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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06 17:59:46瀏覽1947|回應11|推薦3 | |
(照片是幫我在唸美術班的同學,擔任模特兒的工作。)
好吧,我就簡單白話一點,雖然沒有花俏的外包裝,但是這卻可能是我高中三年來最認真的一次書面作業,事實上,上學期的週記,我一次也沒交。
敬愛的小柚老師,我是黃霈琪,跟你同姓,十三號,金牛座,A型,現任班聯會副主席,插畫社副社長,歷史小老師,生日在79年4月22日,請別忘記禮物或卡片,我就住在學校附近,自由路66巷2號X樓,每天上學只需要走五分鐘左右的路程,即使如此,在冬天寒冷的日子,我還是會不小心遲到。 同學們叫我「霈琪」,或是「ㄎㄧㄚ ㄎㄧㄚ」。
「ㄎㄧㄚ ㄎㄧㄚ」源自於一個寧靜的暑期下午,我和部分同學參加了班導師-也是美術老師-舉辦的美術營活動(其實只是到學校畫畫一個禮拜),那天下午,我穿了雙有跟的鞋子到四樓的美術教室,他們大老遠就聽見我奮力爬樓梯的喘息聲和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響,也就這麼僅僅一次,我得到「ㄎㄧㄚ ㄎㄧㄚ」這個封號。
我不敢說我對什麼很拿手,因為我沒對應該拿手的事情下功夫,為此我感很慚愧。 我參加過美展,卻只得佳作,我參加過新詩比賽,卻沒得獎。 大概是小學一二年級或更小的時候,第一次拿到水彩顏料的我,拿了白色和黃色,在畫紙上擠出了一個大大的荷包蛋,雖然水彩根本不是這麼用,但在我年幼的心裡,竟是一場軒然大波,我說不出來為什麼會對如此小的事情感動,但那次的經驗影響了我往後了人生。
我開始學畫。
第一次是在一個女老師的畫室裡學習兒童畫,我記得那是在一棟公寓的二樓或三樓,打開門,可以看見很多大哥哥、大姊姊在畫室裡面,圍成一圈圈半圓形,很專注的描繪眼前的靜物。 當然,我不是其中一員,我還要穿越他們,走過陰暗的長廊,經過一間廁所,才會看見一張大桌子和一個大白板,我和其他年齡相仿的孩子們,在大桌子前,拿著蠟筆努力的發揮想像力。我的腦海裡沒有裝載太多記憶,有的只是長存的片段,被誇獎的水牛、被嘲笑的自畫像、洗不去的蠟筆、長廊、廁所、令我害怕的靜物-骷顱頭和白色面具。 不知何時,我開始到市立文化中心給一位男老師教,總是在假日的白天,在好大一間教室裡,每節課結束,在作品背後都會有個分數,在我的印象中,似乎是從這個老師開始,我才拋去蠟筆,揮灑水彩。 休息了一段時日,五年級,母親在市場附近看見了一張傳單,是畫室在招收學生,沒多久我就成了那間畫室的學生,遇見了我這一生的恩師。 曾老師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單身男子,因為畫室剛開張,禮拜五晚上,只有我和他,這是我第一次和男性單獨相處(笑),他從素描基礎開始教我,然後才是真正畫水彩,當時只有我一位學生,所以老師把他的心力都放在我身上,除此之外,他還教我美術史,給我看他從國外拍的照片和他從當地跳蚤市場搜括回來的戰利品,所以當時我已經知道,達文西嘗試新的油畫方式,但卻導致「最後的晚餐」斑剝的很厲害,如何判定跳蚤市場的木造雕像是否有價值,之類的事情,也開拓了我對美術史、歷史和考古的興趣。 讓我最感激老師的是,他教我的繪畫能力讓我考上建華國中的美術班,在我叛逆期的時候進入一個好班級,沒讓我走偏,他也以我為傲,但我沒有相同的回報他。 考上美術班的我,變的鬆散,開始覺得到畫室畫畫室一件很累的事情,一直退步而不自知。到了國二還是國三,畫室搬到將近南寮的地方,上課的日子我都要騎腳踏車來回,很遠很累很浪費時間,風很大,路上很黑,所以我有好一陣子沒去。直到快畢業的幾個月前,我放棄考高中美術班,我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也因為如此,我更不敢去見老師,時間一久,我對老師的愧疚感越深,那日,藉著要到畫室畫畢業展作品之名,想見見老師,才發現,老師似乎老了許多,因為吃類固醇,老師的肚子越來越大,臉上也多了皺紋,我很想哭,很想跟他說對不起,我沒有考高中美術班,越畫越差,讓他很失望,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老師。 多年來,老師很像我的親人,在冬天,我們一起吃火鍋,聖誕節,和其他同學交換禮物,幫老師洗杯子、泡茶、聊天,還有慶祝我考上建華美術班,很高興,很快樂。 現在每次經過畫室,我都不免多看幾眼,但我從未停下來,有老師的手機號碼,卻再也沒聯絡,經過老師家,我也沒有按門鈴,總是帶著內疚和懦弱離開。聽說老師去了法國,在那邊念書,但現在怎麼樣了,我不知道,我很想打電話給老師,卻不敢說我沒考上竹女,沒參加美術班的考試,只不過讀了個新竹高工,但我很想跟他說「謝謝你,老師!」。
