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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才知道(3)
2009/08/25 13:46:59瀏覽679|回應0|推薦1

                                                (三)

高言之向阿姨提出了決定--前往"快樂牙居'駐診

說真的,她也搞不清楚,為何自己一下子就決定到這個小診所?

那天和方易詠在海邊的小攤子,方易詠的話不多

大部分聊的,都是當年在布拉格的一些回憶

她挺想問:為何會在大四的時候,毅然回台灣?

但是方易詠,只是安靜的看著月光灑在海面上,

時而和小攤老闆閒聊

時而夾著菜到高言之的碗裡

有時候高言之提及其他的同學和學長,

方易詠不是說不熟,就是把話題岔開了

看來,布拉格對於方易詠來說,並不是很想憶起的地方

"今天很幸運,看到月光海!"方易詠輕啜了手上的啤酒,

藏在眼鏡後的眼睛,看著高言之:"欸!學妹,妳下星期來上班吧?"

"喔!好啊!"高言之很自然的回答,話一出口,她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怎麼她的原則-凡事觀察再觀察,再做決定,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一定是這要命的月光海!

還有要命的啤酒!

她的酒量,還真的沒啥長進!...

現在,高言之的阿姨,仔細的聆聽高言之對於兩家牙醫診所的心得

當高言之提到"方易詠"三個字,她抬起了頭:

"方易詠嗎?"坐在沙發中的阿姨,喃喃的重複唸了唸這個名字:"嗯...方易詠..."

"阿姨!妳知道這個人?"高言之訝然

"嗯...知道,知道...他父親是齒模師傅..."阿姨像是想到了什麼,抿嘴一笑:

"妳去去也好吧!這個年輕人還挺不錯,也很善良!"

"所以..."高言之心中的問號越來越多,

這樣小小的牙科診所,阿姨居然也會知道?

她以為,應該說了,也沒人知道!

"他醫術也不錯,醫德就甭說了,

他是很多牙醫師很的牙癢癢的頭號人物!"阿姨笑著說

"啊?恨的牙癢癢?"高言之譁然

"是啊~"阿姨繼續說:"就是遇到患者有狀況,半夜也會幫患者治療的那種醫師囉!

遇到單親或是弱勢家庭,他也不收費!聽說每個週末和周日,

他也都會去山地部落義診"

阿姨看了她一眼:"就是完全不收費用,還自掏腰包替小朋友治療的那種!"

"是喔..."高言之突然對方易詠,感到尊敬了起來,每個週末和週日...

"妳就當作行善吧!幫幫他也好!"阿姨站了起來,又停了停,看了高言之一眼:

"他有些東西,是值得妳這樣初入社會的年輕人學習的!"

高言之對於自己迷迷糊糊的狀況下做的決定,開始有點慶幸~

還好,她不是真的迷糊...

就這樣,高言之開始了她的"快樂牙居"的第一天

前一天,她特地買了一台小摺

不想再重蹈那天走了一大段路的錯誤,

即便阿姨已經幫她準備了一輛小房車,只要想起那蜿蜒的小巷道

高言之就感到頭大,她相信自己的開車技術沒那麼好,

所以,她選擇了捷運和自行車做交通工具,

也算是運動吧!?

八點不到,她就抵達"快樂牙居"

一進門,正在大桌子前彎腰整理的女孩,抬起了頭

高言之躹了個躬,這是她多年的習慣,清了清喉嚨說:

"妳好,我是高言之!"

女孩蓄著及耳的短髮,鵝蛋型臉龐,擁有一雙大眼,小而薄的唇,清秀極了,

彷彿是清早還垂著露珠的蓮花 ,

她看了高言之一眼,又低頭整理桌上的檔案

高言之有些尷尬,她不知道一開始就遇到棘手人物

看起來,這位應該是"新同事",也是個難相處的新同事

還在想,屋裡響起聲音:

"碧蓮!昨天小朋友留下的玩具呢?"

一個年約50歲的女人,扎著頭髮,穿著醫師白袍,從屋內走了出來

女孩拿出一盒小紙箱,遞給了女人:"喏,在這兒!"

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沒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她有答腔

女人看見了站在一旁的高言之,扶了扶眼鏡:

"這麼早來看牙齒啊?應該很痛吧?"停了停,她說:

"不過...我倒是沒見過妳..."

