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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9/18 00:26:47瀏覽329｜回應0｜推薦0 | |
5000字小說之柒-甦醒
１９８６年，正是日本泡沫經濟正式宣告開始的一年。
這一年，英國與法國達成聯合修建英吉利海峽隧道協議。美國空襲和封鎖利比亞。
美國太空船“挑戰者”號爆炸墜毀，7名太空人全部罹難。
世界７７國部長會議通過開羅宣言。國際和平年世界大會在哥本哈根舉行。
但位在日本廣島的神崎綜合醫院婦產科產房裡，卻正上演著一齣無聲的悲劇。
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由於難產導致缺氧過久，從母親產道拿出來的時候，就呈現了腦死的植物人狀態。
這個小小的生命如果能健康的活著，他應該會有一個很中日混血的名子，田村光明。
對於小小田村的父母來說，這就像是讓她們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消息。
從將要為人父母和迎接新生命的喜悅中破滅。
現在的他們，不但要承受這巨大的痛苦，還面臨沒有一個父母願意做，卻又是她們現在最重大且困難的一個抉擇。
『殺死他還是讓他一輩子像塊濫泥般活著。』
由於小田村光明只是腦死成為植物人，並非完全死亡，如果他們選擇讓已經腦死的小生命接受安樂死，那麼他們一生勢必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但如果他們選擇讓小田村活下來的話，那麼先不說未來不知道多少年必須付出的照料和花費，小光明一輩子也不可能復甦過來，讓他活著對小光明本身又有什麼意義？
田村夫婦在準備迎接新生命的一刻驟然面臨了人生的難題。
他們應該放棄？還是應該以一生的歲月去承受？
孩子的父親田村淳在日本的演藝圈是頗有地位的經紀人，要論財力，絕對是有，但是這件事不單純是錢的問題。問題是，這樣讓光明活下去到底有什麼意義？
田村淳看著在病床上同樣淚流滿面看著自己的太太，他在台灣製作節目的時候認識的美麗女孩王佳佳，那時她還是知名電視台的當家主播。
兩人一見鍾情，三天後就互許終生。
這是他們結婚的第三年，一段被傳為佳話的異國婚姻。
二選一的選項，讓以製作猜謎節目聞名的田村不知所措，但他知道此刻的老婆更是六神無主。
身為一家之主的他必須作出決定！
巨大的壓力讓他幾乎感到頭要整個炸開。
選擇放棄？還是選擇繼續？
但也許兩個選項都不是，因為老天爺在此時給了他們第三個選項。
『達達達達達！』
產房外傳來數個急促的腳步聲，三個穿著白袍醫生模樣的男子冒失的推開門跑進來。
「對不起！雖然知道這樣十分無理，但是我們一知道消息就立刻飛奔了過來。」
說話的人是一個禿頭的中年醫生。
「對於您兒子的事情我們感到很遺憾，不過除此之外，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希望能與您商量一下！」
另兩個看來像實習醫生的年輕男子則是像見到寶物一般盯著自己的兒子田村光明。
田村淳感到十分不解，眼前冒失闖入的這三位醫生他都不認識，也想不到他能幫上什麼忙。
「不知道有什麼我能幫的地方？」
禿頭醫生看了看田村，然後說：「希望貴夫婦能把孩子讓給我們醫院實驗室。」
田村沒想到這三個白袍醫師一開口就是要把自己腦死的孩子拿去當作實驗品。
登時勃然大怒！
「八格野鹿！你們說這什麼混帳話！」
「我和內人絕對不可能讓我們的兒子變成你們的實驗品！」
此時的田村下了決定，就算要照顧植物人的兒子一生一世，他也接受！但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去接受任何不人道的實驗！
「田村先生，您先息怒聽我說，事實上是醫院在五分鐘前研發出了一種新藥，這種新藥有可能能治愈植物人，唯一的問題是，這種新藥因為環境不穩定的緣故，只能有效存在十分鐘的時間...我們說話的期間，已經只剩下三分鐘。」
