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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6/27 08:47:19瀏覽2745|回應0|推薦4 | |
身殘心不殘 (轉貼部落格-幽翼幻境/華梵中文碩一許余鴻) 六月九日禮拜六的早上,我跟著教育學程的夥伴們一起前往台北縣立八里愛心教養院。這次我們帶著從華梵帶來的物資,諸如奶粉或尿布之類的日常用品,還有準備要送給小朋友的點心、餅乾。人數並不是很多,十三個人。我和大家並不是非常熟識,但是半天的相處下來,覺得每個人都很有愛心、親切也樂於付出。 早上八點左右,在深坑茶行對面的公車站牌上車,遊覽車就這麼一路浩浩蕩蕩的開往淡水的對岸—八里。車上的領導人是我們的雪麗老師,雪媽帶著她兩位可愛的小朋友一起來,因為孩子的關係,總覺得只要有孩子在,一個團體的氣氛都會不一樣,因為孩子們都是天使,讓整個團體的氛圍變的非常的柔和、更為單純。 在前往愛心教養院的途中,熱心的育誠就很歡樂的帶著我們一起練習帶動唱。練習這幾支舞的目的,都是希望能夠在抵達教養院之後,藉由舞蹈和音樂帶給那兒的孩子歡樂以及笑容。這些帶動唱,要特別感謝育誠和學長姐,他們都是在活動前一天晚上努力的改編舞步,希望能夠盡量簡單,讓我們能夠學會。就這樣,從城市到鄉間,穿越過蜿蜒的小徑,在公車司機專業的駕駛技術上,我們安全地抵達了愛心教養院。大家下車後,每個人提著大包小包,辛苦的爬上類似「好漢坡」的上坡路段。雖然都是華梵大學的學生,每天都是爬山上下學的,面對手上的重物,還有令人倍感沉重的上坡路程,終究還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儘管如此,我們對於和孩子們見面這件事情,熱情依舊,到底會和什麼樣的孩子見面呢?我是這麼想著的。 終於抵達了教養院的門口,迎接我們的是郁川姐姐。和藹可親的笑容,大大的眼睛和烏溜溜的長髮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她是專門接待外賓以及介紹教養院的社工人員,她對於教養院的歷史認識豐富和孩子們的互動關係也非常好,除此之外,專業的講解也讓我們對於教養院有更進一步的認識。講解過後,她帶領我們參觀院內的陶土工作室,我們參觀了院內孩子們的陶藝作品,欣賞也讚歎他們的創意。接著,我們就到三樓開始和院內的孩子們做接觸了。台灣的醫療環境和落後國家的資源是相差甚多的,明亮的燈光還有整潔舒適的環境是我對教養院印象深刻的地方。當時,孩子們各個坐在輪椅上,眼睛睜著大大的看著我們。因為第一次見面的關係,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點害羞。即使如此,華梵的同學們各個還是充滿熱情,笑容滿面的和孩子們打招呼,有些人也簡單的作了一番自我介紹。在這之後,CD播放器已準備完畢,夥伴們各自找了一位孩子或是找一個特定的區域待命。隨後,在歌曲的播放當中,在育誠的帶領之下歡樂的伸展著肢體,有時還可以和孩子們握握手,雖然他們的肢體不方便,不一定能夠把動作做完全,但是我想我們可以代替他們,盡力的把每一個動作做好。有時轉頭和孩子笑一笑,剛開始孩子會因為陌生而放不開,但是當自己和他笑越多次,久了之後,他也會對自己露出燦爛的微笑。有些孩子則一開始就會對你笑,當你對他眨眨眼、笑嘻嘻的看著他時,他同樣的也會笑咪咪的看著你。就這樣子一來一往互相回應著彼此,心和心之間也在此互相的交流,我知道,我和他在那一瞬間是快樂的。 跳完兩首帶動唱以後,夥伴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卡片,每個人輪流唸出要給孩子的祝福,希望他們能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字裡行間充滿鼓勵和支持的話語,隨後再附上送給孩子的零食。「這是我要送給你的卡片還有餅乾,請你收下,希望你在接下來每一天都能夠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永遠笑咪咪的好不好?」有些孩子雖然不能張開嘴巴順利的回應我們,但是只要看到他們的笑容,其實就會知道,我們希望他快樂的心情,他是可以感覺到的。在這段時間,我就坐在一位小妹妹後面,剛開始她對我其實非常冷淡,但是經過一整個早上的相處,中午我還餵她吃飯、喝湯,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慢慢的越來越好。在最後面她還會笑笑的拉扯著我的頭髮,我知道她是在和我玩,所以即使會覺得痛也不是非常在意。在發卡片的同時,坐在後面的我,其實眼淚是一滴一滴的偷偷流下來的。但是在流下來沒多久後我就會立刻把它擦掉,因為我不希望在這個歡樂的氣氛,有任何孩子看到我流下來的這些眼淚。 那時候我想,如果不是因為身體的障礙,這裡的每一位孩子都和一般的孩子一樣,各個都會是英俊挺拔、氣質出眾的。他們可以和我們起舞,可以和我們一起歌唱,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是他們沒辦法,因為身體的關係。