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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15 10:05:44瀏覽133|回應0|推薦5 | |
恋爱脑少女 ——顾晓军小说·四百零六(十卷之:写在交友社区、被异国少女求爱的日子里)
三 恋爱脑少女埋葬了她暗恋中的初恋男友,突然,她收到了他发来的一条短信:放学后,请到校园外西边小树林中的空地上来相见。 放了学,少女心怀忐忑地走出校园、走进林中、走向那片空地……夕阳的余辉,穿过冬日里林中稀疏的枝条,把点点的淡金洒落在少女的身上…… 晚霞,变幻着色彩、形状……少女的心,渐平静下来;忽然,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圈玫瑰摆成的心形的中央。 这是他、为我准备的惊喜吗?少女的心化了,她后悔、后悔中午已将暗恋了很久很久的初恋男友埋葬……突然,少女发现——玫瑰从心形的边缘向中央涌来,簇拥着她;渐渐,玫瑰又从地面上不断隆起,隆成一颗鲜艳的、巨大的心…… 这,就是他的心?他给我的大惊喜……少女,慢慢地窒息。 二 记不清,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是独生女,且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 她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为什么会没有爸爸呢?她不知道,妈妈从来没有说过,也不可以问。 妈妈是爱她的。妈妈太忙,妈妈要养活她,还要给她最好的,她怎么可以让这问题、叫妈妈不开心或是痛苦呢? 但,她就是羡慕别的女孩都有爸爸;她,也很想有个爸爸。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不觉淡忘了儿时困扰了很久的问题。 是班上最先早恋的女生出现的那会,还是自己的心中也有了一种懵懂、一种憧憬、一种渴望? 花季很美,也很难。心里的话,与谁讲呢?跟妈妈说,难以启齿;和朋友谈,谁知道会不会传开去、成为笑柄? 就像思考这些的时间里,开着灯怕费电,关灯又怕费开关。 没有两全,也不会有两全。花季,就这么在很难很难的美丽中蹉跎且逶迤。 爱,或不爱。还没目标已数着花瓣。可,总是一会单数一会又是双数,不能成为决心的依据。 也想用心学习,或醉心于游戏;可,已是年级最优,还要怎样?而游戏,她实在不喜欢明明知道是游戏的游戏。 其实,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很多;可,她却不喜欢他们,不喜欢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她觉得,自己喜欢的男人、该是成熟的。尽管,她没有爸爸;但,她觉得爸爸一定是成熟的,非常非常成熟的那种。 对,要找就找个像爸爸一样的人,像爸爸一样成熟、一样坚强、一样刚毅。 花季是美丽的。美就美在,有很多像花一样的想法、像花一样的感动,像花一样的浮想联翩。 花季,唯独缺少的是行动。可,怎么行动呢?向哪里行动,又如何行动……而这些,能怪少女吗?自然是不能。 少女,在交友社区游荡。如今的人,都这么大胆,尤追爱的女人;她们,毫不掩饰、啥都敢说……少女被感动,也被环境怂恿着。 她,也想向某位中意的白马王子发起进攻;可,她的王子在哪、在哪里呢? 到处是油腻的大叔,或想吃天鹅肉的蛤蟆……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在稚嫩的面孔里选一位。 无聊。生气勃勃的她,第一次感到无聊。 许是无聊,她开始选读长些的文字。不知是哪一天,她读到了〈今夜,你是新郎,而我不是新娘〉。显然,那不是本国的风情,时代也好像隔得很久远了,然,她还是被不是幽怨胜似幽怨的深情打动。 牺牲,也是一种美。美得那么嘹亮、那么灿烂、那么高贵……像滴血杜鹃。 我是不也该做一只杜鹃?只有少男少女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她不正是少女、花季之美少女? 读完很长很长的〈王朔也算批鲁迅?我扒掉了鲁迅的……〉,她不知道该说些啥;因,她不知道鲁迅,更不知道王朔。自然,她也不清楚这作者,只感觉到了那长文中的逻辑的力量。 逻辑,不就是一种成熟?拥有那诗中的深情,又兼有这长文中的逻辑……她感动了,莫名地感动了;这,才想到细看作者的头像。 不油腻。但,已非啥大叔,而差不多要算得上爷爷的级别。她,粲然一笑。 下了线,还在想那张亚洲人的脸,想前几天读过的那首诗,想刚读罢的那似懂非懂的长文…… 许,有种东西叫魔力,亦或可称作魅力。 反正,已过了几天,不知为何、她还会到那主页上去转悠。 又过了几个星期,她发现、自己还在这么做。真的是恋爱了吗?她问自己。 咋可能?