ───遙寄鍾理和先生 1976.12 噫！千年山河 這小小的村子 有農者亙古的移踏 一耕犁 一挪鋤 歲月 歲月如田 養雞飼豬盜伐 農事尚欠的 寄望這些罷 一粥一鹹魚 一飯一醬油 生老病死 歲月 歲月如磨 太武山 下淡水溪 你能安眠嗎 難說 天杵地臼 …………………………………………………………………… 10.《我們的英雄》 ───致同事劉新銘 1977.10 醒來罷！ 我們的英雄 整備行裝 赴演最後一場戲 沒有掌聲 沒有觀眾 歡送的行列 是冷漠的疑懼 你的蹣跚 得不到同情 你的昂然 得不到尊敬 輸贏 一如牌運 英雄便是那可能的王牌 在一個牌局中 雄霸片刻 該出牌了 我們的英雄 在沙發裡 左手一甩： 「去他媽的旦！」 ( 定稿於新銘入伍前) …………………………………………………………………… 11.《校長》 ﹝罵人詩一首﹞ 1978.4 一條 溫柔敦厚的 豬 老煽動 兩顆怎麼也藏不住的睪丸 踽踽獨行 這種虛龐的病症 由來久矣！ 記得嗎？童話裡愛穿新衣的國王 記得嗎？歐威爾筆下的拿破崙豬 唉！誰是喊出第一聲的赤子？ 從二樓 我兩眼連連迸射無數的厲箭 穿臀破丸 牠忙忙帶傷 踅進廁所 ……………………………………………………………………… 12.《再生緣》 ───精神三變 1978.10 〈一〉 喝！矗立起來 億萬爬行的人哪 站起來 站起來 不要畏懼站立時迎刺的光芒 瞪大眼珠 向光明望去 喝！矗立起來 億萬爬行的人哪 向前進 向前進 不要疑懼前進時臨履的大地 邁開步伐 這是你的土地 喝！矗立起來 億萬爬行的人哪 抬起頭 挺起胸 不要害怕落如暴雨的鞭笞 人能加諸 人能抗除 啊！億萬爬行的人哪 起來 起來 祇要你願意 祇要你行動 〈二〉 億萬爬行的人哪 站好了嗎 那麼── 手牽著手 緊緊握住 一起── 不存觀望 不懷僥倖 不讓我們當中任何人 成為被燔祭的英雄 祇要我們 手牽著手 一起上前 〈三〉 當你們真的站了起來 億萬的人哪 請把站立的尊嚴留給每一個人 絕不假藉名目剝奪它 絕不重蹈歷史的覆轍 從今起 你們是新人 人類因你們而再生 這人類是萬人平等 萬人自由 萬人博愛的 善自珍惜罷 ……………………………………………………………………… 13.《春遊》 1976初稿 /1978定稿 何處細洩最初的旋律 走，循曲聲遊冶去 輕輕 當心腳下的音符 幾回婉轉起落 歌聲來處 海闊天空 那招手的童子啊 別走── 且讓我伴你細潤的嗓子 同唱最初之歌 ……………………………………………………………………… 14.《弦樂二重奏》 1978.10 卿卿 妳遠處的飄拂 傳來小小的騷動 像一道道柔和的電擊 我心起伏如波 輕輕抑止 遂湧出憂傷如蜜 卿卿 那欲言又止的秘密 就讓它差肩而去 假裝安祥 假裝忙碌 假裝一顆不被感動的心 祇是 這幽幽怨怨 要如何安放呢 ……………………………………………………………………. 15.《灰色的柲密》 1978.10.27 我有憂傷在心 請離我而去── 留下這小小的憂傷 在心 晚秋最後的烈陽 初冬最早的寒流 都無力消長這層層密密保護的 小小的 憂傷 孤燈下 我屏息靜氣 小心的拆封 仔細的把玩 啊！那小小的 憂傷 就在指尖繞舞 黃燈下，小精靈 你的微笑有蠟色 當鐘敲十二響 我匆匆收拾起你 我的小精靈 再把你層封 藏起 我有憂傷在心 ‧‧‧‧‧ ………………………………………………………………………. 16.《季節雨》 1979.12 群樹無助的立在密密麻麻的季節雨中 悲哀它深植的千足 不能動啊── 頂多，風來時搖晃一下頭顱 伸展一下軀肢 彷彿，自由了 或在豔陽無風的日子裡 擺出曬太陽的姿態； 當疾疾的風起 你洶洶的抵擋 可是呵，在陰冷的 密密麻麻的季節雨裡 你祇能無助的 站著 站著 ……………………………………………………………………… 17.《冷暖人間》 1980.12 坐在冰冷的辦公室一角 你解開頸釦、胸釦 掏出心頭的筆： 人間多悽愴 世事多拂逆 友情不堪 薄如你的冬裝 獵殺季剛過 動物園裡 鐵柵攔護著檻外的恐懼與怯懦 談笑在遠方 低語在近旁 ﹝你走近不見﹞ 云云云云 你是寒冬一縷掠過的風 ………………………………………………………………………… 18.《短篇》 1980.12.23夜 回首年少關山阻 幾多夢淚都付東 夜半幼兒一聲啼 此行猶在關山中 ……………………………………………………………………… 19.《重逢第一章》 ──啞劇 1981.6 晚七時正 苦排十年 終於 角色選定 舞台準備停當 看一路車水馬龍 赴心似箭 一路把對白溫習 匆匆一遍遍 門扉啟處 依稀的倩影 燈光和語聲 一似十年前 重逢是一齣啞劇 幾個眼神手勢 便電光石火般 結束 ……………………………………………………………………… 20.《夜訪》 1983.12 就這麼乍暖還寒了幾回 真難細算啊── 髮亂成堆 偵照的車燈 巡掠的車輪 劃破凜然的夜 迴旋於四壁── 四壁無聲的書籍、唱片、以及 白日的殘跡 生活隱去 生命寂然躍現 會心處 彷彿快速的默片 彷彿緩慢的啞劇 突然 一片空白、漆黑 生命 依依 我心 依依 ……………………………………………………………………… 21.《在這世界的生存》(仿里爾克) 1984.3 你是誰 破空而下的詰難 令你蹙眉 凝望被囚的烏雲 不能言 刺燙的正午 僵持片刻 你終於讓步 給路上孤傲的負子蝗蟲 白日啊 這創造又排拒者 在你的世界裡 侷促的陰影無處可遁 稍一猶豫便 萬劫不復 猛抬頭 沖向海闊天空處 仍有一塊 叛逆的黑 撲過大地 (end) |
|
| ( 創作｜詩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