「如果過了這三分鐘，下一次研發出新藥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田村聽到這些話，心頭大震，轉頭看著太太。
只見她用滿臉的淚水和希望的眼神看著自己。
然後他馬上下定了決心，這是神給他的第三個選項！
「我們接受！」
「但是我們醫院方面有個條件，在孩子復原之前，他都必須要在醫院裡接受觀察治療，這樣你們有異議嗎？」
怎麼會有異議呢...田村的視線早已模糊不清。
於是已經腦死的田村光明被三個醫生用最快的速度放進了他們帶來的保溫箱，然後迅速的離開了產房。
「相關文件醫院會給兩位補簽！」離開前還不忘留下這句話。
三天後，田村夫婦出了醫院，想到自己的兒子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新藥的治療，或許有一天能活轉過來叫他們一聲爸媽，就覺得對人生充滿了光明和希望。
「幫兒子取名叫做光明果然是正確的決定。」田村淳高興的說著。
但世間的事情總是禍福相倚。
剛剛燃起人生希望的田村夫婦，卻在一小時後往大阪的高速公路上遭遇了死亡車禍。
夫婦兩人都沒有度過這次的難關。
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另一方面，被送往實驗室的小田村光明，第一時間由醫院施打了這唯一一劑偶然研發出的奇妙新藥。
說是新藥，其實連醫院都不敢肯定。
這所神崎醫院由於有個不尋常的院長，他擁有能往返陰陽界的奇妙能力。（關於院長的故事之後會再詳述）
所以醫院實驗室裡進行的實驗也非一般的實驗，這次研發出的新藥，主要配方其實就是神崎院長從陰界血池地域的岸邊偷偷拔取帶來的一種不知名植物。
這也是這種新藥之所以不穩定的原因。
不屬於人間的東西，自然就不會久留於人間。
神崎院長用他特殊的能力，讓這種陰間生長的藥草成功的在人間維持了十個小時的存在，然後就是廢寢忘食的研發新藥過程。
到開發成功，已經過了九小時又五十分鐘。
這時候，正好有一個剛出生又腦死的嬰兒，嬰兒的靈魂和身體最不密合，也最有可能被新藥的療效產生作用，這個作為新藥的實驗對象就是田村光明。
「施打新藥經過一小時，實驗對象沒有腦波反應。」
「施打新藥經過兩小時，實驗對象沒有腦波反應。」
「施打新藥經過三小時，實驗對象沒有腦波反應。」
負責觀察的助理醫生每隔一小時就紀錄一次田村光明的藥物反應。
但令人沮喪的毫無反應。
期間田村夫婦也來探視了許多次，但每次都被以治療中不能有外力影響的理由婉拒。
直到三天後，也就是田村夫婦離院的那一天。
值班的研究的助理醫生在例行的觀察中突然發現田村光明的腦波劇烈的波動了起來！
這不尋常的腦部活動立刻被精密的儀器給紀錄了下來。
神崎醫師接到消息以後立刻趕到實驗室，看著印表紙上像是紀錄到強烈地震一般的波型，不禁心底狂喜。
但這狂喜沒有維持太久，光明的腦波在那一次劇烈波動之後，就完全消失了音訊
這一消失，就是十八年。
十八年間，世界遭遇了重大的變化，首先是蘇聯的解體和東西德的合併，在來就是世界主要的經濟活動漸漸轉向了以中國大陸為主的東亞經濟體系。
十八年間，日本先後遭遇了泡沫經濟破碎和世界性的經濟大蕭條，不復從前的強大經濟強權。
神崎所經營的神崎醫院也遭遇了經濟崩潰的波及，已經倒閉了三年，神崎本人下落不明（不知道在哪個空間活動）。
神崎醫院大樓則由於一直都沒有買主接手，就這樣荒廢了下來，大樓的所有能用的器物包括醫療器材也都早已被小偷和流浪漢搬運一空。
只有擁有隱密出入口的地下室倖免於難，這裡甚至還有電力，神崎在地下室設置了巨大的發電設備，所儲能源足以提供整座地下室運作半年之需，這座地下室，就是神崎醫院以前的實驗室。
田村光明也還在這裡。
十八年的光陰，睡在維生箱裡的田村光明雖然早已經成了植物人，但身體卻沒有停止成長，託儀器自動進行肌肉復健和運動的福，田村光明的身體甚至看起來比一般人還要更健康，沒有一絲的贅肉。
因為實驗人員在離開醫院之前，把電源都關掉，只剩下田村光明的維生箱電源，
因此，又維持了將近三年之久的電力。
