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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13 23:29:34瀏覽4437|回應0|推薦17 | |
話說誌芳哥帶著一行數百之眾,顛沛流離繞過半個地球,好不容易抵達南美洲目的地,人疲馬乏,大夥兒都累癱了.算算從出發地昇空啟程,到如今足足37小時.37小時!飛機餐都吃了六頓呢!誌芳哥暗想著. 整架飛機只有老闆不累.在低地國藉加油之便,畢竟讓老闆進出了一趟紅燈區,舒筋展骨,把身上的癢癢全治好了,一路上對他的臉色就好看許多.誌芳哥心想,當初那心癢之旅四個字用在這裡,就再恰當沒有了. 不過巨蠎現身在即,一行人不及稍事歇息,便催馬上路.只見老闆精神抖擻、意興風發,隨行人等迤迤邐邐、唉聲嘆氣. 到了地頭,老闆命將閒雜人等都打發去看紅火蟻,只帶了幾個親信赴巨蠎大會.大概紅燈區的安排很讓老闆滿意,誌芳哥竟也獲准參加,大感榮寵. 這巨蠎大會卻不像誌芳哥原先想的,在雨林深處的陰暗處所,反倒在高級飯店的大廳.往來爬蟲也不怎麼陰森可怖,個個衣衫光鮮、人五人六的,只一對吊三角眼透露些許詭異.一位女士經過時,襲地長裙下傳出規律的振動聲,誌芳哥猜想她大約來自北美沙漠區. 雖然誌芳哥常以能操五國語言自豪,此處一片嘶嘶之聲,卻無用武之地.正愁沒法為老闆分憂呢,老闆嘶嘶噓噓幾句,卻已經和幾條爬蟲聊開了.誌芳哥大吃一驚,沒料到老闆竟是爬說嘴!豈難道哈利波特是真有其事?果真如此,老闆和佛地魔的關係又是如何?誌芳哥不敢多想,自尋個角落哈草發呆. 一條老爬蟲像是被煙味吸引過來.誌芳哥正不知如何應對,老爬蟲開口卻是標準官話:「好不好分我一根?」 誌芳哥一怔,找出一根煙遞上.那老爬蟲悠悠吸了幾口,噴出幾個煙圈. 誌芳哥忍不住好奇:「老人家怎會說咱們官話?」 「我年輕時四處漂泊,也在你家鄉住過幾年.」 「老人家知道我打那兒來?」 老爬蟲下巴往大老闆的方向揚了揚:「你跟他一道不是?」 「老人家能告訴我,這究竟是個什麼會?」 「你老闆沒說?」老爬蟲笑了笑:「他口風倒緊.不過他肯帶你進來,該是信得過你.」 「小的不過一個忠字當頭罷了.」誌芳哥愈聽愈覺得老爬蟲大有來頭,當下口氣愈發謙卑起來. 「你家鄉有個姓施的小姑娘,去年為寫一本通靈的書,輾轉找到我.你沒看過這書吧?」 「小的沒學問,不大看書.」 「看過那本書,就該知道你老闆的來歷啦.不過我教小姑娘故意搞混,免得人家知道消息是我這兒傳出去的.」 「啊!是說咱老闆是癩蛤蟆轉世那本書?」 「嗯.」 「您說故意搞混了?那咱老闆本來是啥米碗糕?」 「睜眼睛仔細瞧,自然心領神會.」 誌芳哥剛想再問,忽然一陣騷動,門口停下一輛金碧輝煌的騾拉轎車,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走進大廳,吸引所有目光.老爬蟲悄聲道:「那是米國來的龜王母.」 誌芳哥不由得多看兩眼,卻見一人身軀扭動好似起乩,直撲龜王母而去,正是大老闆本人. 「娘親!可想死兒子了!」大老闆兩手顫動,直抓龜王母胸前合什的雙手.龜王母受驚,一掌將大老闆打了個倒栽葱. 「叱!大膽豎子,敢對老娘毛手毛腳?」 「娘親!您不認得兒子了嗎?」大老闆伏地痛哭. 「老娘幾時有你這龜兒子?是龜孫吧?」 「是!是!是龜孫!」大老闆搔著頭皮:「不好意思,龜媽媽長得都差不多.」 「老娘一胎下幾十個蛋,也不記得這許多子孫.等你搞清楚是第幾代龜孫再說罷!」語畢昂然而去,也不理大老闆巴巴地想和她合照. 誌芳哥恍然大悟:「難怪他一心就想到米國去.搞半天是人家的龜孫子.」 「明白啦?」老爬蟲笑道. 「明白了.」誌芳哥不禁沉思:「可是米國去不成,該如何是好?」 「怎麼米國去不成?」 