"不是!"高言之急著解釋:"我是新來的醫師,高言之"

"喔~~"女人這才會意過來:"高言之啊~來來來,怎麼傻在這裡?"

看起來,高言之來這裡駐診的事情,方易詠應該都提過了

女人轉頭跟碧蓮說:"碧蓮哪~怎麼人來了,妳連請人進去都沒呢?"

碧蓮連頭都沒抬,仍然在整理她手上的資料

"啐!還在鬧彆扭!"女人邊唸著,邊拉著高言之往屋內走,她拉高嗓子喊:

"方醫師!您學妹已經來啦!"

她從櫥櫃裡,拿出一件醫師白袍,遞給高言之:"這給妳,先穿上吧!"

方易詠從屋內走了出來,仍然是白襯衫牛仔褲,外面已經穿上了醫師袍,

看見高言之,他露出陽光的笑容:"學妹,妳來啦?"

是啊!人好好的在這兒呢!高言之心裡想著,不知道為什麼?

她老是覺得方易詠的笑容太陽光,陽光的有點"詭異",'

彷彿只要是方易詠露出這樣的笑容,她就會迷迷糊糊的答應他的要求

這讓高言之,不得不對方易詠產生一點戒心

"是啊!學長,我能做些什麼呢?"高言之也露出笑容說

"咦~學妹,妳笑起來真好看!"方易詠看著她,整個臉都在笑:"以後...要多笑喔!"

什麼啊?

高言之真想昏倒算了!她看起來很不會笑嗎?

"哈!我先跟妳介紹一下!"方易詠拉過高言之身邊的女人:

"這位是梅姨,她是這裡的偉大褓母,照顧我們的三餐,還有放學回來的孩子"

"放學回來的孩子?"高言之訝然

"方醫師讓附近的孩子放學後,就過來這裡等父母下班來接"梅姨笑著說:

"他怕這附近的孩子放了學沒地方去,會往網咖跑,所以呢~"

梅姨拍了拍方易詠的肩膀:"我就成了超級褓姆囉!"

原來,方易詠還真的如同阿姨說的一樣,充滿了愛心

"學長,你很有愛心喔!"高言之誇他

"哈!哪有..."方易詠有些不好意思,他抬起頭:"碧蓮!"

叫碧蓮的女孩,抬頭看了看方易詠,輕蹙著眉:"嗯!方大哥"

"學妹,這是碧蓮,也是我們的助理"方易詠對著高言之說:

"她很細心,只是...脾氣倔了一點"方易詠忍不住笑了一下

"方大哥,幹麻說我的脾氣啊?"碧蓮喊

"好啦!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方易詠說:"學妹,妳就把這裡當家,

有什麼需要的?千萬不要客氣!"

"是啊!"梅姨接著說:"妳有什麼喜歡吃的菜,就跟我說,嗯?"

這裡真是"快樂牙居",方易詠,梅姨,碧蓮,就好像一家人似的,

梅姨七點不到,就會到牙居做早餐,她認為早餐要吃的營養,

所以,也會要求大家,一定要吃她做的"營養又有愛心的早餐",

碧蓮住在小港,她是方易詠一位故友的妹妹,

自從方易詠開了診所,她就在這裡幫忙

至於方易詠,他就住在牙居後院的小房子,可以說,吃睡都在診所裡

每個星期六日,方易詠就會到各個山地部落義診,

不論是嘉義,台南,高雄,屏東...各個山區

越是落後的部落,越是會在那個時候看到他的蹤跡

每個月20日,方易詠就會自然消失,

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也沒有人會問他,

這還是梅姨偷偷告訴高言之的,方易詠去"閉關思過"

說的很像是劉伯溫傳裡面,那個每天寫日記反省自己三次的劉伯溫

所以,平常日一直到星期五,方易詠和高言之就是伙伴,

星期六,就只有高言之和碧蓮留守診所

就像梅姨說的,每到下午四點,甚至星期六,附近的孩子只要放了學

就會到牙居做功課,吃點心,也會懂事的幫忙整理

他們知道牙居是屬於安靜的,大部分也不會吵鬧

即便是鬧了起來,只要方易詠過來和他們聊聊

大夥兒也會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功課

高言之對於方易詠的功力大為折服,畢竟,能把十個以上的小孩

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讓他們安靜

就算是安親班老師或是偉大的教育學者

也沒有這樣的功力吧?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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