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梳洗，蹬上通勤的交通車。綠燈亮了，沿著固定路線行駛的交通車不疾不徐，搖搖晃晃，乘客們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大概是抵達目的地了吧？車門開啟，惺忪的視線看到的，正是如往常般的迷惘。
是不是在路上丟失了些什麼？或是忘了帶出門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習慣性地把自己的軀體和夢想分開，甚至不小心會脫口而出「都什麼年紀了還在談夢想」之類的話，或是染上緬懷當年的惡習。逐漸流失的能力，被生成式AI掠奪，身而為人，卻越發像無機物質，難道這就是進化？
試著用手機導航，「我在哪裡呢？」，好像把定位功能關掉了，或是路太複雜，或是天候不佳，或是訊號太差？迂迴難行、舉步維艱，咫尺卻天涯。明明在嬰兒時期就學會了「踏出那一步」這個技能，怎麼退化成只會聽口令的原地踏步？
迷路久了，身體也漸漸沉甸，被影響的心裡也沉澱了，以為「就是這樣了吧」，就住下來吧。沉甸的身體是被微波食物所餵食，沉澱的心是被瑣碎廢屑所壓縮。「好乖好棒」，這大概是對圈養的生物最高尚的稱讚了吧，「謝謝主人～」。
值得慶幸的是，還記得怎麼回到返航的交通車，用更複雜的海馬迴來救贖殘存的碎片，並錄下這樣非例行的獨白證明自己的存在。而後，乘客們大概又會沉沉睡去了吧，彷彿沒有來過。 |
在通勤的車上迷了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