誌芳哥將原委加油添醋述說一遍,老爬蟲聽了大笑不止. 「全世界都曉得他小動作特多.」 「他教我還向米國申請入境,可是這回人家更嚴苛了.除了先前的條件外,還要立字據付押金.」 「付了沒?」 「字據隨便簽簽沒什麼,」誌芳哥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押金付了,誰曉得他會不會又變卦?」 「米國人還是你老闆?」 「這個嘛…」誌芳哥抬眼看天,避不回答. 「想知道米國人怎麼說嗎?」 「當然啦.怎麼聽得到?」 「忘了我能通靈?不然施家小姑娘怎會來找我?」 老爬蟲連噴幾個煙圈,口中唸唸有詞.煙霧嬝繞中,出現兩個米國官員通電話的畫面.一個面熟的是簽證官,另一個不認識,不知怎地誌芳哥知道是米國邊防司令. 「那龜兒子還敢打電話來?」 「不是他本人,是那個開旅行社的.」 「也是個兩棲動物.你怎麼說?」 「條件照你開的,極邊機場落地,加完油就走.我教機場要他押時間付訂金,再簽保證書.不然那鳥地方,那來的油給他?」 「他答應了?」 「保證書簽了,訂金還沒到.」 「那龜兒子向來不守信用,訂金沒到就別理他.」 「知道了.」 「得小心那龜兒子,一向玩陰的.打球時緊提防他月下偷桃,不料卻中了他個拐子.這回擺他一道,得提防他再耍花槍.」 「會有什麼招數?」 「這等小人,頭一著要防他穿越領空時,朝咱們國土撒尿洩忿.」 (誌芳哥驚喊:難道教我問機師廁所穢物如何排泄,是為了這個?) 「這不是頑童行徑?」邊防司令差點把假牙笑出來:「真會這樣搞?」 「信不信由你.」 「那我得下令教他們走公海航線,敢接近領海就飛彈伺候.」 「然後要防他第二招.裝肚子疼、失心瘋,反正要出人命啦,再要求緊急降落就醫.」 「那怎麼辦?不給他降落也不行,好像咱們不人道.」 「這我想過了.你在沿線各機場布置一連槍兵,他敢落地就團團圍住,一隻老鼠都不許鑽出來.再派醫生登機,拆穿他的把戲.」 「行啊.會不會過份了點?」 「君子待之以上賓,宵小防之如鼠輩.何況那龜兒子一心只想到我國沾光,只要告訴他們走公海,他大感無趣,自然會找其他出路,不必咱們費心.」 「好吧,就這麼辦.你說他還有什麼出路?」 「他的慣技是到處突襲,撒泡尿便走;見到了charmer(弄蛇人),就聲張成chairman(董事長),好像辦成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其實只要別到咱們家撒尿就成,到別人家自有別人驅趕.倒是聽說北非老費最近和他有些黑市買賣,說不定會上那兒走走.」 「老費?他不是改邪歸正了?」 「最近乖多了.他不也跟你進了些軍火?」 「那有這事.你喝多了.」 誌芳哥聽到這裡,嘆了口氣,情知過境米國已然無望,和老爬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深夜,偕老闆一道回旅館. 「他們怎知我要到北非老費家?」大老闆聽完誌芳哥的報告火冒三丈:「一定是飛機上那個搞媒體的洩密!早知道他不是好東西!」 誌芳哥想到的是紅燈區的妹妹,不過當然不能說出口. 大老闆在房裡踱來踱去,吩咐:「管他!北非老費家照去,你也照樣挑七八個地點,老子偏要撒尿!」嘆了口氣,又說:「至於米國,這回就不去了.改天咱們帶幾個人,像忍者一般從邊界溜進去,我就不信他銅牆鐵壁!」 「這不成了現成的忍者龜嗎.」誌芳哥口中連聲稱是,心裡卻接連嘆氣.雖說人家思親敬祖是美事一件,弄成這樣也實在窩囊.不過看在帶一團吃一年,時而有些內線消息,股票可以賺個九倍十倍的份上,就繼續替他張羅下去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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