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小包討好了全公司的胃，辜小棠滿懷欣喜，靜悄悄的偷學貓咪的輕巧，躡手躡腳的打開他辦公室房門。

『你打算怎麼做？』

是大姑。

好嚴肅的氣氛！發生了什麼事？

望進他的容繃的死緊，就像是拉緊的弓，隨時準備好傷人。

『你說啊，我們到底要怎麼做？』

抿緊的線條顯得剛硬，嚴歷齊仍是一言不發的盯著手上文件。

『你說話啊。』嚴羽的個性急，沒辦法像弟弟一樣這麼沉住氣。

『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你倒是給我一個答案啊！』

『急不能解決問題。』嚴歷齊哪不知道姊姊的犀利『這麼多年都忍了，我們絕不能打草驚蛇。』

『那女孩早就成年了，孤兒院裡有沒有她現在的資料都不知道。』忿恨坐進沙發『你叫我怎麼不急！』

孤兒院？！

啊哈！要找孤兒院，找她就對了，她可是那「角落」的山寨主。

『姊，你不要動氣，你才剛動完手術。』撫著額『再給我一點時間。』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嚴羽現在就會發射小李飛刀了『免談，我今天一定要去聖心孤兒院一趟。』

『姊，別這樣。』姊的身體還沒養好，唉。嚴歷齊隨即追出。

聖心孤兒院！！

急忙躲進梁秘書桌下，辜小棠一片混沌的腦中「聖心孤兒院」五個大字像是迴旋劍似不斷迴旋。

那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家」啊！！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對很大條！

緊跟其後，辜小棠小小的心靈，倏地很慌、很慌…*******************************************************************

路是閉上眼都不會迷路的熟悉，腦袋裡的問號像沸騰開水裡的泡泡一個個冒出。

大姑的憤恨、嚴歷齊的肅顏，辜小棠隱約覺得事情絕對不是一加一的簡單…

有一種不具名的恐懼像是漣漪在她心底不斷擴大…

緊跟著車，她有些不知所措…

兩姊弟，兩種心情。

劍拔弩張，一路上反倒消逝。

一種隱藏在彼此心中的秘密是否，在今天就可以分曉見分明？

嚴歷齊邊開著車，腦袋裡浮現的卻是小調皮的辜小棠。

那燦然的笑臉撫慰了他，至少不會讓他這般慌張的，同姐姊如此衝動。

他不知道，這麼多年的怒火若是在今天知道真相、找到了仇人又如何？

爸爸與媽媽就可以復活了嗎？

往昔的幸福就能夠找回來？

失去的，老天爺會因為錯不在他們嚴家，而還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幸福嗎？

左手臂支著頭，右手轉動方向盤，嚴歷齊的心比誰都還亂…

他有一種錯覺，這…

不過是另一種考驗！？

不知所措，他有好久沒有這種從心底裡發寒的感覺了…

茫然的目光掃進了他新買給愛人的桃紅色金龜車，緊張的線條放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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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步閃進「嬤嬤」瑪麗亞的辦公室，辜小棠就躲在以前「打探消息」的老位置。

他們果真和院長一同走進來了。

咬著大拇指，辜小棠屏息以待。

『你絕對認識這個女孩。』嚴羽不容人反抗的先聲奪人『快告訴我們她現在人在哪裡！』

聖心院長瑪麗亞一慣的慈祥笑容『很抱歉，我一無所知。』

嚴歷齊不發一語。

『老太婆，你快點說，我沒有多少耐性。』

瑪麗亞搖搖頭，一逕笑臉『我們院裡沒有這個女孩。』

嚴羽手上的A4文件毫不留情往瑪麗亞臉上丟去『老太婆，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辜小棠心驚，大姑也未免太過份了吧。