但電力總有用完的時候。
「啪」
毫無預警的，一聲輕響，維生箱的電源終於使用殆盡，所有用以維持光明的設備都失去了作用。
腦死十八年的田村光明由於身體習慣了儀器的維生，在儀器失去作用後的五分鐘，終於也停止了運作。
心臟停止了跳動，血液也不再流動。
田村光明經過了十八年的植物人生涯，終於在今天完全結束了生命。
然後他活了過來。
「活了過來？你不是說他死了？」也許身為讀者您會想這樣問，事實上，從某個角度來看，田村也不能說是活了過來。
他只是坐了起來，然後輕輕翻身跳下了維生箱。
沒有心跳，沒有血液流動，沒有脈搏，沒有生命跡象。
但有了腦波。
他變成了一具會動的屍體。
但和常見的殭屍電影裡的殭屍不同，這具會活動的田村光明屍體，除了會動，他擁有思考及說話的能力。
事實上，自從光明十八年前被注入了那劑藥物之後，就回復了意志，但是就像被困在腦中一般，能聽能看到外界的一切卻不能操縱自己身體任何一部份。
至於他發出劇烈腦波那一次則是已死亡的田村夫婦來看兒子最後一眼，所激盪出的劇烈腦波能量。
比起很多不幸的人，至少光明還見到了自己的父母，雖然是唯一的一面。
光明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留下了兩行冰冷的眼淚，在光明的身體裡此時能夠流動的，大概也只有水分了。
幸好由於實驗室有安全設定，在電能即將用完之前會打開所有通道，光明才能走出地下室。
一道強烈的陽光刺向光明的雙眼。
但他毫不感到刺眼。
事實上他已經死亡的身體也不會對外物有任何的感覺，現在的田村光明就像是一個靈魂，但是擁有能在地面上行走的載具，也就是他的軀體。
但光明還有特別的能力，雖然大部分的靈魂是被禁固在這個以死的軀體內，但十八年來的努力，讓他訓練出能把一小部分的靈魂逸出身體的能力，這一小部分的靈體能在範圍大約五十公尺內無時間差的自由的看和聽任和一切。
離開實驗室前，光明在實驗室內醫師休息室衣櫃裡拿了一套西裝穿上，他知道穿著衣服是一種必要的行為。
他在醫院裡逛了幾圈，這家醫院他早已經用靈體逛到熟悉到不行，他仔細的四下探查。
但早已被搬個精光的醫院並沒有什麼足以讓他值得保留的事物。
於是他走出了醫院，走到了大街上，走到了馬路上，是他『生命』中第一次踏上外面空曠的土地。
十八年來他在醫院裡看盡了無數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以靈魂的狀態，但等到他真的要自己去面對這真實世界的時候，光明不禁感到十分惶恐。
「我能跟人說話嗎？」
「如果我跟別人說話，他們會對我說什麼？」
但他也許多心了，因為他正走著路的時候被一台計程車的喇叭用力轟炸了快一秒。
他闖紅燈了，「但什麼是紅燈？」
對在滿大街上眾人不解的眼光和喇叭聲中橫過馬路的光明，來說，除了醫院，這世上的一切都是他所未知的。
接下來的半個月，沒有任何一個人跟他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除了「滾！」「走開！」「別靠近我！」「我報警囉！」「幹！」以外。
以前用靈體觀察外界總習慣靠物體很近，但現在有了身體卻好像要和別人保持距離，這讓光明十分不解。
但其他人恐怕也很不解為什麼這個年輕人跟自己說話要用鼻子貼著自己的臉。
「光明，恭喜你終於醒了！」
就在光明充滿沮喪心情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神崎大哥！」
彷彿突然出現一般，穿著淺灰色連身大衣站在光明背後的男子，正是神崎醫院的前院長神崎輝一。
今年已經６８歲的神崎跟１８年前比較起來，除了眼角多了幾條皺紋以外，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戴著厚重的眼鏡，綁了個長長馬尾的神崎輝一，外表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４０歲男人。
光明充滿歡喜之情，半個靈體從他已死的軀體離體衝出。
像從前一樣投入了神崎溫暖的懷抱，