怎么会爱上一个爷爷级别的人呢?她不愿承认,自觉也没法理解;因,没有道理呀。 道理是啥?不就是路,无数人踩出的路。 可,路也有第一个走的人呀!没有第一个,又哪来无数呢? 无论咋说,她更依恋那里了。有空,就去读那网页自动翻译的诗,或看那再使劲也没法全懂的长文,还有那爷爷般的头像,看他仰望星空的模样。 她,没有爸爸,更没有见过爷爷;抑或,她已把他、当成了爸爸和爷爷及白马王子的综合体。 他,在望什么?或是等待着啥?不知道。 对着那头像,她跟他说话;究竟说了些啥,自己也不清楚。 莫非真的暗恋了?一个她如此问,另一个她却否认。许是有些小崇拜,小崇拜能算暗恋吗?这世上崇拜别人的多了去,难不成都成了暗恋或热恋? 他的头像一动不动,双眼仰望着夜色星空……他,是在期盼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吗?而自己、不就是一只最美的白天鹅?她想,他怎么会看不见呢?是他、太骄傲了? 不会吧。可,他为何不加自己为好友呢? 没注意到?怎么会呢?她,给他的诗、长文、头像……都点过赞,能点的、都点过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没看见? 没办法,她主动加了他。嘿,竟然很快就通过了。就这么,他俩成了好友。 可,有她无她、他似乎并不在意。怎么会呢?他,又不是有几百几千好友、忙不过来的那种。 她,选了张最满意的相片从私聊发给他。 没回,连赞美一句都没有;最起码的礼貌,都被他省略了。 这是个啥样的人?自尊心让她删除了相片。可,没几天又忍不住再发给他。 发,删;再发,再删……有一天,她终于火了,问道:「为什么只看不回?你这人咋这样?」 「咋回?你想找个恋人,可我不合适。」 「年龄,不是事。爱情,不问大小,只在乎有没有真爱。」 「就算你说的没错。可,我早已有太太了,还怎么可以跟你谈情说爱呢?」 「我又没要你离异。」 「那你,岂不是在怂恿我情感出轨吗?」 「情感出轨是问题吗?你看,有多少人在寻求肉体出轨。」 他,没回答,下线了。知道,他在躲着自己;因,从那以后,他几乎消失。 她依旧发自己的相片。 「你太小,别耽误自己。」又回了一次。 谁说太小?快十七了。像她这样的女孩,很多都谈过多次。 歌德可以,你为何不可以?她,梦想着轰轰烈烈的爱情,希望自己像朱丽叶……成为一个永远被传颂的故事,成为悲喜交加的爱情剧中的女主角。 想象着各种各样的爱,平静如水的、轰轰烈烈的、相敬如宾的……脑海已成了爱情片的荧屏。 她,不知道化蝶,如果知道、定愿化作那对翩翩起舞的蝴蝶中的一只,在阳光里、细雨中……忽上忽下地翻飞。 而他,没再出现。或许,他没离去,只是为让她渐渐淡忘。 可怎么能忘得了呢?这年纪,本来就事少;何况,爱……这是多么大的事。 不再犹豫,仿佛恍然大悟,又像一下长了几岁;她的性格,也大变了,变得执拗、变得坚毅。 几乎、几乎每天,她都出现在那主页、像站岗……从黄昏到星晨,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月牙儿升起、再落下…… 她愿意站成一尊塑像,一尊美少女的塑像、美人鱼的塑像。 她想,这样就能走进他的故事里,成为那剧情中的女主角、唯一的女主角。 她很想很想永恒,永恒成一代代少女诵读的对象,永恒成千秋万代子子孙孙为之流泪的故事。 没准,还会在互联网上被人们不断复制。 还会成为最时髦的AI时代的爱情模本,被不同的向往爱情的人们演绎、演绎成自己青春的悲喜剧——即使生命终结,爱也永恒…… 脑海里的潮水翻涌着,一波撞碎在堤岸上、退去,又一波奔涌着扑上来…… 无休无止,永无止境。 不曾有人留意,美少女已站成一尊铜像。 一 荒芜的草岗,没人来过,好像几千年从没人来过。杂草寂寞、寂寞地野生野长,长成被遗忘的模样,被无情的风热烈地反复蹂躏。 太阳,早已溜号、溜到地球的另一边去了;月亮,还没有来得及爬上中天。 暑气袅袅地向上蒸腾。 归鸟路过,偶尔也亮出一声清脆的嗓音。 萤火,像一个个小精灵,飞着、舞着……飞舞成夏夜风景。 不远处有两个馒头样的土包,一个挨着另一个问:「爷爷,我不可爱吗?」 那被叫爷爷的没吭声。 问的又问,「爷爷,您为何不能爱我?」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另一个不便说破,爱和爱是不一样的。 夏夜里,萤火在草丛中飞舞着、烂漫着……将荒芜烂漫成夏夜的闪烁星空。 博大无声。虫鸣叽叽。 岁月,走着走着……一回头又望见了她。
顾晓军 2024-7-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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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雜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