還是笑臉『嚴小姐誤會了，我們真的沒有…』

冷鋒揚起『聽說三位董事撤了資，院裡的經營狀況有些困難。』

嚴歷齊皮笑肉不笑。

『你想怎麼樣？』瑪麗亞大驚。

『三天。』回顧週遭，厲冽的眸掺著殘酷。

『看你是要為了保護一個女孩，而讓整個聖心孤兒院倒閉；還是交出她的資料，讓聖心孤兒院每年多出200萬的捐款。』

對上那雙勢在必得的黑瞳，瑪麗亞無力倒進椅子上，勉強牽動嘴角『你…』

『這是我的名片。』雅痞的從容笑臉『我等你電話。』不容得人反抗。

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搞的他們怒目相向，搞的聖心孤兒院雞犬不寧？

趁著院長嬤嬤送走他們的同時，辜小棠小心移動身子，撿起散落的文件。

露骨的A4相片裡張張男歡女愛看的她心驚膽跳，沒錯，心驚膽跳！

那一張張雖然總是看不清楚女孩的臉，卻已經將她層層拉回灰黃的光線裡，陰暗的房間…

報紙剪報上聳動的標題：「建築天才嚴崆旗性愛偏好16歲青蘋果」更讓她冷汗直冒…

嚴崆旗

珍珠港突如其來的日軍空炸都不及於筱糖的震撼！

嚴崆旗…

瞬間，往事像是膠捲電影回片似的，時空洪流錯亂了，辜小棠只能無力的跌進沙發，緊緊抱住頭。

人硬被揣進了和室。

大媽抽著水菸瞧都沒瞧她一眼『脫衣服。』

塌塌米上，一個被剝光的男人此刻鼾聲雷動的宣示他的熟睡。

『大媽…』囁囁嚅嚅，辜小棠緊抓著衣領，淚水不爭氣滑落臉頰。

『不要…對不起…』鼻涕眼淚都混在一起了，辜小棠深深感覺到自己像是氧氣管被拔掉的植物人，無法呼吸。

輕輕覆蓋她的紅唇，嚴歷齊特地將做好的西式早點湊近辜小棠的鼻子『寶貝，該起床囉。』

『人家還要睡嘛！』

吸吮著幸福，嚴歷齊貪婪不放的喘息逗的辜小棠笑著推開他『我都不能呼吸了啦！』

『早餐放回廚房。』再深深吻『我愛你。』

『我愛你。』偷咬他的唇角，辜小棠咯咯的笑的開懷。

嚴歷齊房中的相片中年男子…是親密愛人的父親！！

當所有不堪好像龍捲風迎面而來的時候──

『你絕對認識這個女孩，快告訴我們她現在人在哪裡！』嚴羽不容人反抗的先聲奪人。

嚴歷齊和大姑殺人不眨眼的嚴厲，找的，是自己！！

凜冷，自腳趾頭導進腦袋，辜小棠腿一收，環抱住自己。

『小棠，你來了。』

瑪麗亞的聲音忽遠忽近的拉回她一點點點思緒。

茫然的大眼睛裡逐漸搜尋瑪麗亞的身影…怎麼突然覺得──

嬤嬤老了好多…

『他們…』吞吞口水，連她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含著抖音『找的是我？』

難為的坐回院長寶座，瑪麗亞深深喟嘆。

『嬤嬤。』像是尋求保護『嬤嬤。』

抱著她，瑪麗亞仔細用語『小棠。』

『告訴我…』腦袋像是電腦拼命湧進資料，辜小棠無力抗拒『16歲…』

16歲那場大車禍，她整整在醫院裡躺了一年，16歲以前的記憶全部是嬤嬤幫她補齊的，換句話說，當時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她記得嬤嬤說，她從小就待在孤兒院裡了，是院裡頭的大姊姊，會幫嬤嬤做好多好多事…

