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5:58〉 回家
疲勞的我拖著酸痛、無力的身體,一步一步緩慢的行走,手中提著笨重的畫袋,讓我走起路來更加的緩慢,我終於走到公車站牌,放下手中的東西,身體算輕了一半,我稍微喘口氣,慢慢等待那部少之又少的401號公車。
盯著對面的大樓,我的魂卻不知漂到了哪裡,直到寫著斗大紅字公車就這麼停再我面前時,我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的看著標示 【 4 0 1】,
在殉爛的彩霞被黑夜吞噬之前,時間─還長的很吶‧‧‧‧‧‧‧‧‧‧‧
〈下午 6:17 〉車上
發呆發過頭的我,只看到公車號碼就走到了車門前面;這台公車比一般的公車還要矮小許多,貼近車門一看,車邊的金漆脫落透出腐朽的深紅鏽色, 「碰─!」車門大聲的打開,上車的同時,我也心想「這部車好像比一般的車還要來的舊。」
我以不快的腳步,走向最後一排;車內比車外更顯的安靜、老舊,璧上的廣告紙以微微的泛黃,窗戶積著厚厚的灰塵連那透明玻璃都成呈現一片淡淡的灰,車內只有開一盞燈,大部分的光只能靠著窗外的天空,夜幕低垂,群鴉亂飛般的氣氛,車內更顯的灰暗,詭譎至極。車上的人寥寥可數,我走向最後一排,一個靠窗的位置,我將東西放下,隨即坐下;身體隨著車的顛簸而搖晃,我就像在搖籃裡般,不到一會兒,睡意朝著我一波波的襲來,眼皮越來越沉重‧‧‧‧‧‧‧‧‧‧‧宣布沉擊 ─ 我陷入了沉沉睡眠之海。
〈下午 6:45 〉
「咚...........」
我被這近距離的聲音驚醒,我茫茫然的看看四周,在距離我還有三、四格位置的地方有個小男孩,他帶著棒球帽讓我無法看到他的臉,我看著他,他不語只是低著頭,手指著我的腳邊,我低頭一看,一顆半透明的玻璃彈珠正隨著車的顛簸而滾動,
「這個彈珠是你的嗎」我抬頭問著他。
「.............................。」他微微點著頭。
我彎下腰,身手撿取那顆彈珠,正當我起身時,剎時,我看到前方座位下有一顆很白很白接近灰色的女人的臉,我沒有看清楚,因為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我恢復坐姿,不敢輕舉妄動,感覺猶如跳進冰桶般,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恐懼。
我僵著身體,突然感覺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微微的鑽動,我攤開手,誰知手中的彈珠以變成一顆腐敗,爬滿蛆的眼珠,
「啊~!」我不斷揮舞著雙手,把收中的東西甩開。
「大姐姐,我的彈珠呢?」小男孩說話說的極慢,給人感覺一點生氣都沒有。
「啊?」我抖著音,不解的發出單音。
小男孩抬起頭,他嘴笑著,笑容僵硬而陰森,眼珠子簡直就快掉下來了,他脖子扭曲成奇怪的角度,我早已嚇的兩腿發軟,
「大姐姐,我的彈珠呢?」聲音低成的以不像是著個男孩所發出的聲音,
「我..............我 .......」我抖著因不知該如呵回答他。
「我的彈珠呢?」他重複,聲音不在緩慢,卻開始沙啞、凶惡。
「啪!」慘白的電燈,頓時打開,照亮車內。
小男孩被照到光的瞬間,身體四肢開始拉長,變的纖細,頭髮也開時變長,我完全看傻了眼,一個小男生竟變成一個女人,她七孔流血嘴裡吐著血泡,披散的黑色長髮沾著噁心的紅色黏液,女人駝著背,雙臂無力的垂擺,骨頭還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咬牙切齒的緩緩走向我 ,我害怕的往後退,直到整個背貼到坐椅上時,我才驚覺無路可退了,眼淚不斷在眼框裡打轉,我開始覺得我會消失在這裡,腦袋裡不斷出現從小到現在的經歷,那些片段猶如投影片般的在我腦海裡撥印,就像死前回顧這一生一樣,就在這一瞬間,我想起奶奶說的「遇到髒東西就喊南無阿祕頭佛!」,現在我也只能造著做了,只希望奇蹟出現。
「南無阿祕頭佛!南無阿祕頭佛!南無阿祕頭佛!............................」我閉著眼,雙手闔十。我不斷從複同一句話。
寂靜。好安靜,安靜的讓人覺的詭異,真的什麼聲音也沒有,就像一切都沒發生似的,我緩緩的台起頭,慢慢的張開眼,女人向似定格班的不動,臉上只露出,像是嘲笑著我的詭譎笑容。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女人發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音。
那是一種幹笑,靜謐的車內聽起來宛如耳語,讓人心裏聽了捏一把冷汗的笑。
難道沒效果!可是奶奶是真的這樣跟我說的啊;頓時,我全身癱軟,從椅子上滑落,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女人兩眼直看著我,帶著詭譎的笑容,她像是全身骨折般搖搖晃晃的一步步朝我逼近,我的眼淚不斷掉落。
終於,她走到了我的前面,伸出同樣沾血的雙手,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不論我怎掙扎,他依然不動於中,她的臉孔因笑容而扭曲的靠向我,我驚恐的看著她,我甚至可以嗅到死亡的腐爛氣息,她的手越掐越緊,我已無法呼吸,
世界開始旋轉,我感到頭昏眼花,我慢慢瞇起眼睛,我陷入昏臣的黑暗。
〈晚上7:00 〉
我睜開暈眩的眼,看著窗外熟悉的景物,我茫茫然的起身,按下手邊的電車玲,我走過走到直到門口時,下樓梯的瞬間我看到師基牌照上寫的【 民 國 58年 起 用】,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頓時,剛剛車上所發生的事權在我腦還裡,一一浮現,我腿軟的站在車站邊,看著那部車離開。
我像洩了氣的皮球班,一步步的拖著自己的身體回到家中,
「喀....喀」鑰矢轉動門把。
開門,進門拖鞋,我轉身要把們關起來時,我怔住了;門以關起來了,車上的女人搖搖晃晃的站在我面前。
碰。
畫帶掉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