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這幾日將從任職皇宮侍衛長的父親那裡學到的格鬥技巧,生澀的教導菲力和雅歌,在亂世之中,即使是小孩也要會防身術,已備遭逢危險時能保衛自己的生命。 約瑟的目光注視著教堂的大門,他不能再等待下去,即使不是出去找他媽媽,也必須出去找食物。 「我也要跟你去!」雅歌覺得自己也需要盡一份力量。 約瑟搖頭說道:「不行!你們要留在這裡等媽媽,我找到食物馬上回來。」他的口氣斬釘截鐵。 菲力拉著雅歌的手,用堅定的口吻答應道:「我們不會離開教堂,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約瑟點點頭,鼓起勇氣步出教堂。「你們等我,我會很快回來!」 *** *** *** 結果是連約瑟也沒有回來。 擔憂、懼怕再加上飢餓,折磨得這對出身王族的兄妹幾乎快崩潰了。外面的情況ㄧ定非常危險又混亂,使得瑪娜和約瑟不能照預期那樣平安歸來。 接連兩三天未進食,如果瑪娜和約瑟一直不回來,那可怎麼辦呢? 菲力猶豫著該不該輪他出去找食物了?可是看到雅歌憔悴的臉龐,他如何能把她單獨留置在這個荒廢的破教堂? 雅歌似乎猜到菲力的想法,緊緊抓著他的手。 菲力點點頭,對妹妹說:「好吧,我們再等一下,如果瑪娜和約瑟還是沒回來的話,我們一起出去找他們。 「嗯,雅歌也會幫忙的。」」雅歌聽到能跟哥哥一道走就安心多了。 兩人的肚子早餓扁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不能再等下去,不然就算沒被殺掉也會餓死吧? 「走吧。」菲力下定決心說。 雅歌忽然怔了一下,喊道:「等等,我拿一下東西。」 菲力看雅歌從她簡易的睡舖下,摸出一把小匕首,那是約瑟給的,兄妹兩個一人一把,作為防身之用。 雅歌本來不大敢碰匕首,如今也只得硬著頭皮隨身攜帶,她不能成為菲力的負擔。 菲力也摸了摸腰間的匕首,也許一踏出這間教堂就要靠它保命了。唉!外面到底亂成什麼樣?他保護得了自己和妹妹嗎?他其實並沒有自信,只是事到臨頭已無路可退,只能昂首邁步向前,走一步是一步。 街道上人不多,大約這附近已被劫剠一空,瑪娜和約瑟大約是為了找食物,不得不走到更遠的地方去。 兄妹倆戰戰兢兢的往前走,走了一段路之後,看到一些跟他們遭遇一樣的難民,也是冒險出來找食物吃的。 他們在人群中尋找,但沒看到瑪娜和約瑟,也沒有找到食物。於是菲力帶著雅歌越走越遠,等他警覺走太遠時,才發現自己迷路了,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回到教堂。如果找不到瑪娜和約瑟,就等於宣告與他們失散了,怎麼辦?菲力感覺自己飢餓不堪的胃部揪成一團,極端難受。 雅歌的情況也不比菲力好到哪裡,她眼見街道上傾倒燒毀的房舍和難民,她早已嚇傻了,茫茫然的跟著哥哥走。 在街上找了半天,不但沒找到瑪娜和約瑟,連食物也找不到。或許瑪娜和約瑟的情形也是如此,為了找食物越走越遠,最後迷路無法回到教堂。 天色漸漸黑了,夜色中景象更顯得恐怖。菲力只得先帶著雅歌躲進一戶勉強還算完整的房舍休息。教堂裡至少還有雨水可供解渴,這屋子裡除了一些破舊的傢俱什麼的,連水都沒有。兄妹兩個在廚房以及櫥櫃中翻找了好久,一無所獲,也只好死心的坐下休息,走了那麼遠的路,他們又餓又累,早已疲憊不堪。 雅歌終於忍不住留下眼淚。「我肚子好餓喔。」 菲力眼睛望向別處。「我也是。」 兩三天未進食,就算是健壯的大人都受不了,何況是正值發育期的青少年? 「先睡覺吧,明天早上再出去找食物。」菲力也是無計可施。 雅歌眼眶滿是淚水,她已經餓到不行。「我肚子餓睡不著。」 菲力站起來。「那我再出去找找看……….」 雅歌趕緊拉住他的手。「不要!」 菲力只得又坐下來。「那怎麼辦?」 雅歌不答,只是用楚楚可憐的眼光望著哥哥。這時節,連大人和哥哥都沒辦法,她也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忍著強烈的饑餓感,撐到明天早上再說了。 第二天早上,他們幸運的遇到一家子也是逃難的人,那個母親好心的分給菲力跟雅歌一點食物和清水,讓他們暫時免於餓死的命運。 「可憐的孩子,就先跟著我們一起走吧,我們準備先逃到東方的瑞德王國再說,這個國家已經不能住人了,到處不是葛黎國的軍隊就是強盜,太可怕了!」那個也有三個小孩的母親將心比心,決意暫時照顧這兩個和家人走散的孩子。 他丈夫比較理性,皺緊眉頭制止:「蕾蒂,我們自己的糧食也不多,妳幹嘛要多攬個麻煩上身?」 蕾蒂的笑容很溫暖,望著她丈夫說:「胡立歐,兩個小孩子能吃多少?我們只要少吃一點就應付過去了,也許在去瑞德王國的路上,還能買到食物呢,先別擔心那麼多。」 「我們現在已經沒錢了,沒能力多養兩個小孩,這妳應該很清楚。」 「我又沒說要收養他們,只是順便帶他們去瑞德王國,至少那裡比較安全,先讓他們到那裡再說。」 胡立歐沒辦法,只得依著妻子,帶菲力和雅歌一起上路。 沿途,菲力和雅歌聽從母親的指示,隱瞞自己是爾亞諦王室的身分。甚至雅歌因身上所穿的男孩服飾,而被誤認為是男孩也沒分辨。亂世之中,凡事都要小心應對,這些事是瑪娜教他們的。他們並不是存心想欺騙蕾蒂,只是覺得這些小事並沒那麼重要,何況胡立歐夫妻又不想收養他們,一旦抵達爾亞諦東方的鄰國瑞德王國,大約就必須分道揚鑣了。 雖說如此,兩兄妹還是很感激胡立歐夫婦。若不是遇到這兩位好人,他們就無法逃出爾亞諦,到達安全的地方重生了吧? 至於到了瑞德王國以後,他們要往哪裡去就先別管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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