可是為什麼，又好像有好多恐怖的事情拼了命要趕走她認定了許多年的「記憶」！

『嬤嬤。』她需要嬤嬤給她安心的答案？！

『其實。』瑪麗亞感到呼吸困難的搓著手『你16歲那年才來到我身邊。』

『你是富商辜振海與情婦在外頭的私生女。那一年辜家的元配知道你的存在，動用所有力量以你母親的生命相逼。』

瑪麗亞略為遲疑『逼你答應做一件違背良心的事。』

『什麼事？』辜小棠顫著聲。

瑪麗亞的眼睛裡掛滿水滴『迷姦嚴崆旗，利用你16歲的青澀讓富甲一方的嚴家身敗名裂，好利用低價收購嚴氏企業…』

『說下去！』她揚聲。

『出身名門的嚴夫人受不了打擊，在嚴氏大樓被辜家勢力進駐的前一晚帶著兩個孩子企圖跳樓…孩子後來得救了…』

片片段段，四方資訊瞬間湧入的讓她害怕，頭痛欲裂的讓她快要崩潰。

灰濛濛一片看到的是：大姨逼著她要殺媽媽、嚴崆旗醉的不醒人事，她被人強迫脫的赤裸的殘酷…

驟地！

想到，嚴歷齊親眼目睹母親跳下高樓的恐怖…

心靈反射的緊緊環住自己，手指間都掐出血來了。

地獄的凜包圍住她。

這感覺…好像以前也有過。

『小棠。』瑪麗亞發現她的不對勁。

『小棠，你可不能再發瘋了呀，小棠…』

魂魄周遊在不堪，她無力抗拒。

她都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16歲那年，她根本沒有出什麼車禍！

是…良心…逼瘋了自己。

為了拯救愛錢勝於自己的母親，她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

逼瘋了自己但求洗去身上的罪惡。

怒抓的頭髮，小棠狂然的大叫『啊 ~ ~』

『小棠。』按下秘書鈕，叫志工拿鎮定劑進來，強行施打。

她，陷入昏睡了…

原本，嚴歷齊是為了想找回愛玩的小棠，而折返。

現在，他竟無力的癱在門上。

有誰能告訴他，這不是真的，千萬不是！

921大地震在他心底狂烈撼動！

癱在門上，嚴歷齊緊咬著右手腕，想告訴自己都一切都不是真的。

天台很冷，跟平常不一樣的媽媽反常的一點都不怕冷，帶著他們姊弟倆上了頂樓。

『孩子，你跟不跟媽媽走？』緞質的手巾帶著母親的溫度細撫他的臉。

那一天，媽媽一直哭，不像是平日愛笑的母親。

『媽媽…』

回憶讓他咬的手腕上都滲出血來。

『哇！你真的假的，我昨天才在路上說桃紅色金龜車很漂亮，你今天就買壹台回來！？』

辜小棠的眼睛很漂亮，但是沒想到她表現訝異的時候，那份外分明的大眼睛更是讓他著迷。

食指指著自己右邊臉蛋，嚴歷齊得意的。

嘴角邪揚，辜小棠用力朝嚴歷齊的鼻子咬去。

『幹什麼！你秀斗了喔！』

『哈哈哈哈…』笑到彎腰，辜小棠哼的一聲自鼻孔出來表示勝利。

事實──是否，非得這麼不堪。

原以為，她就是好玩，也就愛寵的讓她跟到這裡來…

『這麼好，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除了孤兒院，哪都出不去。』自嘲的口吻拉回了嚴歷齊深思的心。

山上的甜蜜轉眼成了刺心的利刃。

他的一生，終究還得要命運怎麼樣作弄？

意外遇見她，原以為是生命摯愛…

嚴歷齊無能為力的掩著面。

『站上去！』母親嘶了聲的尖叫！

咻、咻、咻的藤條聲好像就在耳邊…

發了瘋似的母親拿著籐條，逼著他姊弟站上高樓的畫面，歷歷──

辜小棠無法承受事實的脆弱就在跟前，他一推開門就可以擁住她了…

『阿弟，你不是說你落了東西？』

嚴羽懷疑的口吻沒發現嚴歷齊瞳眸裡的傷。

有如川劇變臉，嚴歷齊不愧是商場老鳥，笑顏以對『走吧。』

『你…』

『姊，我累了，走吧。』

瑪麗亞警覺地探出頭。

嚴家姊弟與辜小棠之間…

上天──究竟要如何安排？

第七章

忘了多久，把自己埋藏在工作裡都不知道無日、無夜多少晝夜。

感覺日夜像是顛倒著，而他無力控管，只能哭喊，像是個沒有人掌管的野小孩在心底；表現其外，他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嚴歷齊。

