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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書在我們的生命中，是一種剛剛好的存在。這樣的剛剛好，在於它聞起來的味道，永遠不會讓人覺得過於甜膩；在於它的溫度，不冰冷也不燙手，只貼著你手指的溫度，在手心翩飛；但是最剛剛好的，是它不驚擾誰，就出現在的時機點，無論貧窮或是富有，得意或是失意，在需要的時候，它總會出現。

我與書的關係一直是如此，不疾不徐。

前幾天，拿起了之前買的散文，是我最近喜歡的詩人寫的，據說是他此生唯一會出的散文集。扉頁上，有他寫的一句話，他寫了：「此時此刻。」是他對於過往的四個自答之一。據他的說法另外有一句，是出自於《易經》的「即鹿無虞」。

《易經．屯卦．六三》：「即鹿無虞，惟入于林中。」

指的是在追逐獵物的時候，如果沒有熟悉地形、掌管當地山澤的虞官協助，即使進入山林，亦將空手而返。後比喻做事若條件不足，草率行事，必然徒勞無功。

乍聽是充滿批判與無助的一句話，連蘇軾在〈上神宗皇帝書〉中也說：「今欲鑿空尋訪水利，所謂即鹿無虞，豈惟徒勞，必大煩擾。」

無虞，總會迷途，而迷途，就會導致徒勞。

但其實，我們的日子，不正也是在無虞之中，不斷迷路、嘗試，貌似找到出口，卻又走進另外一個迷谷之中，然後再不斷重複迷路、嘗試……嗎？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個遭逢困境的嘗試、掙扎之後，都會產生一種改變，而這樣的改變，會讓我們面對眼前，無論願意與否。

最近手邊的新工作，型態大抵是如此，像是在海裡尋找光源，拚命踢腿卻找不到光源的時候，難免也會感到焦躁，但是只要有一點肯定，做出一點成績，好像也就值得了。

改變，總會引領我們走向新的迷谷，但是稍一回首，便也就明白沒有一里路會是白費的，那末，現在就是一種安然的現況。

此時此刻，我，即鹿無虞。

編輯◎鈺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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