一見到神崎，光明就像見到自己的親人一般，充滿了歡喜的心情，畢竟，在過去的人生歲月哩，神崎是醫院裡唯一能看到他而且跟他對談的人，不但如此，神崎還教了他許多東西，包括認字和說話。
在光明的心裡早就把神崎當作自己的第二個父親般的存在，也因為神崎的關係，使他從小就知道了自己特殊的存在情況和父母已經離開人世的事實。
光明半個靈魂在身體內維持身體的正常活動，半個靈體對神崎說著：
「神崎大哥，我在醫院裡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上次說要離開一陣子，可是不知道
為什麼慢慢醫院裡大家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一個人。」
「抱歉了光明，我正在處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為今天是實驗室預定電能耗盡的時候，所以我想盡辦法暫時抽身到醫院看你的狀況，卻發現你已經不在醫院，我也是跟著你的腦波才在這裡找到你，沒想到，你身上的變化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
「是啊神崎大哥！我能夠自由的行走和活動了耶！而不是只能一小部分的靈魂在醫院裡到處遊蕩呢！」
「但是我在你的身體上感覺不到生命的跡象...？光明，你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嗎？」
「身體...？是說我身體裡的半個靈魂嗎？我還是能聽到看到和感覺到東西啊。」
「不，我說的你剛剛能活動的這副身體。」
神崎拍了拍光明的肩膀，手掌上傳來的死寂感，他的感覺果然沒有錯，眼前的這一副軀體，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但這具屍體卻依舊為光明的靈魂所操縱，能走能動，也能透過聲帶發出聲音。
「還魂草的副作用？」
十八年前神崎從血池地獄摘取的還魂草，擁有能醫治靈體的藥效，靠著這種草，地獄的靈體們才能在不斷的痛苦折磨中暫時得到平靜。
總是在人間地獄穿梭來去的神崎醫師也不知道從哪裡的突發奇想，竟然決定把這種草帶到陽間煉製為醫治人類的藥物。但還魂草這種只在地獄生長的植物，一但來到了人間立刻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此為了這個狂想，神崎甚至不惜犧牲了他１０年的神能，把還魂草在人間保存了１０個小時。
但十五年的光陰，徹底讓神崎夢想破碎，從出生就是植物人的田村光明雖然因為還魂草的功效而使靈魂甦醒過來，但卻沒有讓肉體復甦過來。
而田村光明的靈魂則由於還魂草的藥效，而能夠自由進出自己已經腦死的身體。
因為這個原因，神崎沒有放棄田村光明，而唯一能看到聽到田村光明靈體的神崎，也成了田村唯一的談心對象和學習導師。
但他完全沒料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從生物學上來說，田村光明早已死亡，但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他的身體將田村的半個靈體牢牢的抓住，因此田村並沒有因為肉體的死亡而煙消雲散或是到地府報到。
而是成了一個活死人。
或者是...死掉的活人？
也許，這才是１８年前那劑由陰陽兩界的藥物混合出來的「藥效？」或者是「副作用」？。
田村光明摸摸自己的手臂，然後對神崎說：「我不懂神崎大哥你的意思？」
田村光明從來沒有過叫做『感覺』這種概念，對他來說，所有的感覺僅限於靈體所能感知的部分。
所以人類的『五感』，『痛癢』，這種實在的接觸感都不存在於光明的生命概念中。
就連現在因為見到久位謀面的神崎也是習慣性的以靈體去對神崎作出接觸。
「光明，你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宇宙中的一種奇蹟...既生且死，真是奇妙的情況。」
