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暖化」、「氣候異常」是近年最常見的名詞,三不五時就聽到北極熊棲地消失、南極冰棚裂解或者土瓦魯快沈沒了…,這些現象對台灣民眾,是會敬畏,但畢竟離我們太遠,像「明天過後」一樣只是科幻片情節;但這一、兩年,台灣的氣候異常證據一一出現,已接近我們周遭。
儘管異常現象越來越迫近本土,但迄今為止,政府、學界、民眾並沒有積極去應對,甚至還未查覺。
「火蟻因素」隨時會出現
二○○四年台灣曾有一波防範外來種入侵的全民運動,關鍵因素是火蟻入侵,咬得民眾須入院急診、連生活習慣都得改,如今,氣候異常的「火蟻因素」隨時可能出現、衝擊台灣。
往年五月雪桐花祭,變得一年四時都看得到,十二月也能賞櫻、賞睡蓮也曾有過一些「黃曆不準了」的討論,但這些現象民眾早見怪不怪。正因為無感,一些更迫近人類的氣候異常在地證據,更快的欺近台灣。
今年二月之後,在地證據一一出現。二月幾乎是近年最熱的一個隆冬,均溫比去年二月高出近攝氏六度,原本該是東北季風正強時刻竟然吹起南風,更慘的是當月雨量只有五毫米,一些趕在立春、雨水節氣開花的經濟作物,如芒果、玉荷包、洋蔥…紛紛被南風烤焦了花蕊,當然影響其後的開花、授粉、結果,災情慘重,農委會罕見地因氣候異常的天災補助。這些,消費者應該已從五月下旬上市的芒果、玉荷包價錢之貴,感受一二。
蜜蜂做白工 紫斑蝶改道
龍眼花期正常是三月下旬由南台灣向北開,但今年花期提前了一個多月,伸進二月的熱冬及三月冷春;而龍眼花分泌花蜜的氣候條件是高溫、高濕但不能下雨,但三月是低溫、高濕且下雨,因而蜜蜂出勤卻採不到花蜜,造成今年蜂蜜的嚴重減產。
昆蟲的異常現象更明顯。知名昆蟲學者台大楊平世教授觀察到今年的紫斑蝶遷徙明顯異於過往。往年紫斑蝶會在東北季風來臨前,飛到高雄茂林、台東大武越冬,春天沿著中央山脈西麓北飛,台東、高雄兩路紫斑蝶在雲林林內鄉會合後跨越濁水溪,到八卦山再分流至北部山區;這條蝶道今年大不同,賞蝶聖地林內鄉坪頂村竟然不見蝶蹤,初步推測是去年冬天以來的氣候異常影響。
昆蟲異象一個物種接著一個物種發生。今年吹粉金龜、姬金龜至少提前兩個月「大發生」,意味初春時台灣地區明顯氣候異常,讓金龜子誤判生長訊息,提早結蛹、羽化,今年二月的高溫及乾旱,的確有利於金龜子羽化成蟲。三月多即交配產卵,則意味往後需緊密觀察金龜子的生活史是不是整個往前移,連帶影響到牠蜜源植物的配合,以及以金龜子為食物的鳥類等可能面臨缺乏食物危機,順著食物鏈往上、往下延伸,影響極其巨大。
整條食物鏈 都可能變動
爬蟲類的反應氣候異常,今年出現在台灣原生種的黃頷蛇科的黑眉錦蛇,這種最長可達九尺的大型錦蛇,通常是五月交配,六月底、七月初產卵,但四月中一隻爬進彰化一戶人家的黑眉錦蛇竟然隔天生下一窩卵,足足比正常的生活史早上兩個半月。蛇的結束冬眠「重出江湖」,反應的機制比昆蟲複雜得多,如果爬蟲類較完善的反應機制都出現誤判、異常,這表示哺乳類、甚至是人的巨猿科,不是沒有可能出現異常。
研究蛇類的台師大生物系教授杜銘章教授直覺以為彰化錦蛇產卵的時間是早了些,仍算個案,還不能就此推論到氣候異常,不過,若不同的物種都有提前大發生現象,那麼支持氣候異常論述的證據力會超過單一物種的數量暴增。
鳥類學者劉小如雖也認為需再做觀察,才能推論到台灣氣候異常現象的顯著、加劇,但她認為生物界演化異常現象確實增加許多。楊平世教授提到生物界有五、六年一循環的說法,但包括紫斑蝶、姬金龜的提前大發生,不能排除牽動整個生物界的生命輪迴重新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