跟下屬嘻笑如常的離開辦公室，在早上八點人來人往都是要趕打卡的時刻，他卻早已被自己這般瘋狂的日子打亂腳步到不得不離開辦公室回家歇會兒的地步。

『你很忙嗎？』

聖心孤兒院院長瑪麗亞倒是毫無預警的出現在他面前。

要不是已離開辦公室，他一定會叫層層阻擋將她攔住。他累極了，不想再處理公事以外的事。

更何況，他根本無法處理…

揮揮手表現不耐極的厭煩，嚴歷齊沒有好臉色的急著上車。

『她發瘋了！』

她發瘋了！

晴天霹靂的四個字打亂了他層層防火牆，連瑪莉亞跟著上車他都無力發現。

大人的事困苦了孩子『她瘋了，卻還記掛你的名字。』

嗚咽的聲音自齒縫間，嚴歷齊緊咬手腕。

『孩子…』

瑪麗亞溫柔的呼喚像慈愛的母親，擊敗了嚴歷齊重重軍隊。

他哭了，哭的像個孩子，哭倒在瑪麗亞的懷裡。

他也不願意的，真的不願意──

這轉變，大的讓他無法承受。

他不敢告訴姊姊，公司裡面對的也無一人知心，唯一有的──

鼻嚏眼淚瘋狂倒出，嚴歷齊將心中深藏的所有不愉快，彷彿全在瑪麗亞的慈愛光輝中崩解了。

『孩子。』瑪麗亞很無力，她知道這道題要解太難，何況牽扯到愛情──

手心、手臂都是肉，你要他割哪邊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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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們不要逼我，我不想害人…不要！』

白色的兩坪空間裡，辜小棠對著虛無的空氣步步後退，失聲尖叫。

『不要！』像是有人抓住她臂膀似的。

猛地一咬，辜小棠咬破秀白色的右手胳臂『滾開，嚴歷齊是愛我的，我要等他，你們滾開！』

鮮血，像是小雨滴滑下了傘面。

救護人員一窩峰衝進去，五花大綁的像五馬分屍般將筱糖像綁木乃夷一樣的綑住。

她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

『不…』

醫護人員熟練的將鎮定劑就注射在她剛咬破的胳膊旁。

這一刻！

他再也不是那個不可一世、鼎鼎有名的室內設計師嚴歷齊！

一絲驕傲都抬不起的溜下牆面，痛哭失聲。

他也不想她變成這樣的──

甚至，想過沒，要他的殺父仇人如何的被千刀萬剮…

一旦，詛咒實現在最愛的人身上──懲罰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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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床單上，白色病服內包裹的，渾身蒼白失了血色的女孩…

愛戀的想摸摸她，手伸在空中，無奈的放下來了。

嚴歷齊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角色來面對這生命中的無常──

這巨變太戲劇，連他都心臟無力的直討饒，可以嗎，老天，不要這樣整他好不好？

無奈──

他不應該來的，卻無法不來…

他應該恨她的，竟仍是每日來到她的榻前…

完美的設計本能而今成了江郎才盡…

無力的深戳眉心，嚴歷齊無力的垂下臂膀，像個佝僂的老頭掩面低泣。

『16歲，小棠16歲那年來到我這裡，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嚴歷齊永遠沒有辦法忘記自己當時震驚到連嘴巴都闔不起來的地步。

16歲！花樣年華少女般的年紀，她已經在這裡…瘋了！

『小棠是富商辜振海與情婦在外頭的私生女。』頓了下，瑪麗亞將遠方的風景映入眼內，

『那一年，辜家的元配知道她的存在之後便動用所有力量搜尋。』

眼神無法聚焦，嚴歷齊無可無不可的聽著。

『小棠的媽媽是個賭鬼，在得知小棠無法為她爭取到更高的利益時，以30萬的價格賤賣了她。辜家元配殺雞駭猴的利用筱糖的新面孔積極在你父親身邊佈局。然後…』

瑪麗亞沉痛的闔上眼『在你父親40歲大壽賓主同樂，將他灌醉，載往辜家專屬的招待室逼迫小棠脫光衣服拍攝親密照片，並且利用輿論…』

『逼死向來養尊處優、富貴出身的…我的母親、嚴氏的幕後金主。』後續的發展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同時，利用動盪不安，積極吃下整個嚴氏企業。』