「我不懂，我只知道能再見到神崎大哥真好！」
「光明...」
朝夕相處了１５年，他也早就在內心深處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
一個半人半神的神崎輝一。
一個半死半生的田村光明。
「對了光明，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沒有耶，我能跟著神崎大哥你一起嗎？」
「但是光明，我要去的地方，恐怕是你不能跟去的。」
神崎看著眼前的光明，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剛剛獲得「新生」的孩子，或許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答案...。
「也許光明這孩子...」
神崎沉默了一分鐘。
「大哥？你有聽到我說的話嗎？」光明注意到神崎似乎在想什麼事？
「光明...！」神崎突然伸出雙臂抓著田村光明的肩膀用力說著，表情像是下了什麼決定。
「神崎大哥，你怎麼了？」
「光明！你能跟我來嗎？」
「大哥...我不就一直在問你這件事嗎...？當然能啊！」
「好！那你跟我來！」
神崎舉起左手，像是要做些什麼，但他稍微遲疑了一下。
「光明，答應我，你要聽我的話，等等什麼都不要想，只要緊緊的跟著我！」
「神崎大哥，我都聽你的！」
看著光明完全信任的眼神，神崎輕輕嘆了一小口氣，左手食指突然發出了強烈的白光，接著用手指在半空中劃了一個由光芒圍成的小圈，這個小圈瞬間擴大成一個可讓兩個人通過的方形光圈，光圈的裡面則是一片深深的黑暗。
「緊緊的跟著我！」
說完神崎就走進了強光圍繞的黑暗之中，田村光明沒有遲疑，緊接著神崎就走了進去。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難以想像的巨大噪音在進入黑暗之中的光明耳中像炸彈一樣轟炸著他的心靈！
「這！這怎麼回事！大哥...我...我感覺，好痛苦！」
從來沒有肉體感覺的光明，第一次感受到疼痛，而且是沒有任何生物能忍受的巨大疼痛。
「光明！冷靜下來！聲音並不存在！」
神崎用左手發出光芒的手指在田村光明的眉心輕輕一點，突然一切聲音都完全消失，劇烈無比的疼痛也好像從來沒發生過般。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光明幾乎被從未有過的體驗嚇傻了。
「這裡是第21度空間，也就是人們所俗稱的十八層地獄，因為光明你有一半的魂魄是處於游離狀態，所以魂魄來到這邊會受到這裡的強大的痛苦能量波及，你聽到的巨大聲音就是億萬年來靈魂們在這封閉空間裡留下的痛苦哀嚎聲。」
但幸好你有一半的靈魂被肉體緊抓，所以我只要把你的游離靈體放回身體裡面，那麼擁有軀體的你就不再屬於這個空間，也就不會感受到這些痛苦了。
「太...太可怕了。」光明心有餘悸。
說話間，兩人踏上了「實地」。
第十八層地獄的土地。
神崎繼續往前走著，光明也緊緊跟著。
這裡就像個活生生的鬼屋，光明看著左邊遠處的無數土丘劍山，雖然土丘不高，但上面佈滿了無數發出金屬光澤的尖刺，而且劍山一望無際，似乎左方整個延伸到無限遠處都是由劍山構成的土地。
然後就是遍布在道路的兩旁，大大小小的各種紅色水池，都散發出中人欲嘔濃濃血腥味。
往上看，是說不出那種壓迫感的暗紅色雲朵組成的天空，地面上則是一道道流動或是半乾的腥紅液體。
活生生的地獄
光明不禁看的倒吸一口氣，在這裡，他重新得到了所以的感官能力，但過於強烈的環境也讓他難以適應。
所以光明忘了注意到最重要的一個地方。
這裡一個鬼魂都沒有。
「光明，你要知道一件事，我會帶你來其實是不得已的，而且十分冒險。」
「？」光明偏著頭。
「其實剛剛我開的那道光和暗混合的門，叫做生死門，是分別生和死的通道，人間的活人是不能通過的，如果強要通過，就會失去生命。」
「可是大哥，我還活著啊？」
「恩，其實我是賭在你特殊的體質身上，因為你不算活人，卻也不算死人，你在人間是活人，但在地獄卻應該被歸類成活人。」
