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哲（左二）日前受邀演講，被問及是否參選總統他表示：「國民的素質還沒有到。」（圖／記者陳家祥攝）

台北市長柯文哲每天語不驚人死不休，他前幾天回答要不要參選總統的提問時，說：「本人還沒有到選總統的程度，因為國民的素質還沒有到那，」這段話馬上引起媒體注意。有人解讀，柯P是在暗諷蔡英文，而他自己則是跟媒體辯駁：「怎麼不說我暗諷馬英九？」想撇清自己的再次失言。

柯P暗諷的是誰？他沒有多做說明，倒是全體國民都覺得被他「噹」了。原來，我們不但「智商」不如柯文哲，現在連「素質」也搆不上他的標準。這下實在糟糕，莫非全民真的該集體反省？

柯文哲的發言，讓我想起另外一個人曾說過的話。

「我們還不具備在高層實行直接選舉的條件，因為國家太大，經濟發展不夠平衡，而且首先人民的素質就不高。」這段話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說話的人認為他們的國民素質不夠高，所以選選低階官員還可以，但直選國家領導人就不配。

這段話是誰說的？怎麼跟柯文哲的邏輯那麼像？這是溫家寶在2005年訪美時，回答哈佛大學學生提問時的內容。當時學生問他：「中國什麼時候要實施民主制度跟投票選舉？」而他這回答對於一黨專政的中國，倒也沒那麼奇怪。只是沒想到隔了十多年，柯文哲和溫家寶的說法可以如此前後呼應，果然是「兩岸一家親」。

不論是溫家寶還是柯文哲的回答，其實都是把自己無法回答的難題推卸給國民。因為人民不辨是非，不夠識貨，所以中國不能民主，所以我不能選總統。他們貶低人民的同時，也墊高了自己。這種談話只是證實了說話者本身自以為是的菁英傲嬌、自大狂妄而已。

當然，民主不一定是個完美的制度，也不會每次都令人滿意，但民主卻是能讓不分貴賤的你我都可以當家作主的制度。民主制度的重點，就是透過選舉，讓人民用集體意志表達他們接受的跟拒絕的、歡迎的跟厭惡的，而更可貴之處，就是我們總可以透過每一次的選舉，來修補前面的錯誤，導回正軌，讓未來一次比一次更好。

回頭觀察這些年台灣的選舉，我們的確藉由選舉投票展現了高度的集體智慧與國民素質。從總統民選、縣市長選舉，每一次都讓台灣的民主面貌更加清晰，該給教訓的也從不手軟，該給機會的也絕不吝嗇。從地方到中央，歷經好多次的政黨輪替，一次次給政黨和政治人物的警惕，這正是人民運用集體智慧與民主素養的最佳證明。

所以，人民的素質真的不夠嗎？如果還是不夠，那麼2014年台北市長選舉時，台北市民選出了柯文哲，否決了連勝文，那台北市民的素質到底夠不夠？

參選總統當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候選人是不是能夠反映時代的需求，要比人民是不是夠水準更關鍵。政治人物千萬不要拿人民素質不夠來當墊背，不能既要選票、還要嫌棄選民。如果還不足，就好好鍛鍊自己、累積自己，還沒準備好之前，不要怪罪給人民。人民不是你的卸責工具。

行走政治江湖，上不上得了擂台，該先惦惦自己斤兩。能打就上，不能打就看熱鬧。如果不上擂台打，又嫌擂台小，還嫌觀眾掌聲不夠響，這不是政治人物該有的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