在我將近17年的人生之中,我想過很多將來的職業,當然也想過當老師,週休二日,還可以放暑假寒假,多棒啊!對吧,小柚老師!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還真想擺脫學校這個牢籠。唸室內設計科,我也跟其他同學們一樣,不外乎想當室內設計師或建築師,但我真正想當的是,一位作家,然而如果當上了建築師,我就會畫建築圖畫到爆肝,根本沒空當作家,所以在我內心悄悄的決定,如果沒考上好科大,那我就當個全職的作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我男朋友,結果被狠狠念一頓,說在台灣當全職作家的風險太高,養不活我自己之類的事情。真是在老娘頭上澆冷水,諷刺的是,是我自己曾經跟他說風險高的事情。 所以我就只好默默的繼續往我該走的方向走,往好科大的方向走,往建築師或室內設計師的方向走。 雖說內心有一堆苦悶,但現實是現實,夢想是夢想,對吧?
曾經有這麼段對話。
「你覺得小柚怎麼樣?」我問。
「還不錯,他很愛師母。」
「是阿,我男朋友從不做那種事。」我說。
笑。
「我很喜歡給年輕老師教,好像我們跟他一起成長,那種感覺很好。」我說。
「一起成長?」
「是阿,因為他們還是菜鳥,很多事情還不懂,經驗老到的老師,好像可以把你一眼看穿,例如:XX。」我說。
「嗯,被人看穿的感覺很不好。」
笑。
「比如說,有心事的話,我會比較想跟小柚說,而不會想跟XX說。就算跟XX說了,她也只會嘲笑你的煩惱,而且是面帶笑容。」我說。
「沒錯!是我也會想跟小柚說,XX的笑容超邪惡!」 「這就是我不交週記的原因!」我說。 國小一年級的時候,曾經發生一件讓我永身難忘的事情。 那天是某個男同學的生日,對了,他也姓黃,他帶了乖乖桶,給每個同學兩顆糖果,並說,如果不喜歡,可以跟他換其他口味。下課了,我想找他換糖果,可是我沒看見他,所以我從他座位底下的乖乖桶裡找到我要的口味,想等他回來跟他說我想換這個,不料正當我拿的時候,那位男同學剛好回來看到這一幕,他以為我要偷他的東西,所以一狀告到老師那去,老師質問我為什麼要偷東西,我告訴他我沒有,結果他說我說謊,狠狠的抽了我手心一頓。 隔天我不敢給我母親看聯絡簿,因為老師在上面用紅筆寫我偷東西,當然還是被看到了,我告訴母親事情的原委,我們抱在一起痛哭。 然而,老師在我kitty貓牙刷被偷的時候,告訴我他沒辦法,為什麼?因為我父母離異?還是我看起來像壞小孩? 雖說我在小學二年級要升三年級的暑假轉學了,但這段往事一直存在我的腦海裡,每當我想起還是很氣憤,當時的我很軟弱,要是換成現在的我,我會穿著高跟鞋猛踹他的下體,即使他是女的。 要說對小柚有什麼期許,我會希望你能仔細聆聽學生們的心聲,和我們做朋友,不管成績高低,不管身分背景,不管我們的煩惱有多可笑,給我們意見,給我們鼓勵,不僅是教我們英文,也教我們做人的道理,不要忘記年輕時,當老師的熱忱和執著,不要忘記年輕時,當學生的焦慮、喜悅和感動。 最後,希望小柚能成為一位好老師,每個你所教過的學生,都想跟你說聲「謝謝」。
此外,歡迎你聯絡我,如果你覺得我的作業寫的很棒的話,如果你真的有看的話,如果你想跟我拿照片的話。 e-mail:arts10546@yahoo.com.tw 即時通:s855353 手機:0927xxxxxx 歡迎來電或來信!(笑) 製作人:kiakia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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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