「所以我決定冒這個險。」
「我不太懂大哥的意思？」
「光明，你看看四周，除了地面和天空，還看到什麼？」
「沒有啊？這裡連個人影也沒有耶？」
「是的光明，這就是問題所在，也是我三年來所努力解決處理的問題。」
兩人往前走著。
「我門要去哪呢？」
「嗯...快到了。」
正說話間，前方突然憑空出現一座巨大的，如同古城堡般的建築，這座建築巨大的難以理解，如果要以人世的規模來形容，那麼這座建築，大概有一個台北市那麼大，萬里長城般一望無際的圍牆，卻只有一個大到無法形的屋頂。
「閰羅殿到了。」
「大哥，我知道閻羅殿啊，小時候你有跟我說過地獄的故事呢！」
「嗯，乖孩子，我們進去吧！」
這座突然出現的巨大閻羅殿，卻只有一個很小的門，大概比普通家裡的門也大不了多少。
神崎輕輕一推，推開了這道門。
門的後方是一望無際的巨大走道，但是一樣空無一人。
這讓光明有點納悶，神崎大哥告訴他的故事可不是這樣的啊？
地獄裡不但應該有無數正在受苦的靈魂們，還有許許多多恐怖的牛頭馬面和鬼差才對啊？
兩人走著走著，在走上了大約２０個階梯之後，走到一個巨大的血紅色椅子前，
這椅子足足有一部砂石車那麼大，簡直就是給巨人做的椅子，椅子的木料上還雕刻著無數的龍。
「光明，你坐上椅子看看。」神崎示意田村光明。
田村光明一向對神崎言聽計從，毫不猶豫就坐上了這巨大椅子的一角，幸好這椅子雖然巨大，但高度卻不高，就跟一般的椅子差不多。
「光明，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感覺？」對光明來說，這名詞在今天是他１８年來首次體會到的東西。
但從地獄這極端環境體會到的感覺，卻是深刻無比。
「坐在椅子上」這種感覺也是他首次體會。
很新鮮，但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神崎大哥，你是說什麼樣的特別感覺？」
「嗯...沒感覺啊，也好...光明你可以下來了。」神崎的口氣中似乎有點失望。
「好的～」光明雙腳踏地正要下椅，突然一個巨大的震動迴響在光明的腦中。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又是剛剛的巨大聲響，而且巨大的程度，比剛剛進入地獄時感受到的還要大上兩倍以上。
但不知道為什麼，光明卻一點都不感到痛苦。
「光明怎麼了？」神崎好像也注意到光明的異狀。
「好大的聲音...好大好大...可是，我卻感到不痛苦...甚至...甚至...有點舒服...？」
舒服這個感覺，也是光明知道這詞語以來第一次感覺到。
「成功了？！」神崎好像看到了一輩子最驚訝開心的事情，兩沱眼淚甚至在眼眶裡打著轉。
「沒想到...沒想到...」多年來我尋找的解答，竟然就在我的身邊...
三年後
高樓林立的都市叢林裡，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們，拿書本當擋箭牌正在打瞌睡的學生們，一邊泡咖啡一邊正在往老闆杯子裏吐口水的女職員們，趁大家都不在家正在偷東西的小偷們，開著計程車在大街小巷轉著的司機們。
人類的世界一如往昔的熱鬧充滿生氣。
那麼地獄呢？
一望無際的血紅大地上，劍山再度刺滿了無數的惡靈，血池裡再度泡滿了痛苦的怨魂，拔舌地獄裡門庭若市，穿腸地獄中熱鬧非凡，地獄再度恢復了過往的繁華
至於神崎和光明呢？
神崎依舊穿越在各種空間裡，此刻...他應該正在第１２度空間和十八羅漢下著象棋吧？
至於光明...
你不會想知道他在哪裡的...
但事實上，每個人都有機會見到他
在那巨大的血紅龍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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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武俠奇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