可是,他們和我ㄧ樣,會快樂、悲傷還有生氣,擁有各種情緒,可以感覺到別人對自己的態度,甚至會有自己喜歡的偶像。即使身體有殘缺,他們也不放棄自己原本就擁有那喜歡人、愛人的權利。當時在垂死之家,當地的志工說,在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讓別人處理自己的大小事物,包括洗澡和清理便溺。如果不是他們身體真的虛弱到不行,也不會想要讓別人來替自己做這些事。有些病人甚至腳有殘疾,還是自己一個人從床上下來,用爬的到浴室請志工幫自己沐浴。而志工也非常尊重他的意志,不做任何幫助的行為,因為志工和修女們終究還是希望病人能夠趕快好起來,離開這裡繼續自己的生活,而不只是依賴著垂死之家的一切幫助。這裡的孩子也是一樣的,有些還不懂事,所以很多事情應當受到長輩和志工的照顧。可是有些孩子因為年紀漸長的關係,他們知道自己身體哪些地方髒了,飯粒黏在哪裡,還有一碗熱騰騰的湯擺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們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待接受他人的幫助。當我想到這些事情,心裡突然有一種難過的感覺湧現出來。身為一位佛教徒,我稍微明瞭業力因果的道理,卻覺得為何這個世間會如此的殘忍,其實他們每一位孩子的心都像清澈的溪水般,透明而單純。我看著這些孩子,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我後來想了想,即使我現在幫不了他們,因為今天這一面之緣,我祈求佛菩薩能夠讓他們在來世得到暇滿的人身,而以菩提心為基礎,也希望一切有相同障礙的眾生能夠具有同樣的福報。 卡片一張一張的送出去,孩子們也全收到了我們給予他們的祝福。育誠帶領我們跳完最後一首帶動唱以後,接著就是每個孩子最為期盼的午餐時間了。在阿姨們的悉心料理下,孩子們都有屬於自己的美味菜餚,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填飽肚子的同時也能夠獲得充分且足夠的營養。我就這樣,一口一口慢慢餵著我所親近的這位小妹妹吃粥,她和我的姪女差不多年紀,而我的姪女同樣也是一位領有殘障手冊的孩子,她有輕微的腦性麻痺。但是和我眼前這位孩子比起來,我姪女的症狀是輕微許多了。因為先前在印度也有餵過當地的孩子吃飯,所以這次其實並不會很緊張,進行的過程也格外的順利。一邊餵孩子吃飯的同時,我也和我身旁的學妹分享當時在印度的心情。我也是因為在報紙上面看到淑美姐姐餵孩子吃飯時,看到她當時所體會出來的感覺而受到感動的。她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餵小朋友吃飯。當時她思考,為何這些孩子會這麼的辛苦?當地的環境那麼差,這些孩子因為疾病和營養不良的關係,有些情況嚴重的孩子甚至活不到十歲就去世了。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讓他們繼續活下去,有些孩子不想吃東西,或是進食有困難,修女們還是依然得熟練的把流質的食物放進他們的嘴裡,再用各種方法讓他們吞下去。孩子們邊吃邊流淚,淑美姐姐也是邊看邊流眼淚。這麼的苦,為什麼還要繼續活下去?但是,在把碗裡的食物餵完以後,她開心的看著她眼前的孩子,稱讚他了不起的把食物吃完了。那個當下,孩子也開心的笑著。她終於知道,就是因為這個笑容。因為愛,所以我們要讓他們繼續活下去。因為我們比他們還要有能力,所以我們必須幫助他們。因為只要能夠繼續活下去,就一定還會有希望,還會有快樂的機會,生命並不會因為痛苦而失去意義。當時學妹問我說:「那為什麼這麼苦還要繼續活下去呢?」我和學妹說,回台後,我仔細思考。因為每個人都具有佛性,不管他的身體因為疾病而產生任何障礙,只要他能夠繼續活下去,他都會有機會聽聞佛法,也都有成佛的可能。也因為如此,所以要繼續活下去。因為來這一趟,讓我想起三年前那段不長也不短的日子。 我覺得,這裡的每一位孩子都是佛菩薩。雖然外面看起來好像是我們去幫助他們,帶給他們歡笑。可是,其實我會發現,真正受到幫助的是我。無論是垂死之家的任何孩童和病人,還是這次所接觸的任何孩子。我從他們身上得到的東西,是用任何金錢也買不到的。這就像每次只要能夠和志工的夥伴接觸,能夠有機會聽他們在國外服務的情形,聽他們分享他們在任何需要被幫助的地方所發生的事情,他們付出他們的時間和心力,去為那些人做了一些事情。也許只是管理柬埔寨某個偏遠地區的小學,或是在東帝汶的和平學校進行服務,對當地的孩子宣導和平的重要性,在四川的痲瘋村進行健康宣導,教導他們健康衛生。每次只要聽到他們和我分享這些事情,我的心就像被打了一針強心劑似的,整個人就像被加滿油一樣。我很感激這些人,無論是在印度的任何乞丐、修女、志工、病人,還是在台灣的這群孩子,我都非常地感激他們。另外,我也感激我的上師指明了那條通往真理的光明大道;感激我的師長,因為他們給了我打開通往真理大門的鑰匙,最為感謝的是我的父母,因為他們給了我這個暇滿的人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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