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潮–Ⅱ／劍．疾風

好色攀高性與情，卻令世人慾自縛。

情事紛紛費經綸，野馬嘶嘶豈鈴閣。

春山黛媚銷人魂，秋水俏波蕩人魄。

若無德行相安處，落得搖搖旆旌著。

 
【夢　潮】第二章　擇偶妙論

　　這一日；杜夫人攜了兩個貼身ㄚ環上武當山進香祈福。忽然見到一個攜眷赴四川就任的府台大人，途經武當山便著家眷到山中遊山玩水，山中偶遇卻也閒聊了幾句家常。談及後來才知原來這府台姓章單名一個鵬字，竟是杜大人當年奉旨組闈當主考闈官時提攜的學生。

　　杜夫人與章夫人相談甚歡，便請了章府台一家到府盤桓數日；再尋江朔上就任。

　　話說這章鵬與夫人育有一女，年僅九歲，生的一雙翦翦秋水雙朣；靈動活潑，肌膚粉嫩，竟似明珠韻潤，閨名便叫璦珠。下午，活潑好動的璦珠見大家都在午憩，她一人甚是無聊，便獨自在杜家花園玩耍，未幾聽得有交談聲，心一慌便找了最近的一顆大樹爬上去躲了起來。

　　原來是杜曦月與同窗好友楚襄一同散步，談著談著便走到這後花園。

　　杜曦月略感不悅的對著好友說：「沒想到楚兄竟也當起媒人說客。」

　　楚襄堆著笑臉說：「若不是詠夜兄文采品貌高人一等，眼光也高人一等，我又何需降格此行，受人之託自當竭盡所能。」

　　曦月說：「此事休要再提。」

　　楚襄倒也盡職，不管曦月的情緒，繼續說：「令堂為兄親事亦十分著急，然而杜兄東家也辭，西家也拒，難道杜兄當真不娶麼？」

　　曦月不耐煩的說：「夫婦乃人之五倫之一，為何不娶。」

　　楚襄稱勝追問：「既然是要娶，為何顯宦良姻，皆一一謝去？」

　　曦月正色道：「這我到要請教楚兄，就說你來提的這段親事，怎見得顯宦就是良姻？」

　　楚襄回答：「馬王爺功在朝廷，官尊王侯之列則為顯宦，顯宦之女，門楣榮耀，當然是良姻了。這道理人人皆知，難道杜兄竟迂腐的轉不動腦子？」

　　曦月聽了大笑道：「楚兄所論者，實在淺薄至極。」

　　楚襄不悅的說：「願聞高見。」

　　曦月便說道：「若要說宦海浮沉總無定，今日官尊則為顯宦，倘有一日罷官降職，則宦不顯矣。宦不顯自然門楣冷落，請問兄臺，其女之姻，還良乎？不良乎？」

　　楚襄嘆道：「照杜兄這等思前想後的說法，天下再無良姻了。」

　　曦月辯駁道：「怎麼沒有？所謂良姻，關鍵在其女。詩云：『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惟女者關雎賦性，窈窕為容﹔宜室宜家之德，鼓鐘琴瑟之樂。即使不幸生而貧賤，糟糠亦有畫春山之眉而樂飢，賦同心之句而偕老。如此因緣方稱無愧於倫常之佳偶也。」

　　曦月說著說著，撿拾一塊石子把玩手心，又道：「倘若得妻不以夫之偃蹇困頓，而失舉案之禮，不以時事變遷、行道坎坷，而能得唱隨之情。此等婚配方稱良姻了。」

　　楚襄聽了，譏笑道：「杜兄想得妙，議論也精闢，但是你若執意用這個想法議論去娶親，祇怕今生今世都娶不成了。」

　　曦月問道：「這是為何？」

　　楚襄正色道：「孟光雖賢卻非絕色，西施縱美豈是淑人？你卻要兼而有之，這等女子那裏去尋？」

　　曦月大聲的說：「楚兄也不要看小了天地造化，天地既生了我一個杜詠夜，世界中便自會有一個才德兼備的佳人與我杜詠夜作配。況且；我杜詠夜胸中讀了幾卷聖賢書，筆下能寫得出幾篇文字，兩隻眼睛，又認得出好歹，怎肯匆匆草草，娶一個語言無味，面目可憎的媳婦，朝夕與之相對？」

　　楚襄見婚姻也談不攏，話又說不過他，竟惹惱羞：「杜兄且慢等吧，我到要看看杜兄將來所擇佳人究有何能！」

　　曦月聽了也自心情不悅：「小弟又不老，便是再遲個三五年也不妨。楚兄無須替小弟擔憂著急。」

　　楚襄憤而拂袖而去。

　　此時樹上的章璦珠，久屈枝枒早就不適，及見楚襄拂袖而去，便小心的舒展雙足，不意卻引來陣陣唏疏聲。

　　樹下杜曦月早有所覺樹上藏有某物，不時發出細碎聲音，心想大約是鼠獸之類，這會兒見樹枝抖動異常，手中石子投射而出，忽聽童音慘叫一聲，從樹上卻掉落一個紅衣女孩。

　　也是曦月身手敏捷，將之抱個正著，一看卻不知是哪來的小女娃兒，眉上一個小窟窿還流著鮮血。他馬上知道是被自己的石子所傷的，袖袋取出手巾便壓在娃兒的傷口上。。。。。。。。。。（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