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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8/05 14:27:35瀏覽1468｜回應3｜推薦26 | |
老公有很深的「戀師情結」，或許是因為他求學過程碰到許多盡職又溫柔的好老師，所以「老師」這個身分在他心中，就像上帝一樣偉大，像天使一般純潔；還沒認識我之前，他最偉大的志業，就是要娶一個女老師回家當老婆。 毫不留情下狠手 同學挨打 我驚嚇 可惜他後來娶回家的我，既不是老師，而且還是個對老師這個角色輕微「感冒」的人。若要追究這個病因，就要從二十年前，我小學三年級的「巴掌老師」說起。 第一天上課，就發現這位不苟言笑的女老師，上課時總會用冷峻的眼神緊盯著不守規矩的同學，若此時還不識相閉嘴坐好，女老師便會身手矯健，三步併作兩步移到面前，纖纖玉手高高舉起，既狠且準，不論左閃右閃，她總能在你臉頰印上清晰完整的掌印。 第一次目睹老師如此高深的功力，驚嚇之餘，我不禁在心中暗暗警惕，千萬不能讓老師在我臉上「印」證功力。 但人算不如天算，千躲萬躲，終躲不過老師的一掌。 天外飛來一巴掌 當眾難堪 我哭了 那天朝會完畢正在整隊回教室，操場中還留著舞蹈表演的排練隊伍，我一時被她們漂亮的制服吸引，正看得出神，卻突然感到一陣冷風逼近，「啪」的一聲，臉頰馬上陷入火辣的疼痛中，抬頭一看，巴掌老師正站在面前，用冰冷的眼光瞪著我。 我知道當時幾乎全校師生都看到了，我不敢再抬頭，任眼淚撲簌簌的掉，而臉上的掌印，直到下課回家還清晰可見。 回想起那兩年的學習生涯，只記得每天戰戰兢兢地上學，還要懂得察言觀色；只求每天能全身而退，根本談不上學習的快樂與收穫。 升上五年級重新分班，我終於擺脫了巴掌老師，心裡的快樂無法形容，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又掉進另一段黑暗中。 新老師是一位男老師，年約四十多歲，每天用髮油將頭髮梳得油亮整齊，辦公桌上也整齊清潔，這樣的老師該是溫文儒雅，對學生和顏悅色了吧？然而他雖不拿教鞭，卻與巴掌老師同樣是「雙手萬能」的信仰膜拜者。請容我稱這位老師為「夾眉老師」吧！ 夾眉老師第一次展現功力，就是施展「夾眉神功」。 那天上課，他將一名打死都不補習的男同學叫上講台，一手摸著他的後腦勺，另一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食指、中指關節反扣，夾住他的眉骨，只聽到他哀嚎一聲，眉頭處已經紅腫一塊，眉毛似乎也少了一些。 就在我驚愕得不能自已的同時，老師又表演了「拍打小腿」、「怒摑雙頰」、「拳搥後背」等等不同招式，受罰的同學就如同一隻受到極度驚嚇的小鳥，無助的瑟縮在講台旁。從這一天起，我清楚知道，我的噩夢要到畢業典禮那一天才能結束。 體罰噩夢難忘懷 劫後餘生 我心酸 夾眉老師除了恐怖的體罰方式外，還要求學生課外補習，而且，給他的補習費一定都要新鈔，若夾雜破舊的鈔票，他一定憤怒的丟在同學面前要他們回去更換新鈔。 夾眉老師常說不肯補習的同學是頑劣分子，將來一定不會有出息，但在十年後的同學會上，我們這些「沒有出息」的同學見了面，卻都是高等學府的學生，連那個當年瑟縮在講台旁打死都不補習的男生，也是台大電機的高材生了；他笑著說，這都要感謝夾眉老師，因為他的刺激，他自己才會如此奮發向上，因為他要證明自己不會沒有出息。同學們在事過境遷後，坐在一起談笑過往，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心酸。 老公有鑑於我的悲慘遭遇，雖然不再高唱「老師萬歲」的論調，但想由軍職轉為教官的教師夢還是繼續做，不知為什麼，看他拿起準備考試的書籍，我對老師的「感冒症」好像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2003 聯合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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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