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燦和我在餐廳看到夏德福時,下巴差點掉到地心!
他、掃把星、夏德福先生。從外型看起來 ——至少有190公分高!體重少說也有一百公斤! 方臉大耳、滿臉凶煞……整個人看起來比廟裡的鍾馗還令人敬畏!
阿燦有點站不穩地扶了牆一下。我則是咕嚕一聲嚥下一大口唾液…。
看到夏先生,阿燦跟我一樣,都有種腿軟的感覺。趁那個兇神厄煞還沒發現我倆……我扯了扯阿燦的衣袖,暗示我倆應該立刻轉身,像朵雲彩迅速飄走。
沒想到阿燦這傢伙……居然在這個緊張的時刻,放了個響屁。驚動了週遭的人 !當然,也包括那位令我倆望之卻步的「嚇」先生。我和阿燦的奇裝異束,讓他一下就認出我倆來。
他微笑著向我倆招手示意…。
頓時我覺得自己變成了待宰的小紅帽,只能無辜地一步步朝大野狼的獰笑中走去……
我狠狠地瞪了阿燦一下﹕『都是你的屁!』
阿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討好地悄聲對我說道﹕『雖然我倆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至少腹中有書氣自華,先用屁來個下馬威。』
我想阿燦是嚇傻了!才會說出那麼沒有水準的話。
餐廳其他幾桌零星的客人……看到我們的裝扮與夏德福的架勢,紛紛招手買單。唯恐避之不及,捲入黑幫的恩怨情仇之中。
一時餐廳內人影浮動……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我深吸了一口帶有屁味的空氣,心想既來之則安之。僵硬地向那座大山遞上我們的名片﹕『夏先生,您好!我是專案執行韋析,這是我們總監趙嘉燦先生。關於您的委託……』
不料我苦練的台詞還沒來得及表演完畢。坐在對面有如門神的夏德福,居然哇的一聲痛哭失聲!嚇得阿燦與我連人帶椅倒退三步……
『拜…托……拜託…你們…!一定要幫幫我…!我…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夏德福抽抽咽咽地像個小寡婦,鼻涕和著眼淚成串地氾濫到了桌巾上…。
雖說從早上到現在我滴米未進,肚子早已大唱空城計。不過被眼前的景象一嚇!我想或許可以挨到晚上再吃。至於餐廳內其它的聲音與動作,被「嚇」先生的哭聲一驚,頓時像是靜止一般……就連對桌吵鬧的嬰兒也突然懂得「沉默是金」這個道理。而夏德福的哭聲就有如黃河洩洪、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這樣哭下去不是辦法!
看著餐廳內從老至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我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那沾滿鼻涕眼淚的桌巾塞住他的大嘴?
……不過我沒那個膽!
沒想到,在這時刻——阿燦天籟般的聲音,微顫地自耳邊傳來……
『夏…夏先生,……你放心!我們公司最…最公道!只……只要你決定委…委託我們!我…我們的服務……一定包你滿意…。這是我…我們的價…價目表和合約書。……你先看一看……求求你!……別…別再哭了!……好…好嗎 ?』
看到阿燦如此勇往直「錢 」、不畏強「拳」的精神 ,…我不禁暗自送上最深的敬意。
『不必了!…嗚……嗚這是我所有的財產!……如果我的委託可以順利完成……這些錢都歸你們所有。我遺囑都立好了!嗚嗚……』
打開夏德福遞來的存摺 ,阿燦和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天啊!……個十百千萬地往上算,五百八十幾萬!
夏德福擤了一把鼻涕,哽咽地指著那本小冊子說﹕ 『這些錢…都是我故世的親人的賠償或保險金。如果順利,我馬上就會死了…。這些錢也用不到了!…… 我只希望我死後,每逢重要節慶,你們不要忘了燒些紙錢給…我 。還有……』
聽到夏德福興緻勃勃地交待他的後事……看著桌上那本他先人留下的血汗錢……
我心一橫!
把存摺推回夏德福面前,臉上帶著聖潔的光輝對著他說﹕『很抱歉!我們不能接受您的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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