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車貸試算表 穆斯林女性一定要帶頭巾?開車違反伊斯蘭教義?
──《古蘭似海》帶領你探索宗教本質與文明對話二0一七年七月底的台灣,一向被當作是「信仰」與「民俗」一部分的宮廟,突然因為史上頭一遭的「眾神上凱道」遊行活動而登上了政治新聞的頭條。政府為了環保理由而呼籲「減香」雖然立意良善,但卻被懷疑有「滅香」的企圖,引發信眾的抗議。支持者認為寺廟的香火不僅是民間信仰必要的儀式,而且比起工廠、車輛等更大的污染源,香煙只是小巫見大巫。然而也有人認為心誠則靈,儀式並非必要。
究竟儀式重不重要?究竟信徒是否一定得透過儀式來表達他們的虔敬並得到神明的庇佑?這問題不只困惑著台灣人,對全球16億的伊斯蘭信徒來說,更是時時刻刻必須思考的難題。畢竟對穆斯林來說,生活與宗教是融為一體的。
在《古蘭似海:用生活見證伊斯蘭聖典的真諦》當中,牛津大學伊斯蘭中心任教的印度裔穆斯林學者阿卡蘭(Sheikh Mohammad Akram Nadwi)透過對《古蘭經》精湛研究,顛覆了一般人對伊斯蘭的認識,也提供我們看待這個問題不同的角度。
舉例來說,自法國從2010年起以政教分離為由禁止「在公共場合穿戴宗教服飾」後,穆斯林婦女穿戴頭巾與布基尼(burkini)的自由就成了政治上牽動敏感神經的爭議話題。然而,經過考證,阿卡蘭發現《古蘭經》中只是很籠統地指出婦女穿著應該得宜、不該暴露,並未強制要求女性蒙面:「叫她們降低視線,遮蔽下身,莫露出首飾,除非自然露出的,叫她們用罩紗遮住胸膛。」(24章31節)更重要的是,阿卡蘭更強調,外在的端莊謙恭跟內在的信仰一樣,應當發自內心,而非外加。「人不因穿著而虔誠,」他告訴學生們,「若妳是虔誠的,頭巾罩袍會保護妳。但試圖強迫女人足不出戶,或強迫穿戴頭巾,並不會讓她們變得虔誠。」缺乏真誠的伊斯蘭信仰,罩紗不過是伊斯蘭信仰的公共展示之一,毫無實際意義。
因此,他也反對像沙烏地阿拉伯與伊朗那樣的神權政體。「法律不使人虔誠,」他說。強制執行伊斯蘭法無法把人們變成好的穆斯林。若不敬畏真主並發自內心地順服祂,這些外在的伊斯蘭認同展示不過是對身分的炫耀,無關信仰。「遵守伊斯蘭法的人,不一定是信徒,有些人即便不遮蔽身體,卻很虔誠。」
有一名虔誠的法國穆斯林認為法國的法律剝奪了他的宗教自由,因此問阿卡蘭他是否該移民到尊重伊斯蘭信仰的國家?阿卡蘭非但沒有鼓勵他,反而透過責問希望他明辨信仰的本義:「法國政府管到你家裡了嗎?管到你心裡了嗎?妨礙你敬畏真主嗎?阻止你當虔誠信徒嗎?」
開車是穆斯林會遇到的另一個問題。伊斯蘭教義不禁止開車,但是禁止買保險,因為根據大部分伊斯蘭法的詮釋,保險等於拿未來賭博,因此是禁止的。可是在英國,開車一定要買保險。困惑的信徒英國穆斯林跑來問學識淵博的阿卡蘭該怎麼辦?阿卡蘭非常寬容地說:英國穆斯林投保駕駛人保險,並不妨礙他們當個好穆斯林。只要俯仰無愧,在諸如保險等議題上做出必要妥協是可以接受的。
《古蘭似海》主人翁阿卡蘭因為寫了一部《女聖訓專家:伊斯蘭的女性學者》而成為享譽全球的穆斯林學者。在書中他推翻了伊斯蘭一向歧視女性的成見,在漫長的一千四百年歷史中,挖掘出九千多位成就輝煌的傑出女性伊斯蘭學者的歷史檔案。然而,他在英國的生活並不侷限於學術圈,他時時需要扮演類似心理諮商師、婚姻顧問、法律諮詢的角色,為大量來自南亞、中東的穆斯林移民排憂解惑,協助他們融入陌生的國度。他處理所有疑難雜症的法寶只有一個,那就是《古蘭經》。而他對《古蘭經》的理解往往跟其他人不一樣。
本書作者卡拉?鮑爾(Carla Power)是美國著名的《時代週刊》(Time)與《新聞週刊》(Newsweek)的資深記者,採訪中東事務超過二十年。九一一事件之後西方媒體對伊斯蘭世界大量的片面、扭曲報導,讓她有一天突然覺醒:儘管身為資深中東事務記者,她卻從來認真讀過《古蘭經》,從來沒有試圖深入瞭解穆斯林的心靈世界。於是她找到了她認識多年的阿卡蘭,從零開始,像小學生一樣,研讀《古蘭經》。於是,一趟深邃的《古蘭經》探索之旅在這對多年好友之間展開,有時在牛津的咖啡館、演講聽裡,有時在阿卡蘭家的女眷臥房裡,或印度鄉間保守的女子學校裡,也在鮑爾女士父親的葬禮上。
在阿卡蘭的引領下,鮑爾女士不僅破除了諸如西方慣有的對伊斯蘭的刻板印象,諸如歧視女性、對異教的排斥、激進主義、教條主義,更重要的是,她也開始針對強勢的西方文明展開反思。生活在美國大都會、受到西方菁英教育訓練的她開始思索:難道美國社會裡就沒有對女性的歧視或僵化的男女界線嗎?難道西方文明對個人的自由、個性、利益的強調真的能帶給我們最大的幸福嗎?難道儀式、規範真的只是限制個體的枷鎖,不可能是一種安定、安慰的力量?
