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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25 17:01:59瀏覽632|回應3|推薦107 | |
"牢頭讓我來做,好不好?" 黃平安天天尋牢頭開心,不知道是真是假,有幾個人甚至覺得一場風暴在所難免,黃平安持續鬧下去,A605真要爆鍋了。但他可不這麼認為,牢頭的大位豈可私相授受?!若不是主管警官矚意,誰都不敢坐上去,主管警官的發言就是"尚方寶劍",膽敢挑戰無異於自討苦吃。 那天早晨,雖然他依舊在醒來時對CY說,"又是美好的一天",但隨著黃平安的爭權企圖,監舍裡的氣氛有些緊繃,他甚至敏銳地感受到有幾個人是支持黃平安的,只是未便明顯表態而已。 接著,就是一連串不如意的事情發生。 早上,照例要清掃放封場地板,他蹲在地上把拖鞋排放整齊。"閃啦!!!" 背後傳來阿桂不友善的聲音。他忍住脾氣,覺得這個年輕人根本是坨屎,缺乏教養。他默默的移動腳步,先讓阿桂在地板上沖水。 阿桂和CY緊臨著床位,由於過於擁擠而時有衝突,CY也是忍讓著,阿桂認為他跟CY是一夥的,所以才會藉機搞點小動作。他心裡想著:"最好阿桂老婆將他告到底,那才叫痛快呢。" 那天早上不知道是不是磁場倒轉了,大家的火氣都不小,氣氛非常浮躁。鼓浪嶼和負責帶領喊口號的老大也起了口角,鼓浪嶼覺得對方是個心地陰險的衰人,總盼著別人的刑期越重越好,尤其喜歡潑鼓浪嶼冷水,專挑鼓浪嶼的軟肋攻擊。 大拇哥似乎心事重重,懶得出面阻止衝突發生,一個人坐在水桶上抽悶煙。鐵門外有人隔著小窗叫他,他也不願搭理,外頭那人是個台灣人,專門從事偷渡工作。從B城某處海邊出發,遠遠地繞過幾座台灣控制的小島,最終在北台灣"X里"附近海邊登岸。若是遇大風或是洋流,時間就會多花兩三倍,風險也增加不少。 那台灣佬已經被抓好多次了,每次都是固定刑期-六個月,在看守所坐完刑期,出去後又繼續幹偷渡的行當。因此,台灣佬在B城看守所也算闖出名號了,大概關係不錯,他每天都能在監舍外"勞動",剪樹枝掃樹葉,偶爾趁空檔將臉貼在鐵窗上,跟隔壁監舍放封場裡的朋友聊天。 "你哪裡人?怎麼進來的?" 台灣佬以閩南語問他。 "台北。朋友送我畫,過後又去告我偷了他的畫。。。。" 他常常被問及進看守所的原因,因此,早就想好一套最簡潔的說法,畢竟,能與隔壁牢友聊天的時間極其短暫,沒法嘰哩咕嚕說一大篇。 "免驚,你唔代誌。" 台灣佬想了想,給出一個結論。 "某某某,提審。" 鐵門外傳來一聲大吼。黃老大抬起頭,叫他趕緊整理服裝,穿好拖鞋,到門邊等著。 大約過了5分鐘,鐵門喀噔打開一個縫,"警官好。" 他從主管警官腋下穿過,警官復又將鐵門推上,並上兩道鎖。 "手和膝蓋都好了吧?" 主管警官走在前面問他。 "差不多好了,但現在感冒了,不曉得怎麼搞的,身體狀況從沒這麼差過。" 他回答。 "下午廚房會煮板藍根,你們感冒的人都喝一些。" 主管警官說。 他走進第13號提審室,大隊長站在鐵柵門另一頭等他,主管警官正要鎖上鐵門,大隊長說不用鎖了,很快就好。 大隊長沒坐下,他也就跟著站定說話,大隊長帶點嚴厲的語氣質問他,過好幾天了,為什麼畫還沒送過來?他哪知道為什麼,跟家裡完全斷絕音訊,那知道啊?他被問的有些莫名其妙,火氣也到了喉嚨啦。 大隊長又拿起他的手機撥通國際長途電話,鈴聲響起後,將手機交給他,要他問問家裡的人,為什麼畫還不送過來鑑定?! "喂?不是說早點把畫送回來嗎?" 他問家裡的人。 "有在處哩,稍安勿躁。。" 電話那頭傳來平穩的聲音。 