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彭杏珠

誰說1918年元月出現的西班牙流感病毒絕跡了？其實，這個流感病毒的「徒子徒孫」不僅禍害人類逾百年，至今，科學家還無法打敗它。

此刻，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疫情大爆發，確診人數與死亡人數不斷攀升，堪稱是百年一遇的大瘟疫，各國正在全力對抗中。其實，人類還有另一個大威脅，那就是流感病毒。目前世界衛生組織（WHO）公告大流行而威脅人類甚巨的，就是冠狀病毒與流行性感冒（簡稱流感）病毒。

流感病毒與一般感冒病毒完全不同，流感對人類的傷害更大。根據美國疾病暨管制中心（CDC）的資料指出，當年西班牙流感疫情發生時，約5億人感染，約莫當時世界人口的1／3，死亡人數約4000至5000萬，遠比第一次世界大戰（1914年到1918年）喪生的1500萬人數還要多。

外界都以為百年瘟疫西班牙流感早就不存在，其實，它一直糾纏人類至今，從未離去。台灣感染症醫學會理事長、台大醫院小兒部主任黃立民說，西班牙流感的「子孫們」一直活到現在，禍延人類已超過百年。

其實，每年好發在12月至隔年1、2月的流感，都是西班牙流感病毒的變體。1998年2月，美國國防病理中心（AFIP）終於在阿拉斯加一具冰封80年的愛斯基摩女子遺體（罹患西班牙流感離世）身上，找到1918年的病毒基因「H1N1」，這正是現今季節性流感的鼻祖。

流感病毒為病毒界的「百變天王」，每年都會有些許突變，例如2009年流感大爆發的病毒株同樣都是H1N1，卻與西班牙病毒株不太一樣，被稱為新流感。

根據WHO以及CDC的統計，當季節性流感疫情嚴重時，全球將有500萬個重症患者，甚至會奪走65萬條寶貴生命。棘手的是，黃立民說，「窮人類一生努力，目前還是無法打敗流感病毒」。

連2018年元月，西班牙流感百週年時，美國疾管局都公開表示，過了100年，醫學已進步到可以複製動物或移植各種器官，但對流感病毒的控制力仍不理想。以近日流傳的流感為例，僅30％疫苗發揮作用。

「很顯然，我們還是無法控制病毒，」美國歷史學者、《大流感》（The Great Influenza）的作者約翰．貝瑞（John M. Barry）說，「很多層面上來說，我們跟1918年一樣脆弱，甚至比以前更脆弱，因為現在全球經濟互相依賴程度更高了。」

南台科大生技系講座教授蘇益仁說，流感的威脅並不會低於SARS。流感每年都會來，全球約有10％的人會染病。過去10年，台灣每年到門診就醫的約270萬至340萬人次；每季因流感併發重症死亡的，約有200至400人。

流感比你想的還具威脅性

儘管，流感已與冠狀病毒並駕為兩大威脅病毒，但人們總輕忽其威脅性。它早成為生活一部分，民眾變得無感，「流感還有疫苗跟藥物（克流感），無需太緊張啊，」一位35歲的女性上班族說。

實情真是如此嗎？東吳大學微生物系兼任助理教授宋向軒指出，早期克流感過於濫用，導致對2007、2008年的季節性流感無效，直到2009年「新流感」病毒出現才有效。他還特別提醒民眾，服用克流感一定要吃完整個療程，不能中斷，一旦病毒產生抗藥性，以後就沒有藥可以吃了。

其實，每個人對克流感的反應也不同，「這不是仙丹，不可能吃了馬上就好，有人必須三、四天後，症狀才趨於緩和，」黃立民說出民眾對克流感的錯誤迷失，每年還是有數百人會因重症而死亡。

不只克流感的藥效沒有預期中好，流感疫苗的成效也不盡理想，目前約三至五成效果。但為何各國仍編列預算，幫老弱孩童施打？因為人類窮盡所有研發成果，還是輸給頑強的流感，即便僅有幾成效果，各國仍鼓勵施打，以降低大流行機率。

看來，每年都來一次的季節性流感，也是人類最常見且難以克服的厲害敵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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