生長在台灣的我們未必對伊斯蘭的義理與規範熟悉,更不會因為伊斯蘭信仰與西方主流文化的差異而感到困惑,然而,在阿卡蘭與鮑爾的對話中,我們將看到真正深邃的宗教精神是放諸四海皆準的。它真正追求的目的是心靈的純潔與撫慰,而服裝、儀式、戒律等等外在規範都只是工具而已。
第二章一個美國人到東方
對父親而言,帶著妻小到海外住幾年,可慰藉他對美國社會長期的不滿和他的憂鬱症。他在密蘇里州當法律系教授,可是覺得在陌生國度更適得其所,若那些地方有他心目中文明社會必備的「葡萄、甜瓜和橄欖樹」時,更是如此。因此我的童年分別在聖路易郊區和穆斯林世界的幾個城市輪流度過。不消說,這份外派列表——德黑蘭、德里、喀布爾和開羅——非常啟人疑竇。媽媽的家族認為我爸是個中情局探員,狡猾偽裝成個性古怪的大學教授。他不是中情局的人。他把我們帶到國外比較是出於審美和情感因素,而非職業考量。
我們家最接近信仰體系的東西,是對旅行療癒力的堅信不移,因此宗教文本在我的養成教育中不具一席之地。我有個背棄信仰的貴格會教徒父親,以及把信念儲存在貝果和對〈陀螺之歌〉(dreidel song)模糊記憶之中的猶太血統母親,身為他們的女兒,我在成長期間不曾讀過任何宗教聖典。我們家是世俗家庭,藝廊與公園是我們的教堂,懷疑是我們的預設立場。我的雙親都是教授,不太在乎宗教信仰。宗教信仰或許曾幫助我們的祖先,他們拖著沉重腳步走在東歐猶太小鎮(shtetl)、在北美大平原上的公地(homestead)奮力求生,不過對我那雙擁有高等教育文憑和爵士樂手邁爾士.戴維斯(Miles Davis)黑膠唱片的父母卻不然。他們相信,超驗(Transcendence)存在提香(Titian)的畫作或夕陽裡,而非神聖典籍或聖人。我唯一的宗教訓練是偶爾在週日拜訪倫理學會(Ethical Society),我們在這個人文主義者集會所,彩繪世界各地的孩童的圖畫,歡唱關於簡樸恩賜的歌曲。
當母親露出猶太教的一面,是以文化而非宗教信仰的形式展現,而且一定和她的童年記憶有關,譬如鞍部鞋(saddle shoes)或吊帶。若她碰巧記得,我們會在逾越節藏無酵餅(matzo),在光明節點亮猶太教燈臺。偶爾她冷不防冒出幾句從立陶宛祖母那兒學來、記不太清楚的意第緒語:貶斥電影《愛的故事》為「沒格調」(schlock),在我和弟弟打鬧時,稱我是個「野孩子」(vilde chaya)。即便如此,我確實依稀自覺是個猶太人,雖然我所謂的猶太人自覺,充其量是一種特殊的城市世界主義,由黑色諷刺和訂閱《紐約客》雜誌所組成。極度節儉是父親貴格會文化傳統的唯一遺跡,還有關於成天「汝」來「爾」去慣用古英語的姑婆們的故事,以及隱約覺得參加貴格聚會或許不錯,前提是改天有機會的話。「我樂意信教。」父親會邊說邊張開雙臂,彷彿等待某個神祗降臨他的懷抱。神祇不曾真的來過。
父親用旅行和旅途中購買的手工藝品,填滿宗教可能進駐的閒置空間。在聖路易家裡,我們和斑駁鍍金佛像、印度迷你畫以及成堆東方地毯一起生活——這是父親用來阻擋密蘇里州入侵的防禦工事。對他而言,聖路易是鄰居要相互點頭致意的城市,是人們秉著陰森沉默加油的城市,是在冬寒中蜷縮長途步行的城市。可是為了養家,他勉強接受一份工作,在那裡教法律。他發現,只要夏天能到歐洲旅行,然後每隔幾年申請研究獎學金或無薪休假到海外住一陣子,這份工作是可以忍受的。
編/譯者:葉品岑
語言:中文繁體
規格:平裝
分級:普級
開數:15*21
頁數:448
出版地: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