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會被送來我這裏,侍衛的子女很適合這個工作,你學習過武術吧?」
雅歌回想一下約瑟教她的基本格鬥術。「只是三腳貓的功夫啦,算不上學過武術。」
「因為你才十一歲呀,如果你再學兩年,就學得到真功夫了。我天天要上課學一大堆東西,武術課程也是,唉--我是滿喜歡武術啦,只是每天上那麼多課,太累了!」
「當王子、公主沒那麼容易,我懂。」雅歌自己也身為王族,自然知道王室最注重教育。
齊飛又躺下來,兩手枕著頭望著天。「我好想像雲一樣飛上天,自由自在的飄呀飄的。」
「你從沒出過王宮嗎?」想當然爾,年幼的王子和公主都是被禁止走出王宮一步的,這是基於安全考量。
「沒有,完全沒有。」齊飛的口氣很遺憾。
「外面雖然好玩,不過發生戰爭時卻像地獄一般可怕。」
齊飛點點頭沒接話。他知道爾亞蒂戰敗後,整個國家已經被南方的葛黎王國佔領了,他不想多談這個惹對方傷心。
「談談你哥哥菲力吧。」他轉移話題。
說到菲力,雅歌興趣就來了,畢竟現在他是她最親近的人。
兩個年齡、思想相仿的青少年很談得來,就這麼聊呀聊的,度過一個悠閒的午後。
第二章 跟班的公主
天色才濛濛亮,雅歌感覺有什麼壓在她肚子上,有些不舒服。她慢慢睜開眼睛,才發現齊飛的睡臉離她的枕頭很近,居然還把一條腿壓到她身上,她不客氣的把他的腿用力撥開。
齊飛翻個身繼續睡,兀自做他的好夢。
「睡相真差!」雅歌一邊罵,一邊手腳並用把齊飛推開一點。
住到王宮這幾天,由於兩個人很投緣,幾乎整天膩在一起,一桌子吃飯、一床上睡覺,一起讀書一起玩,反正都還是十一、二歲的孩子,無所謂避嫌什麼的。雅歌以前聽完恐怖的鬼故事,晚上不敢一個人睡,也會跑去跟菲力擠在一張床上睡。
雅歌揉揉眼睛,雖然還很睏,卻不敢再睡,怕睡過頭來不及叫齊飛起床上課。她掀開被子下床,梳洗完畢後,從齊飛的衣櫃中,挑了一套衣服換上。兩人的身量差不多,所以齊飛貢獻出自己衣櫃裏所有的衣服,供雅歌挑選,她愛穿哪套就穿哪套。
差不多該叫醒齊飛了,一會兒侍女就會送早餐來,吃完早餐就要去教室上課。齊飛一整天的時間都被安排好了,按表操課,所以他常常會感到很無趣,無聊時就玩玩賴床、翹課的遊戲。雅歌身負公爵所託,她可不能讓齊飛任性,這幾天齊飛也相當給面子,乖乖準時起床上課。
「齊飛王子,起床囉,天亮了。」雅歌叫第一次。
齊飛照睡他的,充耳不聞。
「起床了,天亮了!」雅歌第二次叫,口氣有些不好了。
床上仍然沒有動靜。
雅歌又等了一會兒,看齊飛還在賴床,一腳跨上床舖,對著齊飛的耳朵大叫:「起床了啦!」
齊飛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嚇得彈跳了起來,摀著耳朵抱怨:「小亞,那麼大聲幹嘛啦?我快耳聾了!」
雅歌笑嘻嘻的,雙手環抱在胸前。「誰叫你要賴床?不這樣叫得醒你嗎?你遲到倒楣的是我耶。」
齊飛無奈的推開被子下床。「好啦,我起來了啦,以後拜託你不要再這樣好嗎?真的是會嚇死人。」
侍女端著兩個人的早餐進來,放在餐桌上。
雅歌走出齊飛的臥房,出去看了一下。嗯,今天的早餐很豐盛,太陽蛋、火腿、牛奶、生菜沙拉,和剛烤好香噴噴的麵包。
吃完早餐後,兩人一起去教室上課。教室離齊飛的寢宮有一小段路,避免王子偷懶跑回房間休息睡覺。
王宮裏所有的王子公主都集中在同一幢建築物裏上課,不過各人有各人專屬的教室,因為他們年齡不同,需要學習的課業各不相同。
「早安。」普立爾老師比他們早一步進教室,他負責教齊飛數學。
「普立爾老師早。」齊飛和雅歌各自坐在老師的兩側。
雅歌不喜歡數學,但還是很認真的學習,她現在有書讀就算賺到,能賺就多賺一點。
齊飛則呵欠連連,惹得雅歌頻頻對他白眼。不過說起來也怪,解題時齊飛解得比雅歌還快,而且都答對了。或許這算正常,齊飛比雅歌大一年,程度高她一點不足為奇。
王子的伴讀本就經過篩選,資質優異不在話下,所以普立爾老師並不驚奇雅歌的好學,見她有心向學,更加賣力教她。
幾個月下來,雅歌終於證明了一件事,齊飛的聰明才智在她之上,不在她之下,如果他肯稍微用點心,一定成績斐然。
不過老師們都不怎麼苛責齊飛,倒不是因為他是王子不敢得罪他,而是他們覺得王子年紀還小,小孩子本來就比較愛玩。
或許是從小老師們對齊飛太好,一年一年過去,齊飛變本加利,變得更加懶散,上課讀書只是應付父母老師而已,缺乏學習精神。
不過雅歌還是保住了她的工作,照常當齊飛的小跟班。雖然有幾次差點被盛怒的薇菈王后攆出宮,但是都有驚無險,每次都多虧齊飛力保,齊飛跟他母親撒賴,說只要雅歌離開王宮,他也要離家出走。如此一來,連薇菈也沒轍,只好睜一眼閉一眼,隨他們兩個去了。
雅歌已經成長成十六歲的少女,老早不跟齊飛一起睡覺了,不然一定會露出馬腳,洩露出她是女孩子的秘密。
不過雅歌叫齊飛起床的任務還真是數年如一日,齊飛這傢伙就是不會自己乖乖起床。
「起床了啦,懶惰蟲!」雅歌叫齊飛起床叫了五年,耐性非但沒變好,反而變得更差。
齊飛在床上翻個身,眼睛是睜開了,但並沒有立刻起床。
「趕快起來!」雅歌叉著腰下令。
齊飛還是懶懶的躺在床上,瞇著一雙湛藍色的眼眸看著雅歌。他也已經長大了,變成一個俊秀、富有魅力的十七歲少年。
「還不起來?」雅歌索性伸手去拉他。
「好啦好啦,起來了。」齊飛舉雙手投降,乖乖下床。
「動作快一點,準備吃飯了。」
齊飛一邊走去盥洗,一邊笑著說:「是,遵命。你呀那裡像我的跟班?倒像是我媽。」
「少囉唆!誰叫你要那麼懶散,每天叫你起床很累耶,懶惰蟲!」
齊飛換好衣服出來。「唉唷,不要一大早就懶惰蟲、懶惰蟲一直叫,很難聽呢。我又不像你是公認的勤奮好學,蛀書蟲,哈哈。」
懶惰蟲跟蛀書蟲是他們互相取的綽號,鬥嘴時就這樣罵來罵去,不過這五年來,誰也沒真正翻過臉,兩人的感情卻是與日俱增。
「懶蟲!」雅歌又罵一句。
「書蟲!」齊飛也不甘示弱。
兩人對看一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一起出去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