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是在計劃中,但是是年底。不是現在,現在來得太突然了,像以往每次的旅行完全都不在準備當中,像醉酒還沒有醒的樣子,匆匆去往另外一個不曾到達之地。
去年兩個月的旅行是半夜兩點我醒來,早晨五點收拾東西我就離開了。這次是要關掉店門,一點一點的收拾這些曾經投入的心情然後開始旅行。不知道要走多久,心裏沒有停下來的願望甚至說是會回頭都懷疑自己都不真誠只是為了安慰朋友。
關了店,身上的錢不足夠長期旅行,估摸著是一個半月的口糧。一個人從手工旅行到有了自己小鋪子甚至累積了信用及人緣再回到最初的路上,沿著這個世界的某條公路開始自己的工作,生存方式。
我的心裏很別扭,不能像從未擁有過那般自信。又是我率性而又天真的決定,自由像蝴蝶一樣,得奮力去撲才能捕獲,隨口說一說,夢中夢一夢是不可能自由的。我比別人幸運多了,我的工作,會的是一門手藝。在路上我還是可以獻藝的,除了不安穩,再無其他了。還未起程的這些日子每天都在不停的安慰自己在路上我所擁有及得到遠多於守候,我是要飛奔往這裏的。
旅行前不順利,住的好端端的房子房東要整棟出租,只好另外搬遷房子。在旅遊區再找一處幹凈舒適的住處真的很難,風吹日曬,大雨交加我都在找房子,滿意的房子價格趕得上市區,就是無奈。人只有安居了才會有其他的一切,咬了咬牙齒也就將此房子租下來。
但是那時我不知道十天以後還有更無可奈何的原因我必須搬店,我甚至不知道搬店引來的傷感會讓我留不住而決心去往別處,現在是旅遊旺季,淡季的時候我們總是在努力做手工,旺季就有得賣了。旺季初到,店門就關了。昨天的客人,今天還想來店裏買飾品,再來時店已經搬的一空,她向周圍鄰居打聽,沒有人知道我的消息。她很懊惱當時沒有留我電話,幾番周折終於弄到我的電話,她真高興。
關店的前兩天去酒吧跟朋友小酌,照常時間點回家。走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巷裏,後面有腳步聲,起初以為是遊客在趕路,幾米長的小巷子走路的聲音越來越急,及至腳步聲已經跟到身後還以為是認識的人要嚇唬自己一跳回頭望去,半米外一個五短身材,面目猙獰的人脫了自己的褲子無比猥瑣的對著我笑。
完全嚇壞了,一聲尖叫,四鄰頓出。病人逃跑,鄰居將我送至家中。哭了好幾個小時,其實並未膽小至此,只是一切積壓的事情,停留的半年裏人際關系不順,甚至是守店不得自在積壓的委屈,經由這個病人的舉動徹底的爆發,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幾個小時。除了哭,也許就是想哭一哭,大聲哭,放肆的哭。
再此後關了店門回到父母的家中,我真想停一停呀。但我每天都出去,去縣城周圍的村莊,附件的山上拍拍照,發發呆,這時候才是自在的,一切傷感的事已經只剩薄薄的一層紙,自然而然就會隨風而逝。只有我像回到久違戀人的懷抱裏,天藍藍,水清清。
如果命運真是安排好的,也許我被安排的命運就是屬於路上的,屬於永遠的下一站,短暫停留的也只是朋友們供給的一個個溫暖的驛站。
是這樣子的嗎?這是我的命運嗎?只有走在他鄉的路上,我才能判斷也許這才是屬於我的歸途,每個停留以後的再度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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