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醒聞(新聞)...是吧......」，時而抿嘴，時而皺眉，

捲曲油亮頭髮下，覆著白晢臉龐，架一副黑框眼鏡，

有點ㄢㄤ不分江浙口音，從中等身材嘴中娓娓道來。

葉老師，長年一套藍條紋西裝，站在講台上教授編輯學；

他，常是左手插在口袋裡，有時扶一扶鏡框，若有所思，

依稀，仍沉浸在昨晚編輯台，縱橫宇內大事，盱衡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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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後休息十分鐘，偶見他也點起一根菸，陷入沉思；

當時，覺得他像個書呆子，只會自顧自地講專業課程，

年紀漸長體會，他所流露的，或許是一種讀書人的矜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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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與祖父，都是講究穿著品味的人，西裝還不少，

不管是窄領、寬領，在挺拔身材支撐下，一樣風光。

有時出門 ，父親總要費心數挑領帶、襯衫來搭配，

 母親曾笑說，穿衣鏡前的父親，常上演「三進三退」。

退休後，應酬不多，父親就較少穿西裝了。

印象中常穿的，是二妹結婚時新做的咖啡色那一套。

往生後入殮，大哥與我先後為他換穿兩套西裝，都穿不下；

最後，想到咖啡色那一套，總算合身，但上衣釦子扣不上，

這下，可真急壞眾人。禮儀師見狀，熱心衝過來幫忙，

只見他拿出剪刀，口中喃喃祝禱，俐落地將釦子盤進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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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套咖啡色西裝，總算，陪伴了父親最後一程。

偶爾，腦海還會浮現：穿衣鏡前他「三進三退」的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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