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之前就貼過了，卻覺得有點超出尺度，所以又龜龜毛毛的隱藏起來，存成草稿。

有天心血來潮，用海客這筆名將這篇投給了自由時報的副刊，呃，竟然還真的要幫我刊出，那..............我看我也沒啥好害羞了。

就勇敢的把文章貼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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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好多年過去了，我牢牢記得我的第一次，還有第一次發生的日期。

多年前的某一天，我還在當兵，還是處男，過著不知有性、無論叫雞的苦悶日子。雖然我部隊房間的抽屜擺滿了寫真集，但營區裡怕人撞見，在臥室打槍總不能盡興。

收假的那天起床，等會兒就要搭火車回營區，照例要清槍。我欣賞著郭靜純的寫真對空鳴槍，一發兩發再一發，仍意猶未盡。那天晴空萬里，大地一片祥和，我並未察覺任何不對勁，我知道我只是又發春了。

漫漫長路，火車得花數個小時才能載我回到東台灣的營區所在地，我無所謂，台灣的好山好水風景值得細細玩味。但這次的火車似乎開得特別慢，因為這數小時的漫漫旅途中。我的老二不聽話的始終立正。

我想起我在報章醫學副刊看來的常識：肉棒之所以變硬，是因為海綿體充血。海綿體一旦充血，血管中會有一個瓣膜把血管關上，把血液「鎖」在海綿體裡面。換句話說，勃起時的老二，可說是處於一種血液循環不良的狀態。如果長時間勃起，可能因血液循環不良，導致細胞缺氧、組織壞死…………….！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四小時，不論我寄情於山光水色、或是專心於報章社論，不蓋你，我的老二始終血液循環不良，即便臥倒片刻，又立刻昂頭挺立！我從未持續勃起這麼久的時間，我開始害怕，怕我的老二會不會因為細胞缺氧、組織壞死……。

我知道，時間到了。這樣的比喻可能不恰當，就像得道高僧知道自己何時圓寂一般，我知道我的老二已經再也 受不了沒有女人的日子了。

下了火車以後，毅然決然地去了弟兄們常去的那個飯店。叫了一個小姐。門開了，聽口音是印尼華僑：「先生我可以嗎？」。可以的，我只想發洩，沒打算相親。但我只是很酷的點了點頭，裝得像個識途老馬一樣，靜靜的引她進門、讓她幫我洗澡，尤其仔細的洗老二。我緊張得像個白癡，但又不想當個白癡，於是我自以為幽默地，說「你們的行規，遇到處男應該給紅包吧？拿來吧！」

她笑著說你騙人。然後轉移話題說「哇！哥哥你好大！」我微笑不說話。心想：「廢話！我花錢找你來，難道妳會說，『哇！哥哥你好小！』？」。

當然，要等到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她之所以仔細清洗，不是愛上我的弟弟，只是檢查我是否染病。

上了床，我說，新手上路，就任妳擺佈吧！她笑了笑，趴在 我的身上，熟練的用嘴巴幫我穿上保險套彷彿特技，然後盡職的開始挑逗。我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心裡翻天覆地，慌亂到一個不行。原來這就是嫖妓，原來這就是口交，原來這就是..............

思考嘎然中止，在一個很突兀的當下，我彷彿痙攣，雙手雙腳緊緊的糾纏住她。她溫馴的停止了一切的動作，只是靜靜的抱著我、也讓我抱著。

不管是否幽默，我承認我喜歡在文章中搞笑，但此刻我誠懇的告訴你，在那一秒，思考靜止了，時間靜止了，充塞我心中的不是激情不是色情，卻是一種無以言喻的感動。

我感謝她的柔順，感謝沒有問我為何突兀的將她抱緊。因為我回答不出。或許是想要擁有的生物本能，或許是初嚐性愛的原始悸動，也可能是感謝她在我生命中的意義。我不知道什麼樣不幸的遭遇讓她此時此刻為了金錢與我交合，但那一秒那一刻那一天的確是我生命中一個重要的當下，而她參與了、幫助了、見證了。

因為那樣一個突兀的擁抱，我想，她應該相信自己確實是我第一個女人。

整整做滿了三十分鐘，我的老二始終頑強不肯屈服。「時間到了，怎麼辦？」她問我，我笑笑的說沒關係，這樣就好了，謝謝妳。我終於瞭解為何醫學副刊說，緊張可能讓人無法射精。

是的，我第一次做愛，沒有射精，但我仍然如釋重負。步出了旅館，我發現我再也不需雙手插口袋以掩飾我的勃起。我的弟弟已經沈沈睡去。

但是，這一天並非就這樣美好地結束了。或許你不相信，但從小到大，我真的是大家眼中很乖很乖的那種乖寶寶，我的老二睡著了，但我的道德感甦醒了。「這是你對自己的道德期許嗎？」「你知道你參與了怎樣的剝削制度嗎？」「你知道危險性行為的可能後果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回寢室，我抱著吉他想轉換心情，才發現我雙手微微發抖。即便高中時代變造成績單，我也沒有這麼深的罪惡感。畢竟，偽造成績單，是刑法中的「偽造公文書」罪。嫖妓？中華民國的刑法不罰。

我被深深的道德感壓垮，但我知道，即便重來一次，我仍無法克制自己的慾望。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想著關於「人」、關於「性」，還有關於我自己………….胡思亂想中，我朦朧睡去。

忽然驚醒！本能要我醒過來，不是惡夢！我發現我身處劇烈的晃動，然後我本能的趴下去，我知道這是地震，睡上舖的我稍不小心肯定會摔下去。

所幸地震很快就結束了。趴在床上的那短短的一分鐘左右，我腦海中依序閃過兩個念頭：

一、天啊！還好我今天總算嚐過性愛了，不然萬一掛了，真會死不瞑目。
二、老天爺對不起，我以後會謹言慎行，你想提醒我不必這麼驚天動地吧？！

我永遠記得我第一次做愛的日期，因為隔天的凌晨，是嚴肅悲傷的日子，是台灣的九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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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複雜的動物，獸性只是其中的一部份。

我寫這篇文章的原意並非描寫獸性，我想要寫一些無以名狀的、所謂比較深沈的東西。

對於性，通常我們總是做得太多，思考太少。對吧？！

別問我故事是不是真的。

這是創作。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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