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學生時代的募款,心中第一個浮現的畫面就是小學的時候買的防癆郵票,記得好像是一張五塊錢,左下角有個二橫一豎的紅色標誌,小孩子不知道防癆是什麼意思,但對於收集防癆郵票卻有極大的興趣,現在肺結核在台灣已經很少聽到了,不知道小學是不是還在賣防癆郵票。另外就是常見的愛心樂捐活動,雖然美其名為“樂”捐,但學校為了鼓勵學生的家長捐款,捐款金額在一百元(二十多年前的一百元可是一筆大數目呢)還可以換一張獎狀,所以捐款反而變相成是一種同儕之間炫耀的工具。不管是哪一種形式的募款,這些募款的收益者大多是為了校外的慈善機構和公益團體或是校內需要幫助的學生,很少聽說過是因為學校自己缺錢找學生家長募款的,這在台灣想來是理所當然,公立中小學有政府當靠山,而私立學校已經收了一大筆學費了,誰有這個膽子向學生家長募款呢?不被家長罵死才怪! 大學畢業之後,開始接到學校給畢業校友的信函,其中除了報告學校最近有什麼新的建設和活動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校友的捐款了,許多以慶祝校慶為名的校友聚會也經常是以募款為目的而舉辦的,這時候才開始見識到學校為了募款的用心良苦。
但是和美國相較之下,台灣學校的募款活動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上研究所時看過一本管理大師彼德杜拉克談非營利事業管理的書,他提到每個美國小孩子都有賣童子軍餅乾的經驗,當時覺得很奇怪,小孩子沒事去賣餅乾做什麼?當我來到美國而且小孩在這裡上學之後,我終於瞭解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原來美國人從小就要幫學校或教會義賣募款,這可是他們參與志願工作重要的一部份呢!台灣雖然是蕞爾小島,但非營利機構的數目竟然在全世界榮居第二名,可以說是另一個台灣的奇蹟,那第一名是誰呢?哈哈,就是我們現在所居住的美國,在此大家分享我們對美國學校募款的觀察。
在剛到美國的時候,我們不時會收到許多非營利機構募款的信函,他們深深地知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這個道理,也了解人是不會無緣無故的掏腰包捐錢的,所以他們隨著信封附上許多已經印好你的姓名和地址的貼紙,當你在寄信時,你只要撕下一張貼紙往寄信者的位子一貼就行了,省下了寄信時書寫地址姓名的麻煩,這些機構期望你在看到這些用心良苦的貼紙之後,會良心發現附張支票寄給他們,但是這些貼紙通常最後都成為我女兒的玩具,匯款一事不了了之。自從女兒多多在去年開始上美國浸信會附屬的教會學校preschool,我們見識到了美國學校的募款方式的多元與創意。一開始我們收到了一本信封,裡面除了每個月繳交學費的信封袋之外,其中隔二三個月就會出現一個寫上不同名目的樂捐信封,希望我們可以在每個月的學費之外“順便”捐一些錢給學校。過了一陣子之後,學校來函請家長加入Box Tops 4 Education的活動,也就是請家長留心一些廠商的產品包裝上會有一個Box Tops 4 Education的圖案(如下圖),只要把這個圖案剪下來收集起來給學校,每個標籤學校可以向廠商兌換十美分到五十美分不等的捐款,這真是個有創意且達到雙贏的好方案,一方面學校可以籌到經費,另一方面廠商也可以盡到社會公益並同時促進業績成長,而這些產品都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學生家長只需要選擇贊助廠商品牌的產品就可以幫助學校,何樂而不為呢?此外,還有一種常見的募款方式是透過學校來訂購一些廠商提供的餅乾、匹薩和蛋糕,學校再抽取一部份的回饋金額。最近我們最頭疼的是前文所提到的童子軍餅乾模式,有天接多多放學的時候,老師交給我一盒沈甸甸的盒子(見下圖),告訴我學校最近又要募款了,這盒巧克力一條一美元,共有五十條,請下週將五十元交回學校。哇咧,這是強迫推銷嗎?心裡有點不太舒服,但問過在美國久居的朋友之後,赫然發現這是美國人非常習以為常的募款文化,大部份的美國小朋友都有逐門推銷義賣品的經驗,美國人通常也很樂意買小孩的義買品,我們只好硬著頭皮想辦法把這五十條巧克力賣出去。首先,我大膽地找我的論文指導教授下手,沒想到他聽完之後很慷慨地掏腰包拿錢出來,而且因為他不吃巧克力,所以要我把巧克力在上課時拿出來分享給同學。頓時間我的信心增加不少,看著盒子中剩下的四十幾條巧克力,接下來就看多多的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