憤恨的拳頭毫不保留的一拳揮向水泥牆，血，成了印記。

白色的，他的愛，像是白雪公主一樣的沉睡著，天！他多希望是真的。

白雪公主！哼，可笑的！

嚴歷齊實在很想轉身就走，卻像影子一樣牢牢被釘住在她的身旁，一步都無法離開。

在父親垮台之後，他就極力的壯大自己以求有一天能夠創造出比嚴氏更叱吒風雲的企業。

可是──

現在，在她的身旁，他甚至有種錯覺，希望日子就一直這樣過下去吧…

設計公司，他已經找好專業的經理人代為管理。

辜小棠，或許是因為…因為鎮定劑施打頻繁的關係，陷入昏睡的時候也頻繁了…

裸白色的手臂上，那與血跡鮮明對比的傷口，心擰的緊，嚴歷齊忍不住俯身低舔。

他該恨她的，應該的。

心頭上的恨，嚴歷齊忍俊不住的往那藕臂大口咬下。

鮮血──血腥的刺鼻…

彷彿，在訴說他們的愛情有多麼不堪與依戀…

象牙白色的手臂上滿滿的針孔，促使他…

嚴歷齊哭了…哭的不知所措，哭的像個孩子，哭的像個迷路的孩子…

失去了，那不可一世的嚴歷齊──

第八章

帶著辜小棠一個國家飛過另一個國家，嚴歷齊已經不知道哪邊才是他的家。

窗外密密麻麻像小豆子的景色不過是殘酷的告訴他，又一個無能的醫生放棄了他的摯愛。

於是，他們從一個國家來到另一個國家──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還是為了醫好她？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辜小棠，沉睡著，在他的懷裡。

就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裡。不過，幸福僅能維持到她在周公那飯局結束前。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好好的擁著她，看看她那天使般的容顏，懷念著他們美好的愛情，曾經存在過…

聖心孤兒院的歷歷，如雕像竣刻在心上的痛，逼的嚴歷齊擁著懷人兒更加用力。

面對老天爺的作弄如此這般，商場上即便再叱吒風雲，都不免搖頭落淚。

他不是個愛哭的男人，卻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忍不住的掬上一把淚。

他愛她──也因為他的愛…逼瘋了她…

曾經，她是天上的鑽石任何人都想擁有；卻因為遇見了自己，成了隕石，眾而避之。

俯身攫住她的唇，嚴歷齊輕輕的，就怕弄醒了懷中的人兒。

小棠的病情進來已經穩定很多了，她已經開始認識他，只是，不是戀人，是保母。

尤其，每天一到下午六點的時刻，小棠敏銳到會跟他玩躲貓貓的遊戲，以求濃稠的苦藥不要灌進她的喉嚨。

嚴歷齊苦笑。

『小棠，你在哪裡？』儘可能的放低音量，在聲音裡融入愛與耐心和一個母親說床邊故事時的溫柔。

『小棠？』

地點個個擊破，嚴歷齊有時候真是懷疑，小棠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最起碼玩躲貓貓的時候，總會累的嚴歷齊大聲喊饒。

努努嘴，蓮花般的唇飄著笑，她得小心，這男人壞壞，會給她苦藥藥。

躲在衣櫃裡，辜小棠大氣不喘，熟練的用嚴歷齊大大的黑色雪衣蓋住自己。

『小棠。』將藥水先擺在桌上，嚴歷齊一眼瞥進桃紅色的裙角就夾在衣櫃外。

他佯裝越走越遠『小棠。』聲音半點也沒洩漏他的靠近。

漸遠的聲音鬆懈了辜小棠的警戒『熱熱。』大腳一踢，衣櫃馬上大門開開。

好整以暇的嚴歷齊就端著藥站在門口『親愛的。』

辜小棠掙扎著想關門，嚴歷齊的動作比她更快，大掌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小蜜桃，硬拉出來。

『吃藥。』

『不要。』

寵溺的看著她『妳乖乖吃藥，明天我就帶你去迪士尼。』

噹噹！雙眼瞬時像是星星跳躍！

『東京的喔！』她尾音拖長。

『嗯。』他愛憐的順著她。

辜小棠捏著鼻子，喉頭仰上，不情願的。

『今天真乖。』大口吻住那令人魂牽夢縈的「厚片」。

想到這，嚴歷齊滿足的笑了。

幾乎一大半的時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比較適合做辜小棠的父親。雖然自己的確是比她大上五、六歲。他笑著。

緊皺著眉，辜小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