大隊長一把搶過去手機,"某某,你耍我是嗎?我告訴你,你敢耍我,我讓你親自來找我。。。看我怎麼整妳。。。" 大隊長又連珠炮說了一些恫嚇的話。 他心裡很惶恐,又覺得氣憤,大隊長竟然對著女輩口出穢言還語帶威脅。大隊長咄咄逼人,你耍我是嗎?你敢耍我?一連串的怒吼不讓對方有回答的機會,大隊長張著一雙牛眼盯著他看,他嘴裡不斷吐出"沒有沒有沒有。。",邊搖頭邊在心裡罵著三字經,當時真想衝過去給大隊長一拳。 "還在處理。。" 他可以聽見電話那頭非常冷靜的回答。 大隊長聽見這樣的回答更是怒不可遏,"有在處理,嗯。" 他家人仍舊語氣平靜。 "我告訴你,某某某在我手上,你敢耍我,我讓他在裡面也不好過,你懂不懂?!" 大隊長簡直氣炸了。 "還在處理。" 然後就聽見那頭掛斷了電話。 真是大快人心啊!!他心裡想著。 大隊長怒氣沖沖,頭也不回地走出提審室。主管警官在後頭看著這一切,面無表情,而他心裡清楚,人在看守所裡,就是主管警官的人,刑偵大隊長的手不見得伸的進來, 不同的組織有不同的地域,該誰管就是誰管,該有什麼利益就是歸管的人所有,因此,他不部怕大隊長的要脅。 就是不清楚家裡的人在心理上會不會受到影響? 其實,家裡人的回答也不是推搪之詞,確實正在處理。全家人都在商量,必須考慮到許多狀況,例如徵詢了台灣律師的意見,但又覺得兩地的法律不同,台灣的律師不見得清楚那邊的法律。另外,若是由美國回來的親戚將畫帶去B城,會不會被當作共犯而受到拘留?萬一,一個還沒救出來,另一個又進去了,怎麼辦? 家裡的人也去電詢問了政府有關部門,也諮詢了政府提供的律師。 在還沒有達成結論前,家人決定暫時不接聽大隊長的電話,連小孩接到大隊長的電話也是直接掛斷。 大隊長無計可施,只好主動聯繫他們在B城的友人葉某,希望透過葉某勸服,早日將畫作送回B城。之前,葉某數度聯繫大隊長,希望能聊聊一切的可能性,但皆為大隊長拒絕,甚至不再理會葉某。 其實,雙方拼的是時間,都有緊迫性,警方儘量想在37天內結案,以免到時查不出案情就必須放人,還可能被反咬一口。而家人則希望案件還在警方手中時就完全解決。 案件一旦從警方手中送到檢察院,就難以私了了,一切得經過冗長的法律程序,這樣對家人又是更大的麻煩和挑戰。眼前比較麻煩的是,這個大隊長還挺清廉的,各種提議他都沒興趣,不表示意見,不開口也不回應。 也許是哪個環節不對?或是需要有力人士出面?或是,還不到適當時間?或是提供的條件不夠?無論如何,都要跟時間賽跑。 監所裡的牢頭都知道,曾經有個台灣人販毒被逮,這毒販的哥哥原本是極知名的歌星,後來當了立法委員,當事件發生後,有人建議要盡快處理,可能他家裡的人在處理的過程中耽誤了時間,幾天後,案件送到檢察院,一切就晚了,檢察院和法院依法行事,那歌星的弟弟最終在B城被槍斃了。 總之,大隊長只想畫作早日送回B城,他要親自接收,若是他家人怕半途被攔截或是擔心給錯人,他也可以親自到碼頭或機場去帶人。 "謝謝警官。" 進入放封場前,他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午餐是十點半,其它人都吃過了,他的瓢子被擺在櫃子上,有人叫他趕緊吃吧,但他一點胃口都沒有,直接將所有的飯菜都倒入茅坑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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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