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個角度來看,少年歲月終究會有結束的一天,但你的人生旅程卻還是會繼續走下去。
眾家評論予以《奇風歲月》甚高評價,於是我滿心期待地展頁,最初讀來只覺描摩細膩,如同走進一段歲月,參與一個少年尋常的家庭生活,情味濃厚,卻還覺察不出引人入勝處。
隨著頁數漸厚,情節推移,緊湊懸疑加上奇幻與現實難以分辨的事件不斷上演,書的原名Boy’s Life「真實」又「魔幻」地顯示了年少歲月最真誠熱切的「激情」。
評論說本書難以歸類,此話屬實。它是一位少年的親身經歷,那當中的情感你我皆熟悉,但說是傳記又不全然正確;它無疑是「成長小說」,最經典的文學類作品,但同時,它又充滿奇幻,耐人推理;它有教育意味,卻又是老少咸宜可口適讀的小說作品,箇中深刻動人的情感深深叫人著迷。我要給它最高五顆星禮讚,推薦您和我一起閱讀。
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我們活在一個神奇的世界裡,但我一直都很清楚。機緣和命運彷彿無數銀色絲線,交織出那個銀色世界。(頁15)
這是一個男孩的故事《Boy’s Life》,描寫一個想當作家,生活周遭充滿故事的男孩,他和親人間緊密卻也暗藏緊張束縛的關係,和友伴真摯卻又瘋狂的少年輕狂,和奇風鎮民那些活靈活現的人物事蹟,與日常生活看似枯燥無味,卻蘊藏誣陷生命力的細微感受。每一段文字都輕輕觸動我的心,也激盪我的情緒,那漣漪久久不散。
故事的主軸是一樁謀殺案件,這案件深深影響了目擊者,也就是小男孩柯力和他的父親湯姆。湯姆此後彷彿受到詛咒般,生活大受影響,悲慘的境遇讓人不捨。伴隨故事主軸推移的,是奇風鎮生活的細膩摹寫,那當中有幾個鎮民本身也是一則則傳奇,我們透過小男孩柯力的眼睛,親臨小鎮場景,與鎮民對話。在「一元理髮廳」裡八卦與落髮齊飛,我好像走進三十年前家庭美髮院聽婆婆媽媽的歡樂對話,十分親切;在小鎮怪人莫倫家中我們見到富麗堂皇的裝潢與大型奇風鎮模型,那裡充滿莫倫的夢,莫倫和柯力一樣,追尋寫作之夢,但追尋的途中遭遇挫折,終至迷失癲狂,此後的生活他再也難辨現實或虛幻了,在當中我彷彿看見了另一個愛麗絲奇幻仙境的神奇世界。
「那本書描寫的是生命,是人生。那些你曾經有過的歡樂與悲傷,你曾經聽過的話,說過的話,還有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這一切組成了你的記憶,構成你的人生。人生就像河流一樣蜿蜒扭曲,緩緩奔流,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將流向何方,直到最後那一天。然而,那段旅程卻是甜蜜而深沈,你會希望人生可以綿延無盡,直到永遠。從某個角度來看,少年歲月終究會有結束的一天,但你的人生旅程卻還是會繼續走下去。」(頁368)
莫倫這段話讓我想起作品裡面始終躲著一個「青少年」的村上春樹。
閱讀《奇風歲月》就像是一場奇幻之旅,那不但是作者心裡那個小男孩的故事,不只是美國南方小鎮的一樁謀殺案,讀著讀著,那彷彿也是我的童年,台灣中南部小鎮,它們並不相同,但那些細瑣微妙的描寫,就是能勾起你心中的「少年奇幻經歷」!柯力說他的家鄉奇風鎮是個平凡小鎮,到處都看得到的平常小鎮,就像你的家鄉一樣。但是奇風鎮也是「具有神秘力量的地方,一個充滿魔法般的神秘世界」,鎮上有位一百零六歲的女巫,關於她的傳說沸沸揚揚,但是柯力到女巫家作客時有了這樣的體悟:
人心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不是嗎?明明沒有蜘蛛,你心裡卻結滿了虛幻的蜘蛛網。明明陽光普照,你的心卻籠罩在一個想像的黑暗世界裡。(頁146)
女巫還送給柯力要求的魔法藥水,為了幫他考好數學。
「什麼是十號魔法藥水?」
「加了荳蔻香料的牛奶」女王說。「我和米亞研究出一大堆這種『魔法藥水』碰到那些缺乏自信或是勇氣的人,我就會拿給它們喝。」
「……其實,只要給他們一把鑰匙,他們自己就能夠打開自己心裡的鎖。(頁153)
出自女巫的口中,這是多麼受用的人生哲理。我們也該給自己製作幾瓶「魔法藥水」,治療生命中那些大大小小的疑難雜症,解開心鎖,勇敢前行。
就像柯力在奇風鎮的夏日時光,那氣氛讓我回到升高中的暑假,無所事事的慵懶暑假,毒辣太陽下心境卻異常清涼,讀村上春樹《聽風的歌》時我也回去過一次,時間凝結成永恆青春印記。
許多人心中的少年跟著自己走向中年以後的人生旅程,盡情擁抱生活的每一個日子中,我們逐漸老去,那只是外表。我真的想舉杯「敬那總也不老的,永遠的年少!」這,是心境!
《奇風歲月》Boy’s Life
作者:羅伯.麥肯曼
原文作者:Robert McCammon
譯者:陳宗琛
出版社:鸚鵡螺文化
出版日期:2010年11月0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