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空跌下的水珠不斷地在人行道上滑行,空氣中溢滿了溽溼的味道,玻璃上附著淚痕的軌跡,一行一行的,蔓延……才剛見著天晴,怎麼又下起雨來了?我低頭思量
著。趕忙提起裝滿了參考書的後背包,搜索著那把傘——那把帶著彩色條紋的傘:木製而敦厚的握柄,剛健的黑色傘骨,亮著淡淡閃耀的銀灰色內裏,以及,掛滿了
不同色調的異樣合諧。撐了傘在細雨下漫步著,低頭看著自己被雨水染浸上憂鬱的雙腳,要踏出的下一步;卻遲疑了。木頭雕成的握柄,在這雨水同雪花般飄零的大
氣裡,似乎為我帶來了依稀的溫暖,於是我想起了,那夜……
女孩總是帶著不可思議的笑臉,彷彿這世界上的憂愁都與她絕緣似的響亮聲調,高談闊論著自己的想法;儘管有些未必是正確的。「你為什麼那冷漠?」「冷漠是一種偽裝。」「妳為什麼那麼開心?」「開心也是一種偽裝阿!」女孩嚷嚷,以著慣有的笑容把問題丟了回來。「你吃東西的時候好奇怪,好像碗裡裝著的是腦漿,你只是把它夾了起來,說:『啊!這是蛋白質耶!』然後就把他吞掉了。」女孩有模有樣手舞足蹈著。
我有心嗎?總是不斷的質疑著自己,面對著一再重複的生活,相似而又相異的步調;時間的洪流沖激著我,像是不斷拍打在岸上而碎裂的浪花:一波波的騰起,一波波的落下。提醒著我不斷重複地浪費每一天的生命,面對著帶著閃耀笑容的她,我,卻步了。
女孩也是有沉靜的時候,睜著似乎不曾惱怒過的大眼;卻攏鎖著眉頭,下顎依恃著手上的牌子,牙齒緊咬著雙唇,不知道是為什麼煩憂。
左手交疊了右手,盈面撲來便是一陣擁抱﹕海風略帶了鹹腥的亙古氣味,漸歇性地逗引著嗅覺;我們望向彼方,腳踏了土地而海平面聯矗著高聳的天,海的另一頭是什麼呢?你問,交扣了我的掌心。什麼都別說,靜靜的諦聽,渾然天成的笙音。觥籌間,思緒不斷地交舞曾經,空中漫天的飛絮,騷動著鼻翼,木棉花開了一季又一季,私心等待著,屬於傳說中的,永恆……
謹以此篇文章,送給我愛;無論你在哪裡飛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