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這麼美麗卻又如此哀傷,回憶洋溢著青春卻又無比衰老。
《天橋上的魔術師》由九個短篇組合而成,看似毫無關聯的人物記憶,隨著讀者閱讀,都將發現與中華商場那座天橋上的魔術師息息相關。吳明益用流暢樸實、精準觀察的語言書寫,看似漫不經心的角色敘述,一一揭開、重組過去那些角色的童年記憶中,一些奇情迷離、一些哀傷無比,及一些感人真摯的場面。
故事中三十世代的主角們,彷彿跟著小說時間的時光在倒退,他們逐一退著走回去,想要走到童年記憶的那面謎底,而終於大家來到童年記憶的那座商場天橋。與其說天橋的功用是中華商場的天台與聯結,在小說中倒不如說像是一座湖泊,一座謎般的湖,而天橋上的魔術師就是那湖心,深不可測的湖心。當角色們一一來到穿著傘兵鞋、兩眼分別看著不同地方的魔術師面前,想探求、揭開記憶的中謎團時,才知道這裡根本沒有答案,更沒有所謂的謎底,有的只是無盡遺憾的感嘆哀傷,與曾經波光淋漓的美麗時光。
其實我來到臺北唸書時,中華商場已經拆除了,然而閱讀天橋上的魔術師,彷彿也產生了所謂「魔術時間」,有將人迅速帶回到童年記憶的魔法,讓人進去一探究竟,那自己記憶中模糊不清,卻又霎時閃現的童年場景。
其中我很喜歡「鳥」這篇其中一段:「魔術師用他的右眼瞪我。『因為那是在魔術時間裡頭啊,魔術開始進行的時候,這個籠子附近的時間會變得跟我們站的這個天橋上的時間不同,一旦有人用身體的任何一部分打擾了這個時間,鳥就回不來了。』魔術師說:『留在那個時間裡,回不來了。』」
有些時光真的是回不去了,有些東西也消失不見了,藉著閱讀小說的魔法,我們重建人物角色的回憶,也從中著手重建自己的記憶,哪怕是虛構的。
與睡眠的航線相比,睡眠的航線錯綜複雜的時間結構,著實令人著迷,所迸發出的情感令人迴盪不已,而天橋上的魔術師看似獨立,卻仍有相當謹嚴的情節架構,也很有村上村樹式的囈語哀傷。相同的是,都是在書寫時間,而且有著厚疊的滄桑感與時光的流動感。
不過我誠摯的懷疑,小說故事是由十個短篇故事構成,但那隻斑馬讀起來是如此的真實,而接近虛構。不過我想,也許可能是我又一次的誤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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