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是,當徐子愷開始到夜店之後,陳文俊反而都沒再出現。是陳文俊知道徐子愷到夜店找他嗎?也不是,陳文俊的同梯並未將他去找徐子愷一事說出來,酒保 在徐子愷的請託下,也不可能說出去,更何況酒保怎麼會有陳文俊的手機號碼。人生有時就是有著這麼不可預期的事,原來是陳文俊的新單位正在準備著高裝檢,因 此新單位裡所有的人員在高裝檢之前,全體禁假兩個月,一切所有的非必要休假事宜,皆等到高裝檢過後,再恢復正常輪休。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 幾 個月。徐子愷算一算日子,陳文俊也差不多要退伍了。當兵時,陳文俊還有部隊可以待著,可是退伍以後呢?陳文俊自從外婆過世後,曾跟徐子愷表示他已經沒有自 己的家了,在基隆工作的母親也早已失聯。雖然徐子愷對陳文俊說過他的家就是陳文俊的家,他會跟陳文俊一起生活住一輩子。但是,從那一晚發生那件事後,陳文 俊完全從自己的世界裡消失了。徐子愷擔心著陳文俊,退伍以後的陳文俊究竟會到哪裡去?陳文俊已經沒地方可去了,加上這些日子來,從酒保那裡及陳文俊同梯說 過的話,徐子愷真的很擔憂陳文俊真的是在毀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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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愷與同事開著巡邏車,在自己所屬的轄區內,四處穿梭巡視著。
秋末的台北,已經不是天涼好個秋的宜人季節,陣陣從北方吹來的風,已是有些沁冷透骨了。
從 車內望著外頭的車水馬龍,路旁霓虹閃爍的街道,行人走得匆匆忙忙,徐子愷又掛念起陳文俊來。跟陳文俊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面了,倆人從未分開過這麼久,一年多 的日子,現在想想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對徐子愷來說,卻好似已經過了大半輩子那麼久。每一次從電視新聞或是與同事閒聊中,聽到有男同志自殺事件時, 都能讓徐子愷膽顫心驚好幾天,想知道事件當事人的名字,卻又害怕那映入眼簾或是聽入耳朵的名字,會是自己最不願意看到或是聽到的名字,但是就某方面來說, 自己卻又很渴望能看到或聽到這名字。
巡邏車內,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徐子愷接過電話後,開始坐立難安,頻頻看著手上的手錶。開車的同仁瞧見徐子愷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的模樣,又看他一臉焦慮不安表情。
「怎麼啦!誰的電話?很急嗎?」
「沒什麼,沒事!」
「還說沒事,你看你,你都已經緊張到在敲打車門了,還說沒事?」同仁看到徐子愷右手手指猛在車門把上敲擊著。
「是我在找的那位同鄉朋友有消息了。」徐子愷還是說出來了。
「喔!這樣啊,在哪裡?我們過去找人。」同事說著。
「可是我們現在在執勤中啊!而且要去的地方也不在我們的轄區。」
「這